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院王府上,哪一个女人是省油的灯?
而如今,杨琪就像是被耶律斜轸豢养在北院王府内院之中的一朵白莲花,经不得半点风吹雨打、烈阳侵晒。【】..
今个儿清晨,空气并不灼热,日头还没升高,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暑意。
杨琪还没爬起床,耶律斜轸便早早的来,意欲与她一同用膳。
为了照料到杨琪的身,耶律斜轸吩咐小厨房每天在杨琪所用的膳食里加上半片的指参。
身不大好的时候,杨琪是一点儿的油腥都不能沾。好一段时间没开荤,一见到桌上的清蒸鱼,杨琪就跟一头饿狼一样扑上去。
云翘手里攥着上好红木做的篦,都快愁哭了,“小姐,我还没有给你篦好头发呢。”
“吃完再梳,吃完再梳!”
一碰大鱼大肉,杨琪就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前几日她就跟耶律斜轸抗议,哪怕在她的饭食里加上一点肉沫也好。
她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奶白色的鱼汤,正喝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被不紧不慢而来的耶律斜轸撞见了不雅的吃相,关键杨琪还赤着脚蹲在凳上。
耶律斜轸目露无奈,他可以说他已经习惯了吗……
“刚才你干什么去了?”杨琪还没起床的时候,就见他来了,一转眼他人就不在了。
“去了梅园一趟。”
梅园跟元淑是沾着边的,只要是跟元淑有关的,云翘都不怎么待见。
杨琪特意望向神色确实不怎么好看的云翘,见她动手盘绕着几根长发,不由得心生怪异。
那些头发明显是从杨琪头上脱落的。
云翘将这些落发盘绕成一团,便收进了一个小木盒里。
杨琪眨巴着水眸,好奇的问“云翘,你收藏我的头发做什么?”
云翘双手端着盒,神情有些郑重,“回小姐,这不是收藏,这是要拿去烧掉的。小姐还记得你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不,不知哪个长了歪心眼的混账用小姐的头发做了一个诅咒人的娃娃,我怕再发生类似的事,就想出了这个法,省的叫某些坏心眼的家伙有机可乘!”
“你做的很好,赏。”耶律斜轸点头称赞。
云翘喜滋滋得谢恩,“多谢大王!”
瞧她高兴那样儿,就知道耶律斜轸出手一定不会小气。
感动之余,杨琪心生了许多惆怅。
若不是云翘的阶级观念深入骨髓,杨琪与她义结金兰都不是难事。以姐妹相称,杨琪不是没有跟云翘提及过,只是云翘说什么身份卑微,不敢也不配与杨琪平起平坐,反倒把杨琪折腾的手忙脚乱。
杨琪没有坚持,说不定她们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的主仆关系挺好的,免得日后杨琪身份暴‖露,将她也牵连其中,徒增她的伤感与悔恨。
杨琪心不在焉,被耶律斜轸看在眼前。他老大不愉快,败在一桌饭菜跟前也就罢了,若是杨琪魂不守舍是因为旁人,他可忍受不了!
耶律斜轸伸手弹了她一个脑崩,“用膳的时候,想什么呢?”
这男人下手的力道好重,杨琪只觉得大脑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使劲儿的搓着脑门,嘴里发出斯斯的抽气声,疼得泪花都要夺眶而出,“你吃什么长大的,手上怎么那么大劲儿!”
耶律斜轸眼眸含笑,“是不是要本王请个嬷嬷来,好好教教你吃饭的规矩?”
杨琪哼哼唧唧,表示不满,她没忘记小时候青嬷嬷的事情,那时候她着实受了不少苦。
一口鱼肉下肚,杨琪怔住,渐渐的张大眼睛,一手抓着耶律斜轸的胳膊,一手猛指着自己的喉咙。
“鱼刺……卡住了!”
耶律斜轸丢下碗筷,掰着她的下巴,“张嘴。”
借光一看,靠近咽喉处的上颚,确实扎了一根小半截鱼刺。
耶律斜轸手指勾进杨琪的口中,在触碰到她柔软的小香舌时,心上像是被一阵激流碰撞,那种言喻的感觉强烈的震撼着他的心神,哪怕是曾经在他触碰妖娆女曼妙的胴‖体,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耶律斜轸口干舌燥,目光灼灼,此刻他好想将杨琪的香舌勾出来,含在口中。
云翘拿来了拭手的白帕,候在一旁。
她的出现让耶律斜轸夺回了神智,他从杨琪的口中抽回食指,指腹上附了带着一丝血腥的半截鱼刺。
耶律斜轸用白帕拭手,随后又将帕丢在了云翘手中。
杨琪剧烈咳嗽一阵,待喉咙里的疼痛缓解后,她猛拍着耶律斜轸的胳膊,伸手讨要着某种东西,“你说过的,不能反悔,快把我的通关令牌还给我!”
