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九的外国壮男竟能使自身的脚步轻得几乎不出声音,尽管这种谨小慎微的步履大大拖慢了他的速度。直到砖瓦堆近在咫尺,他才猛地将手电开到最亮晃过去。
发电机孤独地陪伴着满地的瓦砾,旁边见不到一个人。大个儿只觉不可思议,不敢立即上前碰发电机的开关,仿佛这机器会吃人。“杰茜,马克”他呼叫着那两名随着灯灭而失踪的同伙,却没得到回应。
neobay难以胸有成竹了,她已走到鬼迷宫的入口处,不安地徘徊着。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因为怀疑鬼迷宫里也藏着对手的人而回了一下头。日光灯迟迟不亮,阁楼那儿忽然又吵闹起来。二楼的一个头罩男扳转灯筒,把朦朦的光循声照去,见愚公乘原来的五人包围圈现在变成了“两点一线”,冲着从鬼阁楼上下来的肌肉男手舞足蹈:“笨蛋,还傻站在这儿快逃命吧,要不就让人家包饺子啦”“你们想留这儿等死,别教我们陪你们一块儿死啊”刑天也瞋圆眼睛连蹦带跳地对着“包围圈”仅剩的一人大吵大叫。两个不懂汉语的外国人被他们搞得不知所措,没有鬼迷宫那边的指令又不能妄动,只得尴尬的继续挺立着,戒备这俩中国人朝他们张牙舞爪。
这种酷似失控的混乱反而令neobay冷静下来:如此小规模骚扰定不是警方来围捕,而不愿露面的家伙仅仅是在干扰他们的照明,无论这家伙或家伙们是否和卖孩子网站的人串通,其人手和力量很可能不及自己。想到这里,她命意大利翻译放话给阁楼上下的四个头罩男:“原地警戒,注意相互策应。”她倒不担心独自去检查发电机的大个儿。
没有人为人权组织的工作人员提供多功能望远镜这样的装备,而身为开展人道主义工作的组织代表,neobay及其手下在一个和平的国家的大城市携带或购买此类装备反容易惹来不必要的怀疑,因此夜间的能见度成了neobay等人的先天劣势。而依照组织不成文的规定,进行这种类型的交易时,组织配发的先进掌上电脑、无线电耳机以及其他电子设备必须保持静默,以免被对方或假扮交易对象的警方侵入原则上这时候都不能随身带着这些东西,但neobay坚信旅馆已不安全,所以把它们连同重要的文件资料都装进了那只出门不离手的公文包这么一来,他们彼此通讯就“基本靠吼”了。
neobay非常清楚己方的这两个弱点,于是她运用从兵法上读来的知识,选择己方熟悉的鬼城作为交易地点,以其复杂的环境布局为掩护,同时限定卖孩子网站最多只许派两人前来交易,并将交易对象的活动范围控制在有限的空间中。这是她对“地利”、“人和”的另一种理解,也是弥补弱点的对策。而她自己则计划带着意大利翻译站在漆黑一片的鬼迷宫中心的制高点一台没搭好的阴森凉亭外,俯瞰在整个交易过程。
鬼阁楼下的噪声暂未平息,女巫小屋的日光灯第三次亮起来。那大个儿确认发电机上没有设置机关陷阱,便打开了它,之前他还发现那两位同伙杰茜和马克像亲密的情人一样躺倒于一堆砖头后不省人事。
看到灯光恢复,neobay长出了一口气,自然这也是她还没回到阴森凉亭的缘故假如登上去眺望一眼,她一定会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阁楼下的两个外国头罩男的目光本能地被日光灯吸引的同时,他们听到了来自阁楼楼梯的“咚咚咚”的奔跑声。扭过头去,但见一个高大的中国男子踩着腐朽的楼梯直扑二楼,楼梯口那个摆弄灯筒的头罩男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拳击翻在地。“去你的”他无视被他打倒的人在地板上打滚,又冲向挟住白蛇的家伙。
