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现在对林府人生地不熟,只得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血魔还好,就是十足的魔教之人了,而这次林府的那些所谓客卿几乎都是些十恶不赦之人,杀人越货的勾当素日里便干了不少,因此方才血魔才会被误认为是同僚。
可旖梦就有些惹眼了,方才若非血魔遮挡,并且还靠得极近,而那人发现血魔是凶神恶煞不然定会让旖梦暴露身份的。
这时候回头看了看旖梦,发现绝对是足以让大部分男儿癫狂的。这般潜入敌营,似她的容貌根本难以潜伏。
而旖梦发现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居然一下子有些脸红。有些微怒,连忙说道:“你看什么呢?”
血魔这几年一直都一本正经,亦或是因忧伤而不苟言笑,现在见这旖梦居然有几分的神似自己的师姐便有些思绪上头。
一下子居然看呆了,旖梦却有些不好意,只得避开他的目光。而对方沉思了良久方才醒悟过来,只说道:“你这样美,可如何能潜伏在林家?”
旖梦听他这么一夸,脸上一红,不过却也觉得非常有道理可现在进都进来了,又不能再出去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血魔知晓进入林家就是没有回头之路的,别说自己的父母之仇,还有方才他们那耸人听闻的想要抓拿云居阁主旖梦和缥缈峰的女弟子。
这无异于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有些事情怎么可以发生第二次的,不管处于何种目的这林家家主都有些居心不良。
考虑了半晌,血魔解开自己的外袍,吓得旖梦以为他要干嘛而血魔却说道:“你先将就下,把容颜外貌遮一遮,不然太显眼了。”
旖梦楞了一下,接了过来,把自己身上的轻纱罩了起来却执意不肯把脸上弄花。血魔无法,只得让她稍微把头上遮挡一下。还好外袍够大,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也特地多缝制了一个头罩。
这下她整个人倒都可以缩到袍中去,而且也变了样子到也不是那么惹人瞩目了,她现在突然发现血魔没了外袍便消瘦了几分。不过却也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所处之地危机四伏,容不得去思考其他的。
二人都注意到了林家四周防范有些严密,幸好方才没有跃墙近来,因为那闪着阴寒之光的地方一看便知有不少的暗器就算不被射死也会暴露身份的。
现在方才庆幸刚才从那门中溜了进来,而还未回过神来,几条人影从却从墙壁上掠过,黑暗中那些闪着寒光的暗器果断出手,立刻便让几条人影有些措手不及。
这还未了,早已有几条人影杀出,二人只得连忙避开躲到黑暗之中,生怕被人发现。
那些擅自闯入之人被数道身影围住,已经在惨烈的厮杀之中,而二人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找到一条甬道便离了开去,把身后之事都抛到了脑后。
林府富甲天下,其中的奇珍异宝亦是不计其数。但里面却不是富丽堂皇,而是显得阴气深深。纵然血魔在那怨气和阴气极重的魔教待了十几年,可也觉得这林府之地有几分的可怖。
二人心中都大为纳闷,看来这林府的确是变天了,估计外面的传言属实。血魔经历许多变故,觉得人心难测。
当年在武欲主峰,自己多年敬重而且也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父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分青红皂白便向着自己动手之时便已经看淡了人情。
而且,令他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师姐一生都挚爱的二师兄居然会对着她出手,似乎还是那般的决绝。其实,在那一刻,血魔的心中就已经知晓,人心莫过如此。
搁在正道之人看来,这林冠昌好歹也是大势家族的家主,为何会这般信奉邪门歪道,弄得天朝圣城鸡圈不宁。
为他心中一处,一切不过只是人心罢了。
长长的甬道像是没有尽头,过了一会儿旖梦就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了。大概是四周的阴森的邪气所致,毕竟她不像血魔一直都待在魔教,对这些邪气无所畏惧。况且血魔的胸前还有淡淡地白光,就算什么有毒之气也是难以侵蚀到他的。
旖梦觉得有些头晕,一下子便越走越慢,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血魔楞了一下,连忙把她护住说道:“梦姑娘,你没事吧?”
