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那穿着青衫的年轻人苦笑道。
“唉,我说你都说了一半了,突然又不能说,你不是捉弄人么？”三郎不满的叫起来。
“我现在说了,对尹兄弟有百害而无一利,甚至极有可能置他于死地。”那穿着青衫的年轻人说道：“如果你们还是想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算了。”吴飘政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随后转移了话题：“来来,把酒和果子都拿出来,忙了几天,毛都没找到,今天大家都轻松一下吧。”
“多谢大兄指点。”尹子夜道。
“你跟我,用不着这般客气。还有,那个和尚,叫元一。那个看起来年纪很小,腼腆有些象女孩子的,叫高百川。之前和你说话的是练紫龙。”
“一会回去的时候,和他们多聊聊,亲近亲近,以后再见面,自然就是朋友了。”
“嗯。”尹子夜应了一声。
“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世事变化多端,或许有一天,百川会成为魔主,老练成为练家的家主,元一会成为佛陀,哈哈哈……真说不准啊,今日浅浅的机缘,到那个时候就会变得重如泰山了。”吴飘政大笑起来。
“大兄,百川是魔坛的,练家是圣山的,你们怎么能……成为朋友？”尹子夜问道。
“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别被老头子们的条条框框吓住了,其实啊,他们嘴里整天喊打喊杀,但心里也想过太太平平的日子,只是有太多东西放不下,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吴家主整天喊打喊杀了么……”尹子夜脑出浮现出了吴家主的身影,很儒雅的一个老者,真的会象吴飘政说得那样？
“反正啊,如果什么事情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那人生也太无趣了一些。练紫龙为人方正,但并不傻,如果你付出了诚意,他自然会把你当成好朋友,如果你暗藏心机,他就有可能对你避而远之。百川么……别的都好,只是心胸有些狭窄,呵呵。他是个孤儿，你别嘲笑他的出身就可以,会和他成为朋友的。元一有些喜好浮夸,但人品没问题,如果你经常称赞他,他表面上会谦虚几句,但心里肯定美得不行,然后把你当成知交。”
尹子夜听出了吴飘政的意思,他把朋友仔细介绍给他,应该是希望他拓宽自己的人脉关系,而同时也让他进入他的圈子。
“这世间少年英杰,现在我识得的怎么也有十之一二了吧。”吴飘政发出朗笑声：“走,我们回去。”
“我可算不上什么英杰。”尹子夜道“以你的年纪,能闯过这一关,已经非常难得了。”吴飘政摇头道：“如果你都算不上,那天底下谁还有资格？”
“大兄,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尹子夜找了个话题。
“还不是因为南天暮那畜生”吴飘雪恨恨的说道：“大哥是来找他算账的老辈人不好出面,大哥收拾他就没问题了。”
“可惜,那家伙跑得倒是真快”三郎摇头惋叹着。
“修行本多舛,这种事……”吴飘政叹道：“我、三郎、五郎、八郎,我们吴家嫡系这一支,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原来有十几个兄弟,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了。”
吴飘政提起这个,练紫龙，元一几人,都显得心有戚戚然,他们的情景和吴家是一样的,每一个人的精进,都代表着更多人的仆倒,唯有高百川面色如常,他本是孤儿,没有这方面的牵挂。吴飘政已经点拨过尹子夜了,尹子夜也算大体了解了练紫龙等几个人的脾气、禀性,聊天的气氛慢慢热了起来。当然,也因为尹子夜已达到了大修之境,练紫龙他们都把他当成有资格与自己比肩的修行者,既然尹子夜有意与他们亲近,他们自是不会拒绝,换成普通修行者,他们估计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吴飘政说,谁都不敢保证他们未来会走到什么高度,道理是一样的。尹子夜如此年轻便成为大修,谁又敢说他会止步于此？能做朋友当然是做朋友的好。
“大兄,那些悬峰有古怪么？”尹子夜又换了一个话题。
“何止是古怪。早有人对这些悬峰起了贪心了,但是,悬峰依然在帝陵飘荡,那些人却都不见了踪影。”
“我师父说,悬峰上有杀念,只要有人碰了悬峰,杀念便会被引发,就算是几位佛陀联手,也未必能挡得住这些暴走的悬峰。”元一慢声细语的说道：“何况还有帝碑”
“对了”高百川突然想起了什么：“帝碑已经被凌霜圣主破去,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了？”
“你想打那些悬峰的主意？别做梦了”三郎撇嘴道：“万一引发了杀念,你倒是能保得住自己,我们该怎么办？你想让我们吴家嫡系一支在帝陵被绝了根啊？”高百川呵呵一笑,闭上了嘴。
尹子夜突然意识到三郎言辞的妙处,前面两句,他是在埋汰高百川,后面几句,又把高百川高高捧起,至少比吴飘政还要厉害。喝过了酒,有的找个地方小睡,有的走到崖便调息静坐,有的闲不住,飞离山峰,到别处去打转。尹子夜等了片刻,转身向练紫龙的背影走去。
练紫龙背靠山石,正默默观赏着变化的云海,听到脚步声,向后看去,看到是尹子夜,他笑了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过来坐吧。”
“没有打扰到你吧？”尹子夜笑道。
“打扰到我了,但我明白,如果不给你一个解释,你肯定放不下,罢了罢了,长痛不如短痛,想问什么你尽管说。”
尹子夜笑着做了下去：“老练,你说的灵根……到底是什么？”
“子夜,你要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练紫龙沉声道：“那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如果错了,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如果对了……稍微有些处理不好,也会变成错误。”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尹子夜苦笑道。
“你确信你一定要听？”练紫龙问道“听。要么你就于脆别说,说了又不说个明白,不是给我种下心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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