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天过去了,不经意间,李三赖子的建筑工程大大提速。.vodtw.co夜赶工之下,至今日,那段“城墙”终现雏形。
这几天来,李三赖子一点儿也不低调,路过的村民每每见他叉着腰撑着瘸腿立在工地外围指手画脚,支使得懒洋洋的工人们团团转。考虑到这家伙背上“赖子”名号以后从未如此威风过,他像是故意将这股子神气显摆出来给人看的,想让村里人都知道他也能使唤得起这么多人了。遗憾的是,他的“指挥若定”仅仅是被村民们当做大戏看,倒是他的“城墙”很快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李三赖子咋这样修房子不搭屋子不围院子,拿砖头垒出这么一段来算咋回事”“他这是盖长城啊,还是建大坝啊花那么多钱费那么多料弄个这玩意儿,他是想骑上去看风景还是咋的”“我咋觉得这特像咱们村以前搞的那些形象工程呢可他一个赖子,要哪门子形象”
愚公三人却未能及时留意此事。“王硕”招呼欧洛川,这些天要带着他的侄子侄女去县里找“上面”疏通关系,推进下一步的合作。今天上午,他们才乘上返程的大巴车。
由于担心世恒派眼线跟踪监视,愚公和但丁、白蛇真的前往县城逛了一圈。愚公自掏腰包,在一家中等档次的旅馆开了三个单间。不过他们此行绝非忙里偷闲休假旅游。几天里,愚公大模大样地走进县里各家对外开放的政府机关,待在里面耗一个多小时,以迷惑可能的跟踪者;但丁和白蛇则装作满怀好奇心上街游玩,搜集本地与常金柱有关的信息,但所获有限,而且很零碎,更令人失望的是几乎没什么有关键性的情报。“不要紧,”愚公听了他们的回报后笑道,“只是教你们顺带打听一下,不是非得打听出什么来。咱们在这里干得不错,现在该回去办正经事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多云转阴。常金柱搬出一把藤椅,坐到自家小楼门外,翘着二郎腿凝望着天边缓缓聚集的云朵。“爹,坐这里干啥”常飞鹏从楼里钻出来,谨慎地走到他背后。常金柱不答,常飞鹏循着他的目光瞄过去,很快弄清楚老爹是在观天。“唉,这天上的云越来越厚了,不知道晚上是不是要下雨。万一下起雨来,咱的事就”“下起雨来,咱就省事了”常金柱信心十足地说道,“就是得下得时候刚刚好。可惜天气预报没说晚上要下雨,就算说要下,他们也算不准几点下,要是下得正是时候,那真是老天也帮咱们了。”
他回头瞟了儿子一眼,话锋一转:“啥事找我”“啊那没”“说吧。”“就是刚才又接了个电话。”“世恒的人打来的吧”“嗯。”“咋说的”
常飞鹏一甩腮帮子,咬牙切齿地说:“这帮混账王八蛋,又催催完还敢问咱们是不是没能耐弄成这事。狗杂种”“从这会儿起,他们来的电话一律不接”“啥”“连这都听不明白了到时候他们得求着咱接”“噢,对对。”常飞鹏心领神会,嘿嘿笑起来,“爹,等他们求咱接了,咱教他们让些利,不算过分吧”常金柱笑骂道:“臭小子,眼光放远些行不行光想着占眼前的小便宜。咱不过是向他们显显咱家的手段,教他们从根上断了那些胡思乱想。他们不胡思乱想了,要让给咱的就多了去了。”
中午饭后,工地上,李三赖子的工人们舒展着胳膊腿儿正准备开工,一队人汹汹朝这边走来。随着他们的接近,工人们看出,这队人有七八个,清一色的身体结实的老爷们儿。来自村外的建筑工有所不知,这七八个人都是村委会的职员,当中就有曾活捉但丁的那个络腮胡子,而领头的是大羊屯村的村长。
老村长和他的人马在“城墙”前停住了脚步,工人瞧着阵势,明显感觉来者不善,刚想去叫雇主,就听老村长声音洪亮道:“你们是李三赖子雇的人吧我找李三赖子有事,让他来一下。”
闻得是村长光顾,李三赖子尽可能快地挪动着腿赶来。本来他满脸堆笑,待见到村长众人一致甩向他的严峻面色,笑容便也僵住了。“村长,欢迎欢迎。带这么多同志,找我啥事”他干巴巴地发问。
村长眼一瞪,指着“城墙”厉声喝问:“李三赖子,你这是干啥”“这盖房子,盖完房子娶媳妇呗。”李三赖子双臂往胸前一盘,傻笑起来,“我把自家的房子修整修整,不用村长、书记替心了吧”“少跟我装傻你家的房子这也叫你家的房子”村长大怒,指了指进村的大路边的砖房,“那才是你家的房子院子,这块地啥时候归你了居然把你的围墙修到这里来”
“村长,这就是你不懂得与时俱进了。”经历过常飞鹏强拆的李三赖子,“您听说过专属经济区吧从自己的地盘往外两百里都归自己,这玩意儿叫国际惯例。按照国际惯例,这片地离我家后院不到两百米,是不是该归我再说,地撂在我房子后头这么多年都没人动没人管,村委会和乡亲都不当回事,咋我刚一碰它,你们就来找我的茬儿呢”“你甭胡搅蛮缠,啥专属经济区说的是海上,不是地上还国际惯例,用不着放那么大,咱这是大羊屯告诉你,这地既不算你的房子院子,也不是你的宅基地,说啥它也不归你的,你没权力在这上面盖这拦路的破墙别再盖了,盖出你家范围的,赶紧拆了。”说着村长扫了工人们一眼,工人们面面相觑,心里七上八下。
“谁敢”所有人不防之下,李三赖子撑着瘸腿猛地一挣,扑向那堵“城墙”。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整个身体便已贴到了墙上。“老子家的墙,谁他妈敢拆不管是你们这七八个人,还是老九领着全体干部一块儿上,有本事就连我一起拆了”他留给在场众人的是一条背影,口中仍念念有词,他那姿势活像只没学会爬墙的壁虎。
络腮胡子用眼神请示村长下一步该咋办。李三赖子明显不是撞墙寻死,他扒着墙,并没受伤,但上去几个人把他搀下来似乎也不甚妥当,况且搀走他之后又能干些啥呢思索了半分钟,村长向身后的下属们作了个后退的手势,同时冲着李三赖子嚷道:“别以为你耍无赖就能无法无天了。违规加盖,侵占公共地面,该拆的还得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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