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娘娘?”何乐对皇后没多少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喜欢做媒,想想都可怕。
“是啊,皇后娘娘。还让人特意说了是娘娘自己的俸禄拿出来。”程皋这样说就是铁了心要跟着何乐,才不管什么娘娘、太监的。
“哦。”何乐不做评价,也暂时没看出不妥。只是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哪个娘娘敢去亲近带兵的武官。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亲近,但哪怕是和平时期后宫之中的人也不敢如此,稍有不慎可是有杀头的大罪。
“您看要不要退回去?”见何乐表情不定,程皋小心的问。
“没事,这是应该的。就当是朝廷给你们补发的奖赏吧!”何乐也不是有其它想法。就是觉得皇后娘娘很是奇怪,照说她应该去亲近袁将军才对,或者是别的更有势力的门阀。程皋就一降将,历史上降将受重用的不多,而且特别容易再次投降。当然也不是他对程皋有怀疑,他对程皋还真是比较信任,否则也不会放任三万人马留在他手中。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不合常理罢了。
“多谢侯爷理解。”程皋狡诈的笑起来,皇后娘娘给的赏赐来得正是时候,分钱时那些个兵油子也没话可说,他也因此稳住军心。
“我到时与彦少卿说说,让兵部再给你们拨些粮饷,然后你要把现在的三万人缩成二万五千人。裁减掉的人也不要遣散,让他们去蓟州,那里也需要人。这二万五千人你要好好操练,飞熊军也算是建制,可不要辱没了名声。”何乐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他历来认为兵不在多而在精。就算再多十倍的兵,要没有战力也只是吃饷银的兵油子。他需要能战的兵,要能与青莲匪徒战,要能与金人战。
“明白。”程皋早有此想法,就是怕朝廷不理解,所以才惯着兵油子。现在有何乐的话,那他就可以拿一些刺头来立威。其实按他心里想法减成二万人也足够,只要操练得好还怕没战力?他当然不会相信,凭他的能力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实力。
“好好干!”何乐安抚完程皋,这才走出飞熊军军营。
快入临安城门时他却见到一个低调很多的人,文重宇,文家年轻一代。因为在太子登基中没有出力,此后他们的表现也一直很低调。尤其是文家族长文禇,因为曾对陈贵妃有过非分之想,现在更是行事低调。想不到此时会在城外遇见,而且还是领着定州兵。
在整个叛军围城时,定州军可谓无过既是功,与现在的文家人一样谨守本分。兴庆帝对此一概不去追究,只要他们保持好现状就行。至于以后,也得等到以后才能知道。
不管是谁,要赢得眼前胜利才行。到现在为止,任何一方的胜算都是五五分,没有谁能真的肯定自己会胜,所以文家这样的家族也有不少。
“卑职见过冠勇侯。”文重宇见到何乐立刻下了马来行礼。
“不必多礼,这是准备去哪?”何乐使出炁流,没有让文重宇跪下去。
“卑职受忠勇侯调度,协防临安城北。”文重宇也不做作,爽快的说。
“嗯,飞熊营对此地不熟悉,有定州军协防确实更合理,你们到时要多多交流。”何乐身上已渐渐有了领军气质,几句话下来让文重宇也无话可说。很多时候不是人没有能力,而只是欠缺舞台。何乐恰好获得登上舞台的机会,而他又具备相应的能力。所以任何时候第一步是让自己先具备应对事物的能力,才不会辜负机会。
“卑职明白。”文重宇虽心有不甘,但表面却不会表现分毫。他们文家不及申屠家树大根深,就连皇帝也不敢轻易下手。也不及曹家懂得审时度势,所以只能游走在边缘地带。但族中究竟如何想的,恐怕只有他父亲文禇才知道。
“那就好,若是粮草有问题,尽管提出来。这几天还会汇总余粮,到时将给各个营区分配。”何乐临分开时又叮嘱到。
等何乐走远,文重宇身后的文重光凑上来悄声说:“装得像模像样。”
“闭嘴!”文重宇侧目大声喝斥。
文重光撇了撇嘴,也不和他争。他们是同父异母兄弟,只因为他是庶出,所以地位没有文重宇高。
文重宇看向何乐消失的方向,总有种感觉何乐不简单,不仅是他的运气好,还有别的原因。关于何乐的几次大战他也只是听说,只是传言可信度悬殊,他也不敢全信,但他肯定一点何乐是真的敢拼。此前何乐随口提的粮草问题,这次他也察觉到与此前的差异。以前是朝廷批十车粮草,他们能领到八车已是极给情面,若是外来的杂军,能领到一半已是使过银两。无权无势又不懂行情的杂军可能在临安待上三四个月,还是得空着手回去自己想办法解决。
告?
