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欲圣都。
九阳道人依旧还在闭关,而几位峰主亦在五行剑阵的核心地带加固阵法。主峰上的一切事务便又卓云飞以及几名长老协同治理。如今下上去的一行人都回到了平安回来,并且还带回了头疼多年的鹤魔以及流夜一些妖族之怪。
可这些妖人却是犟得很,问什么话都不回答。这下子卓云飞也有些无奈了,毕竟九阳道人他们还在闭关,自己是做不得什么主的。可现在困妖塔仍未修复,也不知能把这些妖人关押在何处。商议之下便只得现行将其关押到了地牢中,等候九阳道人他们发落。
但问起那天朝怪异之事的结论时,众人却都只说乃是林家家主林冠昌所为。这话倒让卓云飞几人吓得一惊,连忙又问道:“为何不将那林冠昌缉拿回武欲?”
这下子众人都沉默了起来,梦清寒说道:“林冠昌已死。”
卓云飞愣了下,说道:“你们杀了他?”
梦清寒摇了摇头,并不言语,其余之人也都沉默了起来。曹复却说道:“是血魔杀了他。”
这话刚一出口,林小菁便冷冷地扫了几眼过去,吓得曹复不禁打了个哆嗦。
卓云飞一下子眼中出火,直接说道:“又是这叛徒,你们可曾和他动过手?”
一句话李玄东和张立凡脸色阴冷了几分,对这卓云飞他们本来就有些厌恶的。当年爱武欲大殿上若不是他一直咬定自己小师弟的身份估计都还有回旋的余地的,不想那么多年过去了居然对自己的小师弟还是这般的不放过,实在是不知安得什么居心。
林小菁越听越不像话,便转身也不打招呼就离去了。卓云飞大为尴尬再怎么来说自己目前也是暂时处理读中事务的,不想这林小菁居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他想要叫住对方,硬是没能出口。
其余之人亦是面面相觑,沐霜暗道自己的师妹糊涂。就算不给卓云飞面子,是可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老,如此头也不回的离去实是有些失礼。但自己又能如何,这个师妹生性如此。
果然,几位长老脸上便有些不悦之色。其中一长老说道:“这无欢大师门下的弟子怎得会如此不懂礼数,话都未问完便离去了。”
另一个长老也说道:“早就说了,收女弟子就是个错。”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乱说一通,显然没将卓云飞放在眼里,无奈之下的卓云飞只得让梦清寒几人先行离去。
血魔和杜瑾瑾行走在一条通往西域地界的管道之上,此刻夕阳西下。一日的御剑飞行让二人都觉得有几分的疲乏,又暂时找不到安身之处便也想着下来走走。
秋风萧索,落叶阵阵。血魔觉得自己都忘了年岁了,自己到底有多少次见过这等熟悉的场景亦是记不住了。应该是很多次吧,已经举不胜举了。
这次去天朝林家本欲找林冠昌给自己的父母报仇,可却没能下得了手。他行踪颇有些不是滋味,觉得实在愧对父母。
杜瑾瑾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自己的主公像是生来便有一种忧愁一般,总觉得这男子在人前要强在人后却是极度落寞。
不远处的山上笼罩着漠漠的寒烟,一切都显得无比的凄清和荒凉。正在行走之时,迎面却来了一个一老一少二人。二人的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极是清晰,别说是杜瑾瑾吃了一惊,连血魔都有些诧异。
毕竟这里荒郊野外,又在西域地界。难免会有些魔教妖人占山为王,拦路打劫。可这二人看上去却无比的悠闲,但再离得近一些的时候血魔却诧异了一下,一看之下居然是旧时人。
显然对方看到血魔二人亦是有些吃惊,毕竟这等荒无人烟之地能出现之人都绝非什么善类。可见到之后倒是吃惊不小,那老者连忙说道:“方小兄弟。”
血魔楞了一下道:“东方前辈。”
东方了了有些吃惊地看着血魔,一时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看上去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
而血魔看了看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的东方了了也有愣住了,却只说道:“东方姑娘,你长大了。”
吃惊过后的东方明空回过了神来,却并不看向血魔,而是看向了远处的万里河山。像是不经意间的问道:“小兄弟,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血魔却道:“也好,也不好。”
这话像是打哑谜一般,两人倒像是心知肚明,而杜瑾瑾和东方了了就有些难受了,毕竟听到这种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话语就是挺折磨人的。
半晌的沉默,唯有山间疾驰而过的山风。东方明空这才又说道:“你就是传说中魔教大魔头,血魔?”
