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爆发得突然,就在荆楚寒请白越送他的师兄几个回十万剑门后,在回来的途中,白越收到了来自妖族长老会的密函,长老会告诉白越,白祈在抵御魔界入侵的过程中失踪了!
自从白祈出事之后,在妖族看来,白祈的伴侣荆楚寒是人族,两个儿子又还没有成长起来,因此白凤一族的代言人自然落到了白凤族现有的修为最高的族人白越身上,长老会商量了一下后把密函发给了他,算是妖族长老会的一个交代。
白越拿到这封密函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他哥出事了!
这么大一件事白越当然不能隐瞒,就算白祈暂时失踪了,白祈的积威仍在,荆楚寒是他正式的伴侣,小华风和小实火是宜熙宫的继承人,当初白祈离开的时候是把整个白凤族交给荆楚寒代为看管的,出了事荆楚寒当然有权利知道。于是一回来白越就拿着长老会的信函秘密找到了荆楚寒,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你说失踪?长老会居然跟我说白祈失踪了?这个借口也太可笑太不经心了吧?!”荆楚寒愤怒得手都发抖了,他胸脯起伏不定地怒道:“妖族长老发召集令的时候说的是邀请白祈共商人类生死存亡的大事,现在魔界还没有来,妖族的众位妖王和长老也活得好好的,他们却告诉我有化神中期修为的白祈失踪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嫂子,只是失踪,你冷静一点。”白越示意他冷静一点,现在白祈已经没有音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失去化神中期战力的白凤族连责问长老会的资本都没有。
“堂堂化神期修士,我的伴侣失踪,你叫我怎么冷静?!”荆楚寒拍了怕桌子,整张桌子瞬间悄无声息地在他手下化为了齑粉。
白越沉默不语,荆楚寒急促了喘了喘,勉强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他揉了揉眉心,“好吧,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你大哥真的回不来的话,起码白凤族这份基业要保住。”不等白越答话,荆楚寒喃喃自语道,“还有小华风和小实火,他们才那么小,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阿父出事了。不行,这事得瞒着,要不然白凤族非动荡起来不可。”
“我们一直实行封宫政策,外面的人本就对我们白凤族不怎么了解,这则消息暂时应该传不出去。嫂子你别担心,就算大哥不在了,还有我们,白凤族不会倒的。”白越虽然面色凝重,但还是沉声安慰荆楚寒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大哥只是暂时失踪了,也许他下一刻就自己回来了,我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白越有条不紊地说了这一段话对荆楚寒还是有些许的安慰作用,他握紧有些发冷的手指,勉强回过神来,心底里渐渐有了个章程:“对,我们首先要稳住,起码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这个敌人指的是以大鹏族为代表的妖族新兴势力。
“白越,我要出去一趟,宜熙宫就交给你和白孚,从今天起,你和白孚全面代理宜熙宫的大小事宜,我等一会儿把印鉴给你们……”
“等等,”白越忙打断了他,“嫂子吩咐我们一声就是了,用不着印鉴,何况把印鉴给我们也不合规矩。”
宜熙宫自然有宜熙宫的宫印,这印代表这白凤王,一般不会轻易给别人,给了就是交出宜熙宫的权利。
“规矩?”荆楚寒冷笑一声,心里头有些不能言说的悲凉,他会起把印鉴给白越他们就是抱着回不来的念头,白祈堂堂一个白凤王说失踪就失踪,可见在妖族是没什么规矩可言的,谁拳头大谁是老大,那么把印鉴交给白越有何不可呢?
白越要是有心,印鉴给他也不妨,要是白越本来就存着不好的念头,不给他印鉴也奈他不何。
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荆楚寒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极度俊美的侧脸绷紧了,隐隐露出几分威严,哪怕在渡劫后期的修士面前,气势也没弱下去半分,“什么叫规矩?事急从权,我要出门一趟,把宜熙宫交给你们是我们白凤族内部的事情,你们也不用在意外面有什么闲言碎语传来不好听,男子汉大丈夫不至于连这点也承受不住吧?”
