小太监、胡三、王小五一行三人均是骑马,直奔南方而去。
路遇一乞者,年约二十来岁,面相倒也不差,只是羸弱异常,显是营养不足所致。小太监和王小五看此人有些面善,却实实想不起来。仨人下马歇息住店,乞者跟来讨钱。王小五心善,看了看小太监的脸色,遂从衣袋里掏出几枚小钱于他。随口问道:
“小小年纪,不务点正事,为何做这等勾当?”
“惭愧得很,小子是个残疾之人,干不得苦力的,家中又无人照料,只好沿街乞讨度日。”
王小五不禁噗哧笑道:“看你手脚齐全,不瘸不拐,而且耳聪目明,口齿清楚,怎么说是残疾?”
未等乞者回言,旁边有认识的,替他说道:“他是太监。”
一句话勾起仨人的兴趣,小太监抢先发话说:“太监不在宫里,焉何流落街头?”
乞者叹口气道:“提起来话长,不说也罢。”
小太监不依,定要问出个究竟,并答应多给他几钱银子。乞者才说:
“十年前我曾被选入宫中做太监,谁知割了我的蛋蛋卵卵之后又不要我了。”
“为何?”
“不知。只是我记得我在宫中的名字叫潘又安。”
小太监顿时大吃一惊,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巧,当初那个他的替身不幸又让他遇到这儿。小太监想了想,说:
“朋友,以后不要再做讨饭的营生了,给你些银子做盘缠,我说一个去处你先在那儿存身,你这一生就由我来养活了。”
乞者扑通跪倒在地,唏嘘道:“恩公在上,请受小子一拜。你的大恩此生难报,来世变牛变马也要报的。”
小太监急忙双手扶起,连连道:“兄弟快快起来,该报恩的是我,我来世变牛做马才对呢!”
众人不知底里,还以为小太监仗义疏财,扶困救危,有好生之德呢。王小五和胡三自然也是一头雾水,王小五多少还能悟出一点影儿,胡三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
小太监写好一封信,让乞者直接去找上官雪,乞者千恩万谢的去了。
小哥仨昼行夜宿,这日到了一个去处。只见街道两旁皆是店铺,有买有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正行之间,突然有人狂喊“老虎来了!”只这一声,尤如一鸟入林,百鸟无声。关门的关门,走人的走人,大街瞬时之间成了空巷。小太监他们甚是纳闷:大白天岂会有老虎出入,又是在这繁华的闹市之中?
三人正犹豫间,突有一彪人马窜出,十几个年轻壮汉,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中间簇拥着一个公子哥们模样的后生崽,后面还跟着一乘小轿,唿哨而来。小太监他们躲闪不及,马队中有人挥起一鞭,正中王小五的脖颈,顿时便起了一道血痕,并有殷殷鲜血溢出。胡三是个急性子,张口要骂时,被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老胡便不再作声。
“还不快走,找死哇?”马队里有人驻足勒马,恶声恶气的吼道。
按小太监的脾气,这十数个鸟人,不需半个时辰,定叫他们灰飞烟灭。但他有重任在肩,不便轻易杀人。所以忍了忍,笑回道:
“打扰了打扰了!”
“顶累老胃,是一帮外乡佬!”那群人里头有人用粤语骂道。
小太监转身问胡三:“他骂的啥意思?”
胡三说:“不懂就算了,说明了反惹你生气。”
小太监急了,斥道:“说呀兄弟,不懂才生气哩!”
“意思是**!”
“我日你们先人!”小太监朝远去的马队高声回骂了一句。
忽然听咣当一声,小太监他们身后的院门开了半边,里头探出一个脑袋,老人招手让他们进去说话。
三人下马进了院中之后,老人急忙回身把院门掩好,小声问道:
“你们三位是外乡人吧?”
小太监等点头称是。
“你们差点没惹下大祸,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老人问。
小太监摇摇头。
老人招呼几人到屋里坐下,找了些药物涂抹在王小五的创口上,接着介绍说:
“我们这镇名叫莲塘镇,镇里有家唯一的大户就是黄家。黄家世代在朝为官,他们家五个儿子,分别叫作黄皮虎、黄皮豹、黄皮狮、黄皮狼、黄皮豺,个个都是些欺男霸女的恶人。家中豢养了无数食客,集合起来怕有上千人的队伍。刚才打你们的是老四黄皮狼,这阵不知道又看上谁家的女人,找人家的便宜去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这儿就没有王法了?”小太监愤愤说。
“王法,什么王法?天高皇帝远,皇上也是鞭长莫及呀。之前听说倒是来过几任钦差,不是被黄家收买就是被黄家派人暗害了,再无结果的。”老人扼腕长叹说。
小太监这才感到事态严重,不似他原先想的以为当了钦差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他扭头瞅了瞅胡三、王小五二人,二人也是一副哭相,莫衷一是的样子。
小太监告别了老人,在附近找了家馆舍住下。三人开始合计黄家的事,胡三说:
“大哥,莫如公事公办,到附近府衙调兵来镇压方是上策。”
王小五也说:“胡哥说的极是,这事要么不管,要么还是走官道,或者索性绕过去算了。”
小太监猛一掌拍到桌子上,怒道:“反了他们了,老子是堂堂钦差,还能怕了此等小人。走,今晚咱们哥仨就到虎穴里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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