血魔没有否认自己是大魔头,毕竟现在这一身装束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沉默。东方明空从他的表现中已然明了,确实是传闻中的血魔了。
东方了了心中有些触动,当年之时她亦是有所耳闻的,奈何却远在万里。好不容易赶到天朝可以却为时已晚,而且当时九阳道人闭关,武欲上下乃至整个修道界因那天外几人之故都人心惶惶。
东方明空毕竟还是念及他当年出手相助东方了了之事,因此想和九阳道人求个情,奈何到了天朝圣城一打听之下却是已被万魔老祖救走。那天魔教的总坛非常神秘,根本鲜少有人知晓。他纵然有心前去看看,可却也难知其具体的所在之处。
这么些年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直到那个恐怖的血魔流传开来方才有些怀疑,不想今日见到的确就是他。看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魔教,不过算起来他也是半个魔教之人,倒也无可厚非。
杜瑾瑾是直接忽略了东方明空,倒是有些警觉地看着东方了了。不知为何,现在只要是主公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子都能让她心中有不适之感。可却又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是单纯的不舒服。
东方了了似乎已从惊讶和错愕中醒悟了过来,连忙问道:“恩公,你这些年都在哪?”
一声恩公让血魔楞了一下,连忙说道:“怎么又叫我恩公了?”
东方了了颇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东方明空说道:“小兄弟,你这些年一直都在魔教?”
血魔点了点头,并说道:“的确一直都在魔教。”
东方明空故作深沉,又问道:“你对你的身世没有疑惑了吗?”
血魔顿了顿,想到了之前的一段经历,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自己的身上的确流淌着魔教的血液。当初万魔老祖还在世时便去试过特有的一块验血石,果然便和万魔老祖他们的血魔一般,能否让那块怪异的石头亮起红光。而与之人的血液却是再多都是无动于衷。
这足以证明自己和天魔教的万魔老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正如其所言就是他的外孙。当时的血魔还是比较纳闷的,毕竟谁都难以接受那个事实。可时间一长,便也缓过神来,细细回想起来小时候便听到有人在他父母面前说过这准备瞒这孩子一生一世吗的话语。
当年的他如何会知晓这些,自然是不在意的,现在想来这话却是富有深意的。大概是魔教中的人情冷暖过于偏激,让本就孤僻的他更加孤僻了几分,甚至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
特别是后来万魔老祖去世后,更是让他悲从中来,好歹在他临死之前叫了他一声外公方才让对方满意的离去。如今对自己的身份已是毫无意义的了,却没办法替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有些怅然若失却又有些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一个是照顾自己长大的师兄,一个是那女子的父亲,似乎都是出手不得的。
他这次却是用话语回答道:“没什么疑惑了。”
东方明空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的确很像。”
这话让血魔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连忙问道:“东方前辈这话何意?”
东东方明空没有回答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认真的回答:“方语的确是修道界的奇才,若是当年他当年不死,如今的修为绝对比方诠乃至大势家族中的任何一个家主都要强上许多。”
血魔算是听明白了,连忙问道:“你当年见过他?”