旖梦此刻脸上潮红,体内气血不平,缓缓地说道:“这里的气息有毒。”
血魔没有丝毫的感受到有何不同之处,可现在对方这般拖累别说去查探究竟了,能不能活着出去都还是个问题呢。
躺在血魔手臂中的旖梦收到圣灵宝玉的笼罩一下子便也清醒了几分,本来还昏昏欲睡的,一下子倒还清醒了起来。只是被一个男子搂在手臂中有些尴尬而已,可对方却说道:“你别动,离我近一些,不然会再次中毒的。”
旖梦无奈,毕竟这等地方若是理他太远的确还是有几分的恐慌的。
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永远也不知下一步通往何处,血魔想到自己所走的道路正如眼前这条,越走越黑,越走越孤独。
四周的环境不仅黑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阴风从甬道吹过。两人只觉得后心发冷,有些毛骨悚然。
血魔到底是男子,又是魔教之人要比旖梦好太多。虽然这女子胆大心细,可惧怕黑暗乃是任何女子都与生俱来,他不禁想到了林小菁,那个非常决绝而又道法超然的女子似乎也是这么的惧怕黑暗。
走了半日,旖梦觉得虽然四周无人更无妖物,可这般的死寂和用无休止的昏暗着实让人无故惶恐和畏惧,只有和血魔说说话方才能平复下内心的惶恐。
可她却发现这小子居然不喜欢说话,每次说出的话都像是逼不得已一般,但却也抑制不住那种惶恐:“你为什么不说话?”
血魔本来就不是多话之人,当年在武欲之时因为悟性太差导致无比自卑。除了会和师姐多说话以外,和其余之人都不大说话的。后来进入魔教更是沉默寡言,整日里都是一人踽踽而行。偶有杜瑾瑾陪他,两人都是相隔甚远,形同路人。
对于这云居阁的女子不过只是当年的救命之恩,不然以他素日里的性格估计是不会搭理的,而且他居然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师姐的影子,仿佛像是亏欠了对方一般这才一直都在顺着她。
有时候沉默是充实的,毕竟太多的话语显得有些虚浮,但聪明如他如何看不出旖梦的惶恐?便也开口简而言之地说道:“离我近一些吧。”
旖梦诧异了一下,不过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只要挪动了下脚步理他更近了一些。血魔心中其实不想这样的,可毕竟是一道进来的,如何会弃对方的安危于不顾?
旖梦心中的惶恐之心果然减少了不少,居然觉得眼前之人不是什么魔教之人,倒像是一位盖世英雄一般。甬道深得没有尽头,可看不见的地方之处却有声音传来。像是脚步,匆忙的脚步。
二人身在这等陌生而又之地,一切的响动都能紧绷的神经在瞬间断裂开来。旖梦自然是有些慌乱的,而血魔身经百战,这种吓人的场景亦是见过不计其数,早已应对自如。
甬道的旁边有些暗阁,虽然促狭和逼仄却也能藏身二人。旖梦在角落被血魔堵得死死地,一下子便有些面红耳赤起来,连喘息之声都重了不少,而血魔却是毫不在意,只警惕着四周的局势。发现旖梦喘气有些急,竟有些纳闷,以为她是焦急便道:“梦姑娘,不必惊慌。”
旖梦差点儿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二愣子,离自己这般近,自己不慌倒还不需别人慌?可深处却有话语传来道:“大巫师,现在外界已经在怀疑我了,若是再不尽快开启阵法,被人查出不仅会东窗事发,之前所做的一切还可能会付诸东流。”
另一个人也有些焦急道:“林家主,不是我不开启,而是实在缺少契机和祭品。”
林家主诧异道:“难道抓拿的那些女子还不够吗?”
