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树人的老医师科尔达,同时也是异端祈求者之一的科尔达,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成了苏诺的俘虏。可惜苏诺对待俘虏有着迷雾山人一贯的残忍观念,除非必要他从不会留下活口。
而魔女安娜的审讯手段可要比一般的拷问官残忍的多。她甚至都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她的“宠物”会为她解决一切的。
科尔达开始时还挺硬气,一句话也不肯说。但是当安娜饲养的黑色甲虫爬满了科尔达的全身,噬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时,那种全身上下都陷入剧烈的麻痒的感觉让科尔达痛不欲生。
到后来科尔达已经放弃了生的渴望,只求速死,他什么都往外说,连自己小时候到几岁还在尿床都说了出来。仿佛只有不断的摆动自己的舌头,说出肚子里藏着的所有东西,才能让他稍微从无边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在科尔达为了缓解痛苦而供出的巨量杂乱信息中,苏诺三人还是筛选出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都是些圣林巨大的黑幕。这些黑幕的一一揭发,也让阿拉贡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圣林的内部,居然被异端邪教渗透成了这个样子。
圣林中的一个隐蔽位置,居然存在着一个异端的大祭坛!主持这个祭坛的那名异端大主祭,就是圣树人高层中的某一位!纳瑞姆的叛逃,邪物的释放,圣林军团的重建,全部都是异端的阴谋!
而且圣树人中有着极高影响力的一位长老,有着“圣树潜行者”之名,一手训练出300多名最优秀的圣树刺客的塔里克,也是一名尊贵的异端祈求者。这还是在某一次祈求者的黑色聚会上他无意中泄露了身份。
还有许多大当量的信息被暴露出来。连苏诺这个外人都听得头皮发麻,更别说流着最纯正的圣树人之血的阿拉贡了。就连阿拉贡最敬重的父亲阿拉松长老,似乎也与异端有着说不清的纠缠。
阿拉贡的心情十分微妙,看着夜幕下随着大风刮过整个都在摇摆着的圣林,他第一次觉得这片生他养他的圣林是如此的陌生。或者说是生活在这片圣林里的族人,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阿拉贡的表情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连变几次,似乎经历了相当复杂的心理斗争,然后他的目光就变得坚定下来。如果圣林和圣树人都已经变了质,那就让我去纠正,用我的双手去纠正圣树人犯下的错误,去回到以前的样子,哪怕是以叛徒的身份。哪怕我的手上沾满同族的血。
看着阿拉贡的坚定眼神,苏诺知道,他已经用自己的举动收获了这名勇敢的圣树战士的忠诚。
现在还有个遗留下来的小问题,那就是对于维拉斯的处置。这个可怜的女人,在科尔达将死的弥留之际终于陷入了完全的疯狂。
之前无尽的羞辱和折磨,各种残忍的实验和完全抛弃羞耻心的纵欲,已经深深的摧残了维拉斯的心灵,无论用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回来了。科尔达用自己的双手和邪念,亲手创造了一剂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毒药。
而他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安娜收回甲虫潮后科尔达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的身体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有的地方甚至被啃噬的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可是就算这样,维拉斯也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她毕生的斗气都灌注在了自己复仇的剑尖上,科尔达整个人都被搅成了她剑锋下细碎的肉泥。而维拉斯在这血腥的过程中发癫般的疯狂笑着,像是得到了世上最大的快意。
