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年青士兵艰难的用喉咙拼凑出三个字。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他们不同,我时间不多,想好就跟上。”何乐知道不久将会有大队人马赶过来,所以转身牵过马就往一处略高的小土丘走去。此前那里曾轻微动了动。
拨开草丛,何乐见到分别以久的义士,何乐记得他姓许,名字不知道。此时许叔躺在草丛中,仅能发出微弱的喘息。何乐简单的探查过他的伤势,还好并没有致命伤,主要还是虚弱。想来是逃命途中没吃没喝,要不是何乐找过来,他恐怕不被叛军找到也得饥饿干渴而死。
“喂,帮我找一下水囊。”何乐掏出随身携带的丹药,又将一股炁流输入许大叔体内。
那名年轻士兵愣了一下,才极不情愿的解下自己身上的水囊扔给何乐。何乐接过水囊,先将丹药喂进许叔嘴里,这才将水囊打开缓缓喂进少许水。
许叔感觉到了水,开始极力吸吮着,但何乐控制住量,只给予能服下丹药的水量,而不是一下子给很多水。那丹药是用十几种名贵药材提炼,有着提神补气的作用,通常是修行者用来辟谷冲关时补充元气,此时救治许叔也是极合适。
何乐探查到许叔的呼吸及心跳要强健少许后,这才将他背在身后,跳到马上。
“我要回临安,要想好你可与我同往,若不愿下次再见便是敌人。”何乐回头又看了青年一眼,还是有所期许。
青年把心一横,才说:“你回不去的,前面还一支四百人的队。副尉的小舅子死在这个人手上,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擒他回去活剥,不可能轻易放你们过去。”
“这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就问你的决定。”何乐已经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知道至少有三百人正往这里集结。
青年士兵内心挣扎着,明面上何乐处在绝对的劣势,跟着他风光不了一柱香就会死得很惨,可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想跟上去。
“那就算了!”何乐没时间和他磨叽,牵起马匹就往临安城奔去。青年士兵站在那里显得特别孤单,他内心的挣扎如同地上的影子渐渐扭曲,也许再给他一点时间他能想好,可惜很多时候没有也许。
三百人的围捕队铺展开来,有骑马的也是步行的,其中也有野战好手。这里面实力最强的是名外家功八品高手,善用双手刀。他领着一百人的精锐亲卫是这次搜索队的主力,那名副尉是武安帝的亲信大将的内弟,他的小舅子死在那逃犯手中,如果能抓回去自然是大功一件。以后在这武安朝自是有很大的用处,毕竟这里是论资排辈的地方,而武安帝出了名的随心所欲封官。那边兴庆帝一战两封侯,这边武安帝就直接封了两位异姓王爷,可是比兴庆帝更大手笔。
何乐以避为主,不是怕战,而是背着伤员行动受限。他是来救人的,所以尽量以救人为主。只是他一开始低估了这些人,更没想到会携带信号箭,不然此时他已经能悄悄带着人离开。正如对那青年人没有也许一样,对何乐而言也同样没有也许发生,他不得不面对大群敌人袭来。最让他不适应的还是背着一个人,而且还是极度虚弱的伤员。
可惜对方使用了散开的队形,很快就发现了何乐的踪迹,然后时不时传来响箭的声音。这是短程时常用来传信的工具,声音能传出百米,可发出两种声音。何乐也曾想用响箭传递信号,只是因为声音过于单一,且方向性不强才放弃。不过在追踪人犯时响箭的作用还是很明显,随着一声声响箭,何乐明显感觉到包围圈已缩小到三百米直径,而其中有近百人更是整齐划一的围过来。
环顾四周,何乐将侦测范围放到最大,才看出南面的人最少,显然这些人已在防止他们逃回临安。因为南面此时已经封江,所有的船只都被控制,所以不怕他们从那边逃走。而北面的人最多,足足有四层兵往这边压过来。除了南面,再就是西面还有一线生机,那边也只有三十多人。可何乐知道西面也是个陷阱,那边留着几十人没露面,特意张开口子等他跳进去。
当然东面的人也比较少,可那边没有路通往临安,他骑着马就只能走比较好的道。除非他舍弃战马,但那样他回临安的路途也就更遥远了。
所以在何乐心中只剩一个声音,冲过去,朝着北面冲过去。何乐将两匹战马赶到身前,自己骑在最后一匹马上,然后朝着北面迎头冲上去。