大巫师显然比较平静,只说道:“林家主,那些女子虽是纯阴之体,可却道行太低,无法激发阵法功效。”
林家主看上去也颇有些纳闷了,连忙又问道:“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大巫师道:“刚才郭英给向我透露,那武欲之人已经到了天朝城,看来是注意到了这几日所发生之事了。”
林家主有些慌乱,连忙说道:“什么,如此说来,事迹岂非败露了?”
两人的谈论之声愈发的清晰起来,像是从黑暗深处剥离了一般,本来还是虚无缥缈的,一时竟越发的清晰起来。血魔二人直接有些慌了起来,不过还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们知道自己处在黑暗之处,若非需要仔细观察还真是难以发现自己所在的。
原本谈话的二人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这让血魔无故的惊慌了一下。倒不是说自己惧怕什么,只不过旁边还有个旖梦,形容起来实在有多不便之处。
代替谈论之声的乃是脚步之声,虽然有些急促却能听出只有两人。一时那大巫师的声音又想起道:“林家主,你脚步虚浮,似乎有些气躁和焦虑吧?”
林家主说道:“如何能不焦虑,当年之事已经功亏一篑了,如今又得重蹈覆辙。”
大巫师却冷笑道:“林家主,你如何也会听信那些谣言了,要知道那有什么通天之路。”
林家主颇为诧异,只说道:“但是当年正道之人无不跟风,况且那天外之地如此好奇,我如何会放下这个机会。”
大巫师轻蔑道:“可知万物愚昧,欲与天公争高低,但却不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林家主道:“但是我们林家血脉受限,无法进入道途,唯有靠这通天之路,方能一改常态。”
大巫师却说道:“如此说来,当年就因你一己之私,所以才会煽动正道之人逼上宫家?”
林家主似乎颇有些不在意,只说道:“当年我私下里找到方语,曾想拉动与他,告知尽我所能的提供人力物力。可这小子居然蛮不讲理,只说对什么通天大道之事一无所知。”
血魔在暗中大为吃惊,心中不禁骂道看来果然是这老狐狸。可现在处在别人之地,若是这么贸然出去,似乎也大为不妥,而且幕后之事还未查询到,只得向忍一忍。
大巫师继续道:“其实,你只不过为他人做了嫁衣而已,就算你不煽动,他们照样也会逼上宫家的。”
林家主冷哼一声道:“谁让这小子不识抬举,不然也不会落得那般地步。那什么魔教妖女有什么关系,他爱娶几个就娶几个。”
大巫师道:“前尘往事,不必再提。当务之急,乃是这个阵法需要运转的。”
林家主一下子有些着急起来,只说道:“大巫师,除了用至阴之体的女子外,就别无她法了吗?”
血魔发现他二人边走边谈,已经到了跟前了,只得连忙屏声住气,而他二人有相谈正欢倒也没能太过注意到黑暗之中的自己二人。
大巫师说道:“上次引诱抓拿住的那几名云居阁的女子还不够格,倒是便宜了那些下属了。”
林家主奸笑一声道:“里面的女子果真是绝色,可惜无法见到那阁主的真面目,不然应该够销魂的。”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极为猥琐。
旖梦在暗中气得七窍生烟,奈何血魔未动而且自己也不知里面还有多少的能人,万一失手被擒受到惨无人道的屈辱那可如何是好?而血魔知她性情刚烈,唯恐她按耐不住冲出去,便只用手抓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可冲动。
那边的大巫师又说道:“不过林家主,若是能抓到云居阁主和刚从武域下山来的两名缥缈峰弟子,或许阵法即可开启了。”
林家主略有所思,只说道:“如此看来,我便拍出四方金刚,应该是手到擒来的。”
大巫师说道:“可要小心些,云居阁中危机重重,而且武域那几人也不是善茬,切勿暴露了身份。”
两人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了深处,这时候两人方才出来透了口气。旖梦大为恼闷,脸上红扑扑的。而血魔亦是愤愤不平,看来自己的父母当年的确遭受到了不白之冤。此仇不报,实在枉为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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