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疯狂的人们开始散去。
冉明翻开杜炅给他的字条,上面写了两件事。其一就是火药的配方,冉明看后非常失望,什么马兜铃,朱砂、汞、砒霜,硫磺,足足十好几种东西。
准确的说,这并不是火药真正的配方,而是一种可以发出浓烟和巨响的东西,就连最普通的黑火药三成的威力都不到!
冉明虽然知道火药配方,但是魏国没有稳定以前,他不敢把火药弄出来,如果没有大魏,他就是无根的浮萍,这个战场杀器,如果掌握在胡人手中,这就是汉人,这就是华夏文明的灭顶之灾。
弄不好中国会像古巴比伦,古埃及一样,成为历史的一段记载!
而且随着魏国占据关中,依靠四座险关,就立于不败之地,魏国日渐稳固,冉明也有信心,如果魏军掌握火药,开发出来火器,就会如虎添翼。
冉明决定,一定要在暗中试验火药。争取早已完成火器制造!
冉明虽然被杜炅捧为文曲星君,但是他心里并不开心,相反,而是愤恨异常。
每当冉明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大门前三十步出现的黄色的粪水,哪怕经过十数次的清洗,冉明仍感觉到臭味怎么也挥之不去,心中非常恶心。
有仇不报,冉明显然不是那种可以唾面自干,以德报怨之恨。那些自以为“唾面自干”,“以德报怨”是一种极高的涵养。
在冉明看来就是懦夫的表现。
王述被谢奕骂不还口,因为王述明白,他惹不起陈郡谢氏。
桓温被发酒疯的谢奕逼得躲到南康长主公的房中,因为,他也畏惧陈郡谢氏的势力!
如果是一个贫民,或者没有后台的人,别说去骂王述,就连看王述一眼,王述也会将他碎尸万段。同样桓温遇到不耐烦的人,也会一刀斩之!
能请动晋朝在建康除了桓温一系的其他所有将领,就连杜炅也出面了,然后这个背后主使的人,能量不小!
是谁要对付他?
冉明得罪的人不少,桓温就有可能。
现在桓温的家眷都在魏国为人质,小妾李静姝还在定海。
所以要对付自己桓温有一万个理由。
另外一张字条上只写了一个“马”字。
冉明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就找来杜聪,问问他的看法!
杜聪打量了一下字条,思考了一会儿,打着手势道:“主上,此字无非有两种意思,一是说暗中指使的人姓马,或者是让我们从马匹来源上找到幕后主使之人!”
冉明想了想,道:“自从蜀汉灭亡,襄阳马氏早已没落了,况且他们也和孤没有什么纠葛,要说孤和马氏有仇怨,也只有上虞马文才。
可惜,马氏一门在东晋声名不显,就算他们想与孤为敌,也有心无力。可以排除马姓之人对付孤!”
“这样以来,只有马匹来源这一种可能了!”杜聪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晋朝不仅少马,而且价格格贵。即使最普通的驽马每匹也在二十万钱左右,上好的骏马,百万钱也难求。晋朝的战马几乎大部分都军马,驽马几乎都是各家大士家所有。
这四匹骏马,都是上好的战马,而且都是打有军队的烙印。可是我们在晋朝军中,并没有任何势力,要想查这个消息,无疑难上登天!”
冉明心中一阵头大,说得不错,要想马匹上查到元凶,思路虽然正确,可是,难度太大。一旦现在花钱打通关系,肯定会让幕后主使提前发觉,暗中布置应对之策,或祸水东引,或瞒天过海,或偷梁换柱,冉明其实根本无法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哎,这该如何是好,不报此仇,这口气孤实在是咽不下!”冉明怒道:“如此伎俩难登大雅之堂,孤若不把这些宵小之辈杀绝,不杀他个尸殍遍野,杀他个血流成河。实在难除孤心头之恨!”
冉明话语中。流露出浓浓杀意。
杜聪看着冉明苦恼,心中自责不已。
他是冉明的家臣,自愿奉冉明为主,有道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让主上丢了这么大面子,他难辞其咎。
突然,杜聪兴奋的打着手势道:“聪,有办法了找到幕后主使了!”
“哦!”冉明顿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主上,是否还记得老马识途!”
“孤如何不记得,不就是《韩非子》说林上中记载的,管仲、隰朋从于桓公伐孤竹,春往冬反,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马而随之。遂得道。”
冉明说到这里,明白了杜聪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来一个老马识途?”
杜聪点点头,冲冉明伸出大拇指!
