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了？”那女孩讶然：“这是大事,总该多想想的,不用急,他们来给我爷爷祝寿,到下个月才会离开。”
“不用了。”梁家三小姐决然道。
飞来峰上,令孤雁蹲在草丛里,很仔细的摆弄着药草。他们在万机楼高价发布任务后,得到了不少药草。只可惜，随后暗星城就乱了,城中的修士们自然也没闲情去做什么任务。
“沈贝,有事？”
“那个周小东已经找到了,就在山下等着呢。”沈贝道。
“让他上来。”
当周小东跟着沈贝走上飞来峰时,尹子夜已经等在前堂的会客厅里了,周小东的神sè有些尴尬、复杂,看到尹子夜后,很恭敬的说道：“见过尹先生。”
“坐。”尹子夜向一边的椅子指了指。
周小东坐在椅子上,犹豫了一下,抢先开口问道：“不知道先生找我是？”
尹子夜笑道：“上一次,多亏你给我们介绍了一门好生意,我还没表达感谢呢。”
周小东的表情更复杂了,喃喃的回道：“先生太客气了,我当时也是好心,但没想到……”
尹子夜笑道：“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外来人,对暗星城不太了解,做起事情来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前几天,我打听过你,听说你是行者联盟的成员？行者联盟的总令是你大哥？”
“是的。”周小东点了点头：“不知道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
“暗星城现在太乱了,你们没办法出任务,都躲在北区？要不然你们都过来好了,飞来峰下有不少房子都空着,你们负责外围的jǐng戒,组建几支巡逻队,轮流沿着千奇峰巡逻。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想方设法要到飞来峰混些好处,有你们在,可以震慑他们。”
周小东皱起眉头,半晌没说话。
“合作方式有两种,你们可以自己选择。一种是我雇佣你们,佣金方面呢,你们尽管放心,肯定会让你们满意。另外一种是你们加入飞来峰,平时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于涉你们。如果惹下麻烦,我可以替你们解决,而且飞来峰的灵脉对你们开放,你们想修行的时候,可以上来。”
“先生真的对我们放心么？”周小东苦笑道。
“看样子得说个明白了,要不然你们肯定要三心二意的。我知道,你对梁家有感恩之心。；梁家落难,其他人都担心自己受到牵累,和梁家断绝了关系。唯有你,还想着怎么样帮梁家的遗孤脱离困境。”
周小东刚想说话,尹子夜摆了摆手：“我明白你是好心,梁家只剩两个女人,连卫队都散了,根本没有重振的希望。所以呢,不如把祖业卖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其他地方谋生活。”
“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谁知道会出现这么多事,唉……”周小东长叹“如果梁家大小姐能坦诚一些,我可以帮他。据说怀家遭遇的那场海难有蹊跷,我还可以帮她调查,甚至可以帮她除掉凶手,为死难的家人报仇雪恨。可梁家是怎么想的？一方面希望借助我对抗万机楼,一方面还想保住自己的祖业,但是,我成了什么？”
“这里面有个立场问题。在怀家的立场上,肯定觉得梁大小姐算无遗策、英明神武,呵呵……用驱虎吞狼之计,让我和万机楼相斗,最好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她看准时机出手,解决万机楼,顺便连我们也于掉。然后她梁大小姐声威暴涨,可以重新收拾人心,如果还能顺利接管万机楼,每个人提到梁家大小姐,都是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女中豪杰,她的成就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梁老爷子啊。”
周小东脸sèyīn晴不定,说不出话来。
“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想呢？我欠她的还是怎么？凭什么要为她出生入死？最后在梁大小姐的传奇故事里,我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傻瓜,被梁家大小姐戏耍得团团转……凭什么呢？”
周小东嘿然,片刻低声问道：“我听说前几天先生雇佣了不少民夫,把几十具尸体拉到了城外？”
“是啊。”
“那……梁大小姐呢？”
“死了,我亲手杀的。”尹子夜笑了笑：“她居然带着人偷偷摸上飞来峰,还杀了我的人,于情于理,我都没办法再对她客气了。”
周小东呆住了,脸sè也变得沉重起来,过了良久,才开口缓缓说道：“梁大小姐……太好强了,有些时候,该退还是要退的,她不甘心放弃祖业,结果失去得反而更多。”
“她自己选的路,当然要为自己负责。”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无论如何不会把您引见给大小姐。一方面,我不能眼看着大小姐自寻死路,一方面我也不想看到您上当受骗,毕竟您给了不菲的佣金,我理应保障您的安危。”
“呵呵……已经过去了。”
“不过,尹先生您太急了一些。地契还没到手呢,这是隐患,将来很可能引发别的风波。”
尹子夜忍俊不禁的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先生,您笑什么？”周小东愕然道。
“你别在意,我没有讽刺谁的意思,只是突然间想到如果换了一年前,我也可能纠结于那份地契。这应该就是眼界高低的问题了,呵呵……我可以明白说,从始至终,我都没把飞来峰的地契放在眼里,我缺的,只是一个理由,走上飞来峰的理由。”
“为什么？”
“打个比方,圣山占地大不大？是我这飞来峰的几百倍了？圣山门有圣山的地契么？圣山门的大修行者们会不会把地契放在眼里？你告诉我,有没有人会闯上圣山门,要求查看圣山的地契？”
“那怎么可能……疯了不成？”
“是啊,谁敢去查看圣山的地契呢……反过来说,有那么一天,真的有人上圣山去查看地契了,也证明圣山门已经势微,就算他们真的有地契,也绝对保不住他们的基业我说的这个道理,你明白么？”
周小东有些恍然,还有些不解,表情复杂的看着尹子夜。
“同样的,如果我够强,自然没人敢找我查看地契,那份地契不管落在谁的手里,都是一张废纸。如果有人拿着地契来找我了,要我让出飞来峰,只能证明我不够强,和那份地契没多大关系。”
“我明白了……”
“或许,你觉得圣山门的大修行者们才有资格说这种话,由我来说就是狂妄可笑了。但是,起步可以始于微末,眼光却要放于宏远,被人嘲笑没什么,如果自己连想都不敢想,那么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先生,受教了。不过,事关重大,我得回去问一问大哥的意思。”
“好。”
“还有,我们行者联盟里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受过梁家的恩泽。先生,我可不敢保证什么,就算行者联盟答应了,也进驻到飞来峰,但您绝不可全听全信,总要做些准备,以防不测。”
“有你这句话就好,至少你是可以信任的。”
“我……”周小东再次露出尴尬的神sè。
“忘了过去。是梁家大小姐自不量力,怪不得你。”
“呵呵”周小东笑了笑,随后站起身“先生,我先告辞了,希望您能多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们好好想一想。”
“不急。”
等到周小东离开了会客厅,令孤雁从后面转了出来：“先生,您真的认为能收服那个行者联盟么？”
“不知道。但我们需要暗星城本地人帮忙,而且我们的人手太少了,偌大一座山,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人人,再出现别的事,我们从什么地方调人？”
吴正秀指明了几处怀家秘宝的储藏地点,结果青林山寨的修士们几乎都派出去了,看守那几处秘宝,现在山上有三个人,沈贝负责拱卫山门,人确实少得可怜“行者联盟的口碑一直很好。他们的实力排在各个联盟的前五名,但每年的收益却要排倒数,因为他们始终秉持着底线,想来想去,只有他们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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