那名持双刀者也没想到何乐会迎头朝着他们冲过来,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双手一招让亲卫从两旁侧翼围上去,而他自己提着双刀正面迎敌。他已经想好了先下手为强,至少也要给何乐一个足够的教训。
何乐抽出刑天刀在手,冷着脸盯紧那名双刀手。他知道这里就那双刀手的实力最强,而且还是名现场指挥官,所以他迎上去就是为了尽快解决战斗。
两匹战马很快就被双刀者砍翻,当他朝着何乐挥刀时,却不想何乐已经跟在那两匹战马身后过来。只一刀,刑天刀就已归鞘。
那名双刀者所有梦想,所有野心都随着何乐一刀而结束。如果他的消息能再丰富一点,如果他能先让属下试试深浅,或许还有机会改变。可惜没有回头路可选,正如何乐也没得选择一样,他们是狭路相逢强者胜。
那些亲卫们也被吓到,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他们的头领竟然出招的机会也没有,只一招就被人从中间劈开。
此时何乐又骑回马上,牺牲掉两匹马,换来对方主将的命,谈不上值或不值,何乐只知道身后的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了主心骨,众亲卫队也不至于马上就乱,但也没法打出最强组合。尤其是几名双刀主将带出来的徒弟,那也是有感情的人,此时更是握着刀就硬着头皮往上冲。何乐可不知道这些,只是简单的拨开,顺手接过他们送来的刀又递回去。结果就是又有十几人倒下,而何乐已经往前冲出几米远。
“撒绊子啊!”有人喊了一声,后面的士兵才想起手中的绊马索,如是几人拉起来,在前方几米远组成一片绊马区。
何乐也没停下来,而是抢过一人的刀,然后朝前方就是一刀刀气劲。众多绊马索应声断裂,而何乐也骑着马冲过去。
“抛网,快抛网。”又是同一个声音在指挥。
何乐头也没回,就将手中的刀扔了过去,就听到指挥那人啊了一声,却没有死。何乐也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手中拿了两面盾牌,他扔出的刀穿透盾牌后嵌在里面。虽然隔得远,但何乐还是看出那人是个络腮胡的汉子,看似五大三粗,不想却是最冷静的人。
可惜现在何乐一没办法爱才纳贤,二没办法灭他的口,所以只能选择跑。不是逃,是跑,是闯。
这时当头几张用粗麻编织的大网扔了过来,这种网很难劈砍开,一旦被困住就只有死路一条。何乐自然也知道它的厉害,所以他用上了刀炁劲,连着两刀。大网在空中就裂成几块,掉到地上。
“不好,这人是个修行者,闪开来射他,耗掉他的炁!”那个络腮胡这次是躲在人群里面喊的。
“你大爷的人模狗样,都给我撤,撤!”有人从后面给了络腮胡一巴掌,将他打得往前走了几步才站稳,但显然那一巴掌力道极大,使得他一时间还没晃过神。
何乐注意到来人是名副尉级别,两人远远对视后谁也没管谁就各自离开。何乐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或是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他不确定,也不需要确定,只是夹紧马腹,继续朝着临安方向狂奔。
经过一名骑兵时,何乐更是顺手就将那骑兵抓起来扔掉,夺下那人的战马。临安还很远,何乐奋力夹紧了马腹。而那名后来的副尉远远看着他离去,包括他抢下战马,也不曾下令反击。不是他们挡不住何乐,他们也有十之一二的可能挡下何乐,或是留下他背上的那人。但那样他们几百人应也活不下几人,包括头领在内的主要兵力肯定都得陪葬。副尉离开时又狠狠踢了一脚络腮胡,那络腮胡卑微的点着头不敢有半点反抗。
“死胖子,给我装,总有天我会弄死你!”副尉嘟囔着快速离开。
络腮胡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去管他,而是看着离去的何乐发呆。他还是不确定何乐会不会炁流,怎么那么古怪。
“大胖,为什么要装着不会武功?”一名与经常唠嗑的汉子小声问。
大胖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表情极其复杂,完全不似往日的神情。
“你有点吓到我了……”那汉子说完就跑了。
大胖环顾四周,瞬间又恢复成原来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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