“这是你自找的,与旁人无关。”耶律斜轸好以整暇。
杨琪兀自等了他半晌,然后悲愤的埋头苦吃,方才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饭量。
情动以后难自抑,这感觉来的凶猛强烈——
耶律斜轸蜷起了五指,眸光亮起又暗下,他想要碰触的更多,考虑到杨琪的身,他不得不一再的克制。
长发流泻在肩下,杨琪潇洒的一甩头,将碍事的头发甩在了身后。她见耶律斜轸神情怔忪,便将每个盘里的菜式都往他的碗中夹了一些。
“愣着干啥,赶紧吃啊!”杨琪夹菜的动作突然间一顿,随即又把耶律斜轸碗里的菜一下一下的挪到自己碗里,“算了吧,你还是少吃点儿,省的长一身蛮劲儿,总爱弹我的额头。”
耶律斜轸目光里缱绻着温柔,爱怜的为她将发丝拢到耳后。
还不待他多消受这份情潮,云翘便来禀报,“大王,海夫人在院门外大吵大闹,说要见您。”
杨琪脸色一沉,顿时没了食欲。
上回因为香炉之事,导致杨琪的病情恶化,虽然幕后的始作俑者是王妃萧氏,却也与海夫人脱不了干系。
此事耶律斜轸只对海夫人小惩大诫,足见他对海夫人的重视。
“都是平日里本王将她宠坏了。”
耶律斜轸嘴上无奈,却还是丢下了杨琪,往蘅芜阁的院外去。
海夫人一见到耶律斜轸,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一样,如何也收拾不住。
她扑到耶律斜轸身边,细细的手臂圈紧了耶律斜轸结实的腰身。
“大王,海奴知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都怪我不懂事,被人言两语就给挑拨了,以后我再也不做傻事了!”
耶律斜轸又是无奈又是怜惜,“好了好了,别在这儿哭闹不休,本王晚上去你那儿。”
海夫人扬起脸欣喜的望着耶律斜轸,泪水涟涟的脸颊上爬上了一片嫣红,她重重的点头,“那我在飞燕阁等你!”
打发了海夫人,耶律斜轸拐回蘅芜阁,却见婢女将早膳一盘一盘的撤走。
“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自然就不吃了。”杨琪心里酸涩不已,原本大好的胃口被某些人给破坏殆尽了。
即使没有那些芥蒂的存在,杨琪也知道她不会成为耶律斜轸身边的唯一、心里的唯一……
杨琪胸口一窒,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她怎么会这么想?这样一来,她跟耶律斜轸身边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有什么两样?再说了,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天长地久——
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就在杨琪失神之时,被逼近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她的瑟缩伤到了耶律斜轸的自尊,耶律斜轸收回了腾在半空的手掌,负在身后,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今日,在他身边,杨琪心不在焉,已经不是一次了。
耶律斜轸眼里划过一抹受伤,仅仅在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他身形挺拔笔直,略显僵硬。
“你且好生休息吧。”耶律斜轸声音的背后,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悲凉。
说罢,他掉头离去,留到杨琪一道落寞的背影。
耶律斜轸此刻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不正常,他的喜怒哀乐全然被一个人牵制,他以前从未有过这般痴狂——
蘅芜阁内,杨琪坐在秋千上发呆。
正值此时,阿九带头,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阿九明显是被怂恿到杨琪跟前的。
“小姐,奴婢是否可以告个假?”阿九说。
杨琪略微一惊,满眼茫然,“你们都要请假?”
“小姐有所不知,每个月的今日是咱们王府门前最热闹的时候……”
阿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婢女就兴奋的抢道“咱们王府前的官道上聚集了好多走商与小贩,说是集市也不为过呢!”
另一个婢女说“上个月的十九下雨,没热闹成,这会儿好多院里的夫人都带着贴身的婢女们去了。”
杨琪苦笑,喃喃道“有所不知……”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股王府门庭若市之风还是因她而成形的,只是她没想到,耶律斜轸竟将这个风气给保留下来了。
他用心至此,杨琪心中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触呢?
杨琪对她们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你们都去吧。”
阿九不会只图自个儿高兴而忽略杨琪,“小姐,你不去吗?这会儿外头肯定可热闹啦!”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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