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早在几百年前就已因地理优势而在大周朝版图中凸显,经过几百年修建目前已有近百万人居住在临安城内,南来北往的商贾更常年川流不息,城门一年四季不关。仅在青莲邪教及北方金人兵盛时才有关过一段时间,后又很快照常开放。
从东门进去不远就是一座瓮城,过了瓮城后面至少有二十几里地全是商铺,再往里走十几里就是占地近千亩的皇宫。而官员通常住在临安的北面,也有一些小官小吏与百姓混居的南面。而西面则主要是烟花柳巷,也有赌档酒肆。
羽林卫则是分为东西南北中驻扎,每处约有官兵五千,平日不得擅自出营地,只能依令进行调防。肖重勋他们就是依令在城外堵截,回营后需要交还令符。
何乐他们从东门进,可以顺着鳞次栉比的商铺穿插过去。其实太子府也在北面,不过是临近皇城,而相府更靠近东边。他们从这边过去很近,也就十几里地,因已是晚上街上少有行人,众人簇拥着栗源先生一路往相府赶。何乐则时不时注意四周,此前那名炁流高手却没再出手,似乎一击不中后已走。
但何乐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那人是会炁流的高手,与外家功高手有根本区别。有了炁流后,人的潜力能发挥到极致,很多物品被灌注炁流后也会发生质的飞跃。比如此前那一箭,就是因为灌注了炁流才能没入地面。
众人在商铺间穿行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已经快要出商铺群时,街边的几个大土缸突然爆裂开。
何乐开始也没能察觉,完全没有声息,等爆发时只看到一篷水雾中飞出十几颗圆球。那圆球到是没什么威势,可还不等何乐反击,那些圆球已经发出巨响爆开来。这次何乐感觉到了威胁,所以第一时间挡在先生的马匹前。无数的小针或铁屑之类从圆球里飞溅出来,有几个羽林卫被打到,发出惨叫后倒在地上,想来应该是那些东西里还喂有毒。何乐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武器,所以处在不及防备的状态,但所幸这些小暗器还不能穿透他的炁流,因此他保护了大多数人。
大土缸中这时也跳出几个人,从装束看应是刺客,而且是三个八品刺客。何乐第一时间接连扔出五柄斩马刀,跟着自己也跳过去,挥出手中的刑天刀。
那三名刺客都是精于刺杀的高手,虽然知道这时并不是最佳刺杀时机,但无奈主上逼迫,也只得冒险行刺。因为事起仓促,他们临时找到这处作为伏击点,毕竟这儿是东门往太子府最近的线路。现在还果然让他们遇上,也算是事成了一半。但他们没想到何乐的反击来得如此犀利,光是那来势凶凶的斩马刀,他们就应付得非常吃力。
噗,何乐已将一名刺客腰斩,另外两位刺客同时分上下两路吹出嘴里的毒镖。何乐只是跳起躲过下面的毒镖,将刑天刀挡在面前格开迎面的毒镖。
这时其中一名刺客全身喷出无数毒针,应是启动了藏在身上的机关,事发突然何乐完全没有避开的余地。可让刺客崩溃的是,何乐根本没躲,那些牛毛毒针对他完全无效,在离他还有一拳距离就停止,然后纷纷掉下。
何乐也借着他们错愕的瞬间一刀将他们劈成两段。他知道这些刺客留下也没用,现在也没时间审讯,只能快刀斩乱麻。
“他们身上应该有解药,你们留几个人照顾。”何乐看了一眼刺客,知道这些人身上肯定会带解药。因为暗器的数量太多,难免会伤到自己,所以他们行动时都会带上解药。此前爆裂的暗器伤了几个羽林卫,何乐可不想他们因此而有伤亡,尽管他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
肖重勋显然是他们的头领,安排好留下的人后,又跟着何乐他们杀向相府。今晚谁都知道在相府将会有场恶战,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年轻人是真正心狠手辣,就连袁义承的孙子都敢杀,袁义承要认他为干儿子他也敢拒绝,现在更是带着几十个人就敢杀向相府。他们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有时确实解气,有时也觉得太鲁莽、太冲动。
在一个分岔路口,远远的太子府那里影影绰绰,也不知围了多少士兵。而就在这个分岔路口何乐在肖重勋带领下奔向相府,那边也算不上多么安静,毕竟是官员住地,只是多数看门人以为他们只是往来报信的亲信,谁也不会想到栗源先生竟先行去的是相府。
“什么人!”离着相府还有一个路口,他们终于被一队巡防的羽林卫堵住。这队羽林卫足有百人,正是负责中庭羽林中卫。
“是我!”肖重勋站出来。
“你!你不是奉命在外职守吗?”那领队的羽林卫皱起眉头,手不自觉放在刀柄上。
“有大发现,现在去相府急报。”肖重勋也是随口瞎编,实际漏洞百出。
何乐在旁边听着直皱眉头,有什么事急报也不可能几十个人一起去。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出面更明显,现在只能期待对方够蠢就好。
“这样,那你们快点去吧!”那领队闪身让出半边道。
“唉……算了,别装了,文重宇我知道你猜到了,还准备等我们走到一半就动手。”栗源趴在马背上很没形象,但还是幽幽的道来。
何乐没动,只是盯紧了这位文重宇。那边肖重勋忍不住擦了擦冷汗,还以为自己编的理由很成功。
“你要不出声我就动手,但你出声了,可以让你过去。但也只能往太子府,这边你们不能去。”文重宇不知他们的目的,所以不敢造次。
“文褚那边是什么意思?还是不想参与吗?”
