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明石灯发出幽静的灯光,客栈前院的声音隔得极远。【】。s.后院偶尔有开关门的声音,一片安静。
    江小棠幽幽醒来。她睁开眼,看着客栈的床幔。灯光昏黄,喧闹声悠远,这让她有一种失真感。
    身体没有力气,脑子更是糊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感到自己的魂魄在漂浮,想要抓到点什么,又抓不住。
    身体很不对劲,好像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窜来窜去。
    很渴
    她张开口,想说什么,发出来的却只是低低的声音。
    软榻的方向传来动静,有人从那边起身,走到床边,俯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宋天衍低声说。
    他从被子里拉出江小棠的手,按住她的脉门。
    经脉完好,迷药已经解了。真元畅行无阻,照理说应该没事了才对。
    “小棠,哪里不舒服”他低头问。
    这一低头,却是一怔。
    为了让她安睡,他只留了一点幽光照明。幽静黄昏的灯光,给江小棠原就清丽的脸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一眼看去,眉目漆黑,竟有几分楚楚。
    宋天衍心中浮起一丝异样。大概是初识时,她还是个梳着双髻眉目稚嫩的孩子,这几年来,她一点点大了,可在他心中,她还是那个平时很乖顺惹到了会炸毛的小姑娘。
    如今才发现,她是真的长大了。眉目逐渐长开,多了婉约之姿,眸光朦胧,仿若含情。
    都说灯下看美人,乃人生一大乐事。宋天衍以往从来没有过这般感触,直到今日
    昏黄的灯光柔化了她的脸庞,只觉得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致。
    “冲、冲尘师兄”
    她喃喃的声音,唤醒了宋天衍。
    发现自己的失态,宋天衍连忙转开脸,想要遮掩过去。
    “你怎么样”
    “我”江小棠闭了闭眼,再睁开。
    意识还是一片混沌,没有好过多少。脑袋里好像装的都是浆糊,找不到理智在哪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在飘,如在云端,踩不到实地。
    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烧,从丹田处,烧向五脏六腑,烧向四肢百骸。
    她看向宋天衍,熟悉的脸庞,唤醒记忆:“宋大哥”
    她这迷糊的样子,一看就处于失神状态,想来是迷药的后遗症。
    宋天衍柔声道:“是我,别怕,已经没事了。”
    江小棠一把揪住他的衣裳,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这会儿才领会过来:“那些人,那些人”
    “没事了,我在这里,那些人不能拿你怎样。如果你觉得不解气,要杀要废都随你。现在先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
    他声音温柔,如琴声流淌,安抚了江小棠的情绪,她慢慢缓和下来,低低地自言自语:“没事了没事了”
    “对,没事了。”宋天衍轻轻抚着她,“没有人能伤害你,安心睡吧”
    江小棠温顺下来,却还揪着他的衣袖不放。
    宋天衍只好在床边坐下,扶着她重新躺下。到底是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她大概吓坏了。
    江小棠重新躺下,目光一直停留在宋天衍身上,片刻不离。
    这让宋天衍有种被依赖的感觉,内心不禁柔软。
    “宋大哥”她喃喃念着。
    “是我,我在这里。”
    “宋天衍”
    他微微笑了,灯光下的脸庞,带着玉一样的柔光:“是,我是宋天衍。”
    江小棠动了动嘴角,道:“我好渴。”
    “我去给你倒水。”
    宋天衍正欲起身,衣袖仍然被拉住。
    “小棠,你先放开。”他柔声说。
    “不,不用”江小棠喃喃说着,攀上他的手臂,将他拉下来。
    “小棠”宋天衍被她拉得一个趔趄,倾下身来。
    下一刻,幽香扑鼻,江小棠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起身揽住他的肩。
    “小”话没说完,唇上一片柔软,宋天衍怔住了。
    江小棠仰头吻住了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天衍觉得自己好像也中了迷药,脑子里一片迷糊。
    她的吻很笨拙,与其说吻,不如说啃。
    宋天衍被她咬得有些疼,可这样毫无章法的吻,却让他心如擂鼓,气息跟着不稳起来。
    好一会儿,他的神智才回来,抓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开:“小棠,你现在”
    稍微一想,宋天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上被涂了香膏,那三皇子的房内还有燃香,二者都有催情之效。本来这两种香药性都不强,只是助兴而已,但她又中了迷药,意志迷糊,理智不存,药效就凸显出来了。
    话没说完,江小棠再度缠上来,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
    她浑身无力,只有本能还存在,死死攀着他的肩膀,依然抬头吻过去。就像一只缺水的鱼,渴望从他这里寻到生命的水源。
    这样子站立不稳,宋天衍不得不伸手扶住她的腰。这一扶,才发现江小棠身上只穿了一层极薄的纱衣,有穿跟没穿差不多,等于直接贴上她的肌肤。
    宋天衍好像被烫到似的,猛然缩回,可江小棠摇摇欲坠,他不得不再次伸手将她揽住。
    推也不是,就势抱住她更不是,宋天衍发现自己正处在两难之中。
    他生于世家,生来就知道自己肩负重任,要专注仙途。婚姻之事或许不可避免,但之念从未有过。
    当初他曾对冲静说,婚姻既然值得,那就娶了,以后若有喜欢的女子,想留在身边也好,别室另居也罢,都可以选择。
    冲静骂他无耻,既有喜欢的女子,就该好好对她。
    那时,宋天衍并不在意。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心中觉得,自己大概不会有什么喜欢的女子。对世家来说,婚姻是权衡,是联合,他已经很习惯了。
    这三十多年,他一直专注在仙道上,心思从未有过一分一毫落在情爱上。他以为自己不需要,也不会被女人打动。
    师父希陵真人曾经说他,面如春风,心如铁石。宋天衍并不觉得这是坏事,他要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于他,没有半点好处。
    可那时候,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入这么尴尬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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