“出门——”白越瞳孔猛地一缩,为他的话倍感心惊,“嫂子,这种时候,你要——”
“去中原零域一趟。”荆楚寒伸出手扬了扬手中的密函,“白祈在中原零域出了事,长老会敷衍地给我们发了封语焉不详的密函,我们只知道白祈失踪了,连他究竟出了什么事都没弄清楚,他是我的伴侣,我现在总得去了解一下情况。”
“不行!这,”白越深觉不妥,但对上荆楚寒那张甚至带着点杀意的脸,也不怎么好拦,白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软了语气劝道:“这事还是等大家商量一下吧,你要是贸然去中原,出了事情怎么办。”
说实话,白越认为自家嫂子虽然勇气可嘉,但就以他元婴初期的修为,去中原零域还不够给人当盘菜塞牙缝。
“没事,我师父在零域,好友孔离也在零域,他们总会照应我点的,何况我只是想去那里把白祈的事情弄清楚,又不做什么,应该不会有事。”
荆楚寒拒绝白越的提议,他什么清楚,这事没得商量,要是一商量,绝对不会有谁会同意他去零域,就是两个小家伙都不可能同意,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见白越还想再说些什么,荆楚寒扬手打断他的话,“白越,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荆楚寒疲惫地垂下双眼,不想再和白越讨论下去。
白越欲言又止,想说话想了半晌,最终还是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叹了口气草草说了一句:“那好吧,嫂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作为结束语。
离开的时候白越特地绕去这座寝殿的偏殿看望小华风和小实火两个,告诉他们荆楚寒生病了,今天别去吵他。这两个小家伙渐渐长大了,不好总跟父亲住在一起,因此荆楚寒就把他们从自己主殿的侧卧中移了出来,安置到偏殿中。
小华风和小实火一听说阿爹病了便忍不住要过来看他,对荆楚寒的处境十分担忧,白越知道荆楚寒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怕他见到两个儿子会忍不住爆发出来,于是忙把小家伙们拦下了。最后耐不住小华风的一再哭闹撒娇,白越只好以他们阿爹怕把病气过给他们为理由把两个小家伙带回自己的院子暂住一晚上,迂回地把这两个小家伙看管起来。
说实话,白越还真有点担心荆楚寒冲动之下带着两个孩子千里寻夫,他心里有种直觉,他嫂子还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
荆楚寒的主殿离偏殿并不远,两个孩子的哭闹声他是听到了的,他动了动想去哄两个小家伙,但一站起来,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心灰意冷的感觉,呆呆的半点都提不上劲,荆楚寒站了一下就又坐下了。
在一片暮色中,尚还年轻的荆楚寒显得格外茫然,他看着窗外遥远的山峦,看着晚归的倦鸟,看着西下的夕阳,心里一片冰凉。
他原本以为自己进步神速,原本以为不日就能追上白祈的脚步,结果到头来,他还是远不及白祈,白祈一出事,余给荆楚寒自己的只有深深的无力感,连干劲都提不起来的无力感。
刚拿到密函的时候荆楚寒心中还只是一片愤怒,现在他连愤怒的没力气愤怒了,只剩一片茫然。
他的伴侣在不知名的地方遭遇到了不知名的困境,甚至,已经死了,而自己却半点忙都帮不上,荆楚寒跟白越说他可以找师父和孔离帮忙,但那只是一种说辞,荆楚寒十分清楚,就凭他这点修为,他可能连师父和孔离的面都见不上就会折在哪里了。
可那是他的伴侣啊,当初陷在静止渊,白祈二话不说就跑来了找自己,真正的上穷碧落下黄泉,现在白祈出了事,他连去追寻真相的能力都没有么?
荆楚寒一直坐在窗前,心中有种不能言说的悲怆,人仿佛和世界隔了层纱般,带着点奇异的模糊感。
荆楚寒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在意自己究竟在窗前坐了多久,他就这么静静地沉思着,如一座凝固的雕像。
“可怜的孩子,果然被打击到了,嘻嘻。”在荆楚寒不知道的窗外,暗中的黑影晃动了一下,晃动的频率和月光下晃动的叶影有着细微的不同。
这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耳语般的声音隐没在树叶的沙沙中,丝毫没被人察觉。
“君上!”一个奇异的沙哑难听到令人过耳难忘的生意低低响起,警告地提醒道:“已经有六位军团长对您的表现不满了,要是这次的事情再办砸——”
“好了,小影子,不过是对付一个元婴期修士而已,我又怎么会弄砸呢,别紧张嘛,嘻嘻。唉,真是忧伤,果然不应该派你去跟着青龙那家伙,谁知道你什么都不学,就学到了他一身的无趣。”那个有些尖细的声音抱怨地嘀咕道。
“君上,时辰快到了。”
“嗯嗯嗯,知道了,一到月亮升到道宫位置我就动手,放心吧,一定会在最合适的时间把这个特别的灵魂带出来的。”有些尖细的持续地嘀咕着,一张嘴仿佛停不下来般,“青龙刚开始的时候明明确认过这不是我们要找的灵魂嘛,我们要找的灵魂都凑齐了,干嘛还要过来杀这小家伙,唔,莫非青龙和这小家伙有仇,特地过来公报私仇?”
“君上,还差一刻钟。”
“哎哎哎,知道了嘛,紧张什么?不过看起来青龙那家伙八面玲珑的,不像是会有仇家的人啊,那这个小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咦,小影子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家伙长得真美,莫非青龙是看上人家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青龙求爱不成便觉得把人杀了,反正我得不到谁也不想得到……”
“君上,该动手了……”嘶哑难听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无奈。
“真是无趣的家伙,一点八卦的好奇心都没有。”黑影撇了撇嘴,脚下却飞快地动作着,一道黑影沿着窗棂一闪而过便直直地出现在了荆楚寒面前。
有杀气!
在幽冥地战斗了千千万万场的荆楚寒本能地汗毛倒竖,一把抽出自己从不离身的乘风剑,费力地向杀气来源的方向挥去,一阵大力袭来,前胸至脖子处传来一阵刺痛,荆楚寒不由踉跄了一下,躲闪得极为狼狈。
来不及喘口气,黑影模糊了一下又出现在了荆楚寒面前,荆楚寒只来得及看清对方两点寒星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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