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來投

  寒冬腊月,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天气是越来越冷,虽然没有下雪,但士兵们出去值守的时候都是棉衣棉裤,人人手脸冻的通红。

  写完字,王斌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王斌不由得想起了竟雄先生的名句,于是抬笔在纸上写了下来: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写完后,王斌觉得甚是满意,叫门口的家丁过来,指着诗句问道:“朱六,你觉得本公子这首诗作的怎么样?”

  王斌身边的这些家丁都是机灵鬼,朱六假装认真的样子看了看,赶紧拍手称赞道:“好诗,好诗,公子真是当代的李白,杜甫啊!”

  王斌笑了一下,笑骂道:“你小子就会拍马屁!你还知道李白、杜甫,已经是很不错了!”

  室内现在用的是蜂窝煤炉子,朱六拿起上面的水壶,给王斌冲了一壶茶,一股茶叶的幽香顿时沁了出来。

  朱六倒好茶,王斌道:“站着干什么,你也喝点!”

  朱六赶紧上来喝了一杯,跟随王斌日子久了,他知道王斌的性格和喜好。王斌没有什么架子,平时待部下都跟自己家人一样。

  