冉明让麒麟卫把那马车上的四匹白色的骏马喂饱他们,然后赶他们出府!并且派出人在后面跟着。
这个时候,冉明命令道:“麒麟卫全体立即准备战斗。”
刘嫝担忧的道:“这里不是魏国,也不是我们的胶东国,夫君何不忍一时之气,退一步海阔天空?”
冉明道:“孤的处世之道,就人敬我一尺,我让人一丈,人夺我一栗,我毁人三斗!,人打我一拳,我废人一臂。既然有胆量得罪孤,就不应该怕孤报复!”
刘嫝知道冉明的脾气,他平时倒是没有什么架子,也能听人劝。
可是一旦生气,就会不达目的不罢休。
想到这里,刘嫝只得退下默默的替冉明着甲!
乌衣巷谢氏府邸,冉明府前发现的这些消息,早已通过特殊渠道传道谢奕的耳中。
听到这个消息,谢奕勃然大怒。谢奕此人虽然粗鲁,不喜欢给别人面子,不过却有一点,他比较爱面子。
冉明成为他的女婿,这几乎是板定钉的事情,一个女婿半个儿子,打冉明的脸,就是不给他谢奕面子,这下叔可忍,他婶子都不能忍了!
谢奕当下咆哮道:“致远,立即派人查一下到底是谁在做这卑鄙的事情。”
谢旋谢致远,是谢裒举家南迁时带来的一名忠仆,本来是破家流民,被谢裒赐姓谢。
谢旋是乌衣巷谢氏的大管家。
谢安作为东晋名士,涵养也不错,性子稳重,此时他也怒了。必竟向谢氏未来女婿门前泼粪水,简直是侮辱斯文。
谢安道::“致远,吾想胶东王那里肯定缺少人手,安排三百可靠的人过去听从调遣!”
谢奕好奇的回头看着谢安:道:“安石,你决定了?”
谢安笑道:“兄长擅棋,围棋里有术语,叫金角银边草肚皮!”
谢奕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谢安道:“天下形势如棋,幽州、辽东有燕山之险,关中有四关之固、巴蜀连横西南,江淮有大江之险,是为四金角,河北、河东、陇右,临淮,则为四银边。如今……大魏,既得银边,又再获金角,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谢奕苦笑道:“某已经看出来了,魏主冉闵身后必有高人相助,这一次瞒天过海,几乎把天下所有豪杰都骗过了。魏国得到八百里富饶的秦川,更得到北方汉人的真正归心。而且冉闵从石虎手中夺回了传国玉玺,拥有了大义”。
谢道:“魏国可以以关中为根基,退可拒百万雄兵,进可横扫代国、燕国、凉国,魏国大势已成,可以肯定,不出十年,魏国实力足够,定会再次征讨代燕,统一北方!魏国大势非人力可以抗拒的。况且冉明此子,非久居人下之辈,想要他为冉智效力,做一个太平王爷,恐怕很难。既然如此,便索性随他去吧……若是能挣出一份前程来,与我谢氏也有好处。”
谢奕又道:“琅琊王氏,你打算如何处理?”
“王司马,共天下!”谢安坦然的笑道:“王氏能风光那么久,我们谢氏为何不可?狡兔三窟,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好久,谢安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之色:“琅琊王氏名义上与我谢氏交好,暗地里打压、使绊子,下阴手,手段层出不穷。即使琅琊王氏不义在先,休怪我谢氏无情!”
谢奕换了一张笑脸道:“安石,无需冲动,等着瞧吧,看看吾的好女婿,定会让那些小人不好过的!”
谢安道:“兄长,这次冉子阳为下什么聘礼给我们谢氏?”
谢奕嘴巴快裂到耳朵跟了“世上都说,冉子阳有点石成金之能,刘原小儿以亿钱嫁女,换回来十倍不止。谁不知刘原小儿,在魏国风光无限。等着瞧吧,吾女无论容貌还是才华,均胜过那刘氏女百倍,他肯定不然厚此薄彼!放心,聘礼少不了!”
冉府,冉明终于得知消息,四匹骏马识途,回到了乌衣巷王府。
杜聪暗暗吃惊,不知道主上为何得罪了琅琊王氏。这王司马,共天下的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那是琅琊王氏数代人经营的结果。
杜聪作为臣属,还是决定劝导冉明:“主上,对方是琅琊王氏,看来我们不能急于一时!需要从长计议!”
“计议个屁!”冉明怒道:“琅琊王氏算个鸟麒麟卫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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