有人试着去告过御状,最后的结果很惨,不仅是被斩首,还株连族人被治罪。原因很简单,建隆帝不管事,朝政都在严威手中掌着。而兵部也是严党的,不管告到哪里最后都落在严党门下。
而现在就不同了,他们去领粮饷,兵部的人客客气气不说,还照着朱批来拨粮草。尤其彦少卿,更是一丝不苟的执行。在建隆帝时期可是不敢想象的事,就算他们文家办事也一样会被吃拿卡要。
这天终是要变了吗?
在这个建隆年与兴庆年交替的上午,文重宇抬起头来看着天,苍穹之下与过去二十几年没任何区别,想来再往前推千年也应该差不多。可他偏偏就察觉到改变,在每一缕微风中,在他所不知道的角落改变正悄然进行。而他的家族还坚守着几百年来的传统,终是会错过这巨变的世界……
何乐先去了丞相府,让他没想到的是栗源先生竟然还在新房里没出来,据说昨天陈碧珍极温顺。看到笑出一脸折子的花十娘,何乐却生出一股寒意,然后逃一般跑了。花十娘竟然说要来他侯爷府上帮他调教婢女,想想还只是个孩子的叶子丫头,若是也被花十娘调教得温顺……何乐就会觉得恐怖。
他也喜欢女子,却只喜欢木珂珂,别人他可没兴趣。当然……或许……可能姒天瑶也可以考虑……。何乐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却在外面遇上栗源先生的书童。在青竹县的三年,何乐与书童也有过不少交际,只是书童这个人很难与人深交,不似秦十三他们那样好与人说话。
“你身上什么味?”书童见到何乐第一反应是吸了吸鼻子。
“没有啊!”何乐自己也闻了闻,并无怪味。只是这几天比较忙,也确实没有洗漱。
“奇怪……”书童狐疑的走开,没再说什么。
何乐也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又再次闻了闻身上,确实没有任何异味。不过这样一闹他还是决定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得进宫面圣。
回宅时正好见到宋文良在安排家仆,似乎他对现在的事很适应,也没表现出不满。何乐暂时没想与他谈未来,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尤其是宋文良本有出将入相之才,就更不能轻易与他谈未来。
“侯爷回来了啊!”宋文良却是没有任何不适,尤其何乐救回韩秀娘,他是感激不尽。原本他以为自己与韩秀娘再无缘相逢,不曾想竟让何乐顺手救回来,至于秀娘发生过什么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与秀娘之间的情分。
“嗯,等会儿又要出去。你来闻闻,有什么异味没?”何乐还是不放心。
宋文良狐疑的小心凑过来,隔着距离才轻轻嗅了嗅,还好只是微微发酸……
“没有,没异味。”宋文良也不是刻意马屁,而是这个时代谁身上也会有这样的味道,除非是极爱干净的富家小姐,其余人或多或少都会有。
“嗯,就是啊!”何乐终于得到肯定答复后才放心。
入到后院,正有一名婢女在收拾,何乐便让她去准备洗漱用品,却在这时被豆包扑了个满面。几天不见豆包似乎又长几分,简直就是迎风长。
“干嘛!又偷吃东西了吧!长这么快,我都快抱不动你了!”何乐一个劲的推开要亲昵的豆包,笑骂着。
可豆包不管,只是卯足劲的使劲蹭他,只是在蹭到他头时才迟疑,还拿鼻子嗅了嗅。何乐也注意到,正是窦盛的手放过的地方。看来他当时不止让他领悟过炁流的妙用,还留下什么在他头上。
“有什么?是有味道吗?”何乐问豆包,豆包盯着他的眼睛,张开嘴轻轻叫了一声,也不知要表达什么。何乐将它搂在怀里,好好温存片刻,正准备去洗漱时却看到姒天瑶站在院门外看着他。
“啊……”何乐不好意思让她看到自己与豆包亲昵的样子,毕竟他觉得这样有些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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