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木头人

  “叮铃铃……”

  闹钟声音突然响起,莫小北被闹铃声震醒。

  瘫坐在床上,一脸倦意,他不想上班去。

  莫小北又想到昨日里,老板恶狠狠的模样,不由有一种不想上班的冲动。

  但没办法,自己又不是富二代,不上班靠什么养活自己?

  七点半,莫小北一如既往地赶在上班的路上,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也不想过多苛求什么,只知道,生活里除了这一切就没啥了。

  莫小北在云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上班,算是一家私人企业,主要也是搞一些媒体方面的工作。

  有时候,莫小北需要赶稿子,加班加点到深夜。但就是老板的一句话,“什么玩意儿?没有创意,切了!”

  莫小北已经不知道过了这样的日子,到底有多少天了。

  “滴滴滴……”

  一片汽车鸣笛声传入莫小北的耳中,此时的他站在公交车上,左手耷拉着扶杆,右手刷着手机。

  “诶,怎么回事,前面怎么堵车呢?上班要迟到了啊!”一位20出头的年轻男子心急的无可奈何。

  车上其他上班族,也都露出焦急的表情。

  然而,莫小北却并不关心外面的一切。他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莫小北觉得,你急有啥用?迟到了就迟到了呗!老板不听解释,你也没办法,还不如像我这样,看看美女多好!哎,世人真是愚木。

  8点30分,莫小北终于来到了云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此时,一位BOSS级别的老总正在办公室等着他。

  莫小北自然是知道,今天迟到了,可又能怎么样呢?

  “莫小北,你给我进来!”他的老板何树青略带怒容。

  莫小北听到后,心里拔凉拔凉的,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一个结果了,一顿臭骂。

  办公楼内的其他同事,三言两语的,看着莫小北的热闹。

  “哟,这不是上班老迟到的小北同志吗?怎么,今天又堵车了?”陈风说完,便大笑了起来,其他同事也跟着哈哈大笑。

  莫小北没有理睬他们,也不想理他们。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了何总办公室。

  他双手背在背后,像极了一个被罚的士卒,低着头,一动不动。

  “莫小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天天上班都迟到?迟到你还有理了,做个文案半天都没回声,不想干就给我滚!”何树青指着莫小北的鼻子,说话时带着唾沫星子,就差一点儿没喷到莫小北的脸上了。

  陈风和其他几个同事攀着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子,窥探着屋内的一切。

  莫小北默默地听着何老板的臭骂,突然有一股冲动涌上心头:老子,不干了!你爱咋地就咋地吧!

  莫小北没有说什么,依然木然在原地。

  第二天,莫小北直接递了辞呈,搬走了办公室内自己的物件,离开了云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他一个人,行走在云中城的大街上,孤独,迷茫,却又无可奈何。

  他感叹道:“大概这就是现实吧!”

  莫小北把物件放回家后,一个人出去闲逛了。

  傍晚,他来到一处露天大排档,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一张四人的圆木桌,却只坐了他一人。

  “老板,给我来一箱雪花啤酒!”莫小北吼道。

  30出头的男老板一脸惊讶,“帅哥,要这么多啤酒,你一个人喝不喝得完哟!”

  莫小北笑道:“老板,您不用管那么多,尽管搬上来就行!”

  大排档老板无言以对,“这……”

  两分钟以后,老板搬了一箱啤酒过来,帮莫小北打开了箱子,开了三四瓶啤酒,把启瓶器放在桌子上后,便默无声息地离开了。

  平日里的莫小北,哪里喝得来什么酒?他讨厌喝酒,讨厌应酬,公司的每次聚餐,就因为不喝酒,得罪了不少人。

  夏夜,月儿弯弯,星空烂漫,独酌一人。

  莫小北一罐接一罐的喝着,他不知道心中愤懑何时消?

  他想到自己的家庭,母亲也远去天国几年了,父亲又是个赌徒,前女友嫌弃他没钱、没本事,如今在公司又是这般处境。

  莫小北又拿起一瓶酒,猛灌了起来。

  他没有喝醉,就是有点晕了,至少脑子还是清醒的。适可而止,对于他来说一直如此。

  “老板,结账!”莫小北醉声喊道。

  “好嘞!帅哥,等下,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

  “老板,一共多少钱?”

  “帅哥,100块钱。”男老板笑道。

  莫小北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个五十,两个十块,其他都是零零散散的一块。

  他把钱摊在圆桌上,数了数零钱,一共:八十一块。

  “老板,钱我只有这么多了。您看……”

  男老板看了这年轻小伙自然心累,看着西装革履的,一身黑西服,白衬衫,黑牛皮鞋,模样算得上精致,却连一百块钱都掏不出来,“哎,算了,算了,八十一块就八十一块吧!其他的算我请你了!”

  “谢谢老板!”莫小北傻笑着。

  莫小北离开了摊位,寻着家的方向。

  他的家在丽景小区,离这里也算是有个千来米。

  一路上,莫小北迷迷糊糊的,还好他认识路,不然被车撞死了都不知道。

  十分钟后,他行走在古玩街市上。

  夜已深,街上行人少有。

  只见,一位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开开心心地路过此地。

  小女孩撒娇着,“妈妈,明天,周末您带我去游乐场玩吧!”

  “好好好,妈妈明天一定带你去!”

  莫小北见到了这一幕,他喃喃自语道:“是啊!妈妈,明天周末了,带我去游乐场玩玩吧!”

  平日里看似坚强的莫小北,哭了,眼泪直哗哗的掉了下来。

  “哼哈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要如此对我!让我生在这样的家庭!”莫小北向天呐喊,可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继续走着,走着,不知行了多少路。

  莫小北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他家那栋楼的天顶。

  他绝望,无助。

  这世界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除了母亲一个亲人,世间又有什么挂念?

  “妈妈,我要来陪你了!”莫小北痛哭着,走向了天顶的边上。

  他望着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没有任何想法了。

  去吧,望来世不为人!

  莫小北闭上双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坠向了暗无天光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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