血和泪混到了一起,就成了某种甩不掉的又腥又苦又咸又涩的东西。
在残忍的杀死了科尔达之后,维拉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巨大失落状态,她就这么坐在一片血腥中痴痴的笑着,像是在一片死亡中终于开放的罪之花。
阿拉贡被她的做法刺激的想吐,魔女安娜的木偶脸上看不到表情,至于苏诺,他一贯冷漠的脸上却起了波澜,他有了一个好玩的想法,关于维拉斯。
本来苏诺是打算杀死维拉斯的,这样才能完美的保证消息不被泄露。圣树人中德高望重的老医师科尔达死亡的消息要是传开,再加上他异端祭司的隐秘身份,势必在圣树人和其中的异端中引发大地震。
苏诺可绝对不想直面圣林军团的无匹锋芒,王国子爵的身份在这和圣林交界的暗隼堡地带可远远保不住他。但是现在他的这个有趣的新想法要是付诸实践,一个活着的维拉斯的作用远比死去的要大。
三天之后,到科尔达家里求医的圣树人都踏破了门槛也没能找见老医师的踪影。圣林军团都被惊动,专门派出了人手出去寻找,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已经变成肉泥的科尔达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圣林中频繁出没的那些野兽的食物。从一具成了碎片的骨骸中,是不可能判断出亡者生前的身份的。
古怪的是,科尔达的助手维拉斯也和他一起失踪,不知去向。后来圣林军团的巡逻队放弃了搜寻,因为他们的军团长,欧得瑞姆长老亲自下达了命令。
在自己家里的密室中,欧得瑞姆看着那一盏已经熄灭了的长明灯,气得捏碎了部下为了讨好他新送来的供他把玩的珍贵木雕。
在维赞镇,一个地下帮会像是雨后的春笋,迅速的在维赞镇及周围的地域崭露头角,而且它的成员仍然在不断的增加,它的势力在不断的扩张。而维赞镇和周围几个庄园的领主苏诺,强势的赶走了红色兄弟会的他,却对这个日益强大的地下帮会的做法不闻不问。
这个地下帮会因此得到了蓬勃的发展,把成员的范围从小偷盗贼,流氓无赖放宽到了手艺商人,退休老兵。这个帮会比红色兄弟会的行事方法更加肆无忌惮,但是却隐藏的更深,做事更加谨慎,接的委托也更小。
这个地下帮会的名字是夜母兄弟会。所有的成员都在夜色的见证下,夜母的座前发下过血的誓言。他们可以对敌人尽情的释放自己内心的疯狂,而对自己人,则亲切的称呼彼此为兄弟。
他们所有人都见证过夜母的美,他们崇拜夜母,并且为那种歇斯底里的惊心动魄而狂热。他们中的最优秀者有机会能够得到夜母的恩赐,那恩赐有时是夜母的亲吻,有时是饮下夜母纯粹的血酒,有时甚至是和夜母的一夜交欢。
他们就这样迷醉在放纵的夜里,把内心里的疯狂和白天残留的戾气毫无保留的释放到夜里。这是一群无所不为的疯狗,只为夜母而吠。
而苏诺这时就需要这群疯狗。他深刻的知道,无论采用什么手段,罪恶都从来无法被根除,人的内心总是会有黑暗在滋生。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这力量变得为自己所用呢?
红色兄弟会的成功,就极大的利用了人类那无止境的贪欲。而夜母兄弟会,则是利用了人类那心底藏得最深的癫狂。苏诺也需要这些眼线,让他们做自己的眼睛观察着一切风吹草动,在现在,和将来。
第一代夜母,毫无疑问的就是维拉斯。虽然科尔达已死,但是她并没有放弃他的实验,她本身就是最特别的毒药,和最完美的实验品。
再依赖安娜的部分技术,维拉斯的血液只要按一定比例地混入特制溶液,比如葡萄酒,就成了夜母兄弟会维系的关键——毒品。这是一种能让人陷入无比的快感甚至进入幻境的毒品饮料。
而喝这种毒品饮料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这种人往往会被苏诺吸纳进城堡的卫队,一种则会上瘾,最后为了得到血酒成为夜母兄弟会的忠实拥护者。
总有一天,夜母兄弟会的势力会散布到全潘德的,甚至将超越古老传承的红色兄弟会。
苏诺这么相信着,他觉得自己已经亲手造出了一个魔鬼。为了对抗残忍的异端,他也采用了这种极端的手段。起码夜母兄弟会的成员在喝下血酒之前清醒的很,不会像异端一样时常拿无辜的居民去活祭,把血肉献给女神。
魔剑萨文有句话说得好,想要获得一样东西,一定要付出等值的代价。和魔鬼相斗,如果不能化身圣洁的制裁天使,那就只能拥有比魔鬼更加尖利的爪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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