“我们文家历代只认皇上,你们现在的说法都是乱臣贼子的逆言。”
“哼!也不知谁对陈贵妃垂涎三尺……”栗源阴恻恻的说,又不说完。
“你找死!”文重宇将刀拔出一半,但还是没能拔出来。他们文家其实也知道朝廷的问题有多严重,更知道能救国的只有栗源先生,但他们家与陈贵妃之间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导致现在摇摆不定首鼠两端。
何乐冷冷看着他,说实话他很不喜欢这个文重宇,相反他很欣赏袁义承老将军。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和一个贵妃牵扯不清简直就是其罪当诛,还有脸说得道貌岸然。
“你要敢拔刀,今天就是你的死忌。”栗源先生并不想杀他,因为牵扯到文家,而文家出了名的护短,羽林卫中卫可不是其他四卫可比。
文重宇额头青筋直冒,牙关咬得咯嘣响,竟是咽下这口气。他是真不敢动手,因为他怕杀了栗源以后背负的骂名,更怕被杀。既不能打,又不能挨打,那就只能走。
看着离去的文重宇,何乐轻轻的哼了一声。
“不要小看他,这个人城府很深,暂时又不能动他,文家与曹家可是并列的大家族,而且文家族长是个特别护短的老家伙。”栗源也不喜欢他们,但朝堂政治就是如此。有时恨不得捅人几刀,最后却握着手喝着小酒称兄道弟。
“嗯。”何乐没有多言,对于暂时不能动的人他特别能忍,就如当年被云檀宗小长老打了一耳光,他能笑脸相迎。但不是他贱,而是他知道暂时得忍。
相府此时灯火通明,想来是知道了情况,只是不知道何乐他们已经杀奔他们来了。
“速战速决,李大叔你们保护好先生,跟紧我。”何乐加快了步伐,抓着十几柄斩马刀当先冲向相府大门。
相府门外有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却配有刀,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很有样式。何乐不是来和他们聊天的,所以很直接扔出斩马刀,刹那间没一个能逃过。他来不是攀亲戚,更不是为和平相处,而是要直捣黄龙从乱局中争来一线生机。
相府的门紧闭着,门内的人应是察觉到异样,所以从里面将门扣紧。何乐上前打了一拳,那门比想象中结实,至少不是短时间能从外面打开。他看了一眼环境,相府的围墙有近三米高,算是高墙大院。只是对于何乐而言实在不算什么,他很轻松翻过去,虽然中途遭到利箭袭击,都被他轻松躲过。
那门后此时聚了有几十个家丁,不过看身手里面掺杂着有经验的老兵。
“奸相严威外通金人,内结妖妃犯上作乱,尔等还要为虎作伥吗!”何乐如天神下凡般持刀大开大合杀过去,同时嘴里还义正辞严的将严威的罪状说出来。
“他胡说八道,快来阻止他。”说话的应是家丁中级别较高的人。
只是很可惜何乐找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不等他说第二句,斩马刀已经飞过去。那名家丁首级飞起来,极具震慑效果。一些胆小的家丁开始往后撤,仍有几个胆大的家丁还站在前面。只是这时何乐已没兴趣管他们,反身将大门的门栓劈断,门外的众人涌入相府。
严威是建隆帝登基后上台的宰相,本人原是南方文人之首,上任之初也曾广施良政。只是随着建隆帝的醉生梦死,他也渐渐迷失了文人的清逸风骨。仅仅是步入相府所见就能看出端倪,虽说相府不大,但里面的一切皆为奢华至极之物。各地名贵木料所建亭台楼阁,种种珍奇斗艳观赏植物装点的园林,可浮轻舟的荷塘,红砖碧瓦隐在其中简直就是缩小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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