是卓吾。当那位倒霉的马克来重启发电机,卓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也打晕,然后关掉发电机和他的手电并把他拖走藏好。接着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鬼阁楼,从楼梯右侧那堵墙的窗洞钻进去,静静向楼梯移动。虽然光线不足,但随着他愈发接近楼梯,灯筒的余光仍然可以映出他的身体轮廓。万幸的是,刑天和愚公率先发现了他,于是他们大呼小叫,转移头罩男们的注意,而且把灯筒的光也吸引了过来。
挟着白蛇的头罩男未想好是把白蛇扔下楼去还是用来当挡箭牌,就让卓吾飞起一脚踢中腰部,他疼得弯了腰,又被一记勾拳打中面颊,一下子松了手,后仰着倒过去。“呜呜。”被他松开的白蛇仍然手脚被绑,站立不稳,身体一倾,眼看着就要往楼下栽。卓吾急忙伸开长臂扯住她的胳膊,奋力向回一拉,将她搂入怀中,自己一个踉跄歪倒在地。
这时,被他打倒的两个头罩男见他拥着一个人,便一前一后夹击而来。不过听着他们的脚步,知道二人的动作和速率并不一致。卓吾也不回头,只凭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强,右臂搂紧白蛇,左臂抬起向后便是一肘,正中那家伙的面门,这重重的肘击卓吾运足了力,直接打得他昏死过去。掰灯筒的头罩男却趁这机会一拳掏向卓吾心窝。说时迟,那时快,卓吾急闪身,避开他的拳头,左臂顺势下压,将他的这条胳膊夹住,然后反扭一下。“咯嘣”一声,头罩男哇哇大叫。
一切发生在区区三分钟之内,别说neobay和意大利翻译不知怎么回事,便是愚公、刑天及楼下的两个头罩男也都愣住了。他们好像看到卓吾抠住那人健壮的小臂使劲儿一撕,居然连着衣服撕下一块肌肉来
奇怪的是那人仅是短促地“啊”了一声抽出了胳膊。卓吾不给他做下一个动作的时间,照着他胸口狠踹一脚。这次他喊都没喊出来,便像根滚木似的从楼梯上轱辘下来,一动不动摔晕于地上。
“假的,他们的肌肉是贴上去的快动手”卓吾朝楼下挥舞着他撕掉的那块“肌肉”。原来那是一种类似硅胶的物质,但是硬度更高,贴在身体上具有一定的弹性,还能够起些保暖功效。这是他在打倒马克后发觉的,当时倒霉的马克对步步靠近的卓吾连最起码的警觉都没有,手掌都砍到后脖梗子了还没反应过来,这不符合打手的基本素质。天气这么冷,他们一个个只在上身套单薄的t恤显摆肌肉线条,就算肌肉再结实也禁不住冬天的寒气啊。他的怀疑加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呵,假肌肉他进一步想到:打手也是假充的,找个男的贴着这玩意儿吓唬人。要不能这么不堪一击吗与阁楼上两个假肌肉男的交手,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
卓吾的“提点”,使刑天立刻冲“五人包围圈”成员挥起了拳头。目睹了同伙遭卓吾拳打脚踢,这小子吓得丧失了反抗意识,竟流露出求饶的神情。可惜他不会说“好汉饶命”或“英雄贵姓”,刑天也不手软,三拳两脚将他打得趴地上哼哼。
“呃啊”得意之际,刑天听到了愚公的惨叫。回头时,正瞧见愚公轰然倒地,双手捂膝盖,痛苦地闭着眼睛。他对面的壮汉保持标准的格斗姿势左拳在前,右拳护住下颚,两腿开立,膝盖微屈。虽看不到他头罩下的脸,但刑天仅从那静止的动作中便感到一股凛然的戾气。
“兔崽子,这大个儿的块儿是真的”刑天冲过去翼护愚公之前,对着阁楼上的卓吾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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