东方明空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他的悟性乃我当世仅见,而且又嫉恶如仇,和魔教更是不共戴天。早年和正道青年才俊一起历练便已脱颖而出,后更是卧薪尝胆在魔教数十年,期间传回了魔教不少的消息。使得魔教暗中在正道地界扎下的驻地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拔掉,但世间万物到底都将就一物降一物,没想到他会碰到魔教万魔老祖的爱女潇娘。”
这些血魔都是知晓的,说起来是若非潇娘是魔教之人,倒也是段可歌可泣的爱情。也许以往血魔会认为方语这般和魔教之人厮混是有违正道伦理的,可在魔教带了十多年后却改变了看法。
毕竟大部分魔教之众都还是人,有的加入魔教完全是情非得已。毕竟正道虽然是号称行得端走得正,可却也有无数的伪君子在不经意间便还得他人家破人亡。在呼天抢地中叫冤不应之人只得铤而走险前来魔教,以一辈子都魔化甚至甘愿为奴去换去仇敌的性命。
而且这一类人还不在少数,血魔自然是惊奇和诧异的。毕竟那些人的眼神有一股绝望,一股不顾一切,看来的确是对那些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之人恨之入骨不然不会这般不爱惜自己的声誉以及发肤而进入魔教的。
此后血魔对什么正邪之道便颇有些嗤之以鼻了,只要不丧尽天良和为非作歹,就算是一身的魔功又能如何?而那些杀人越货,诬陷嫁祸,蛮不讲理却多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之前不理解盗亦有道,可现在血魔觉得自己倒像是理解了一般。魔道亦有魔道的规矩,不会随意去作恶,也不会平白无故去杀人。有的只是野心,可谁能没个野心呢?
血魔想到这些,不禁反问道:“东方前辈也认为我父亲他有错吗?”
东方明空不知为何,却是有些叹息起来,只说道:“他并么有错,本来他和魔教的潇娘若是别开门户之见,殊途之说倒也是郎才女貌。可悠悠之口,毕竟是难杜的。”
血魔楞了一下,答道:“如此说来东方前辈应该还是比较支持我父亲他们的了?”
东方明空不禁笑道:“说起行事古怪,修道界怕是谁都比不上我的。都说正邪对立,偏偏我就还有魔教的好友,甚至是生死之交。”
这些血魔倒是有些不清楚,但这东方明空素日里特立独行倒是有所耳闻,甚至都有传言说这东方明空亦正亦邪,结交之人有那修道界至高无上的九阳道人,可亦有魔教一些下三滥的狗头军师,甚至是妖族中的一些食人之妖。
现在他的这番言论倒是让血魔有些信服,毕竟还从这里看来他的确应该是行为古怪,不然也不会有事没事便往西域而去而且还能平安归来。
血魔再次说道:“前辈,当年我父亲之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东方明空有些纳闷,却也回答道:“岂是他们那些人所谓的交出魔教妖女不过只是醉翁之意,相信但凡是人便能看出来。可偏偏你父亲就是这么执迷不悟,这才导致了那出悲剧的上演。”
血魔道:“我父亲哪里会知晓什么通天秘密的,我看是有人蓄意栽赃。”
东方明空道:“小兄弟,无论怎么说,当年之事却也一直都是个谜团。至于你父亲到底清不清楚通天大道,怕是只有他才知晓了。我只不过有些没想到他夫妻二人的感情居然如此之深,最后方语为了不独活居然也跟着潇娘调下悬崖殉情了。”
血魔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可以说亲生父母自己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若非被人拆穿身份,自己怕是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了,看来一切冥冥之中都有注定。
他便又说道:“所谓的正道,原来也是这般的人面兽心。”
这话东方明空非但没有护极正道反而还笑道:“的确如此,与正道为伍其实便如相伴猛虎,谁都是居心叵测难以猜到真正的心思。”
血魔不回答,而一旁的杜瑾瑾早已拉着东方了了在一旁长谈了,其实无非只是想要知晓更多一些的有关主公的事迹而已,而却没有想到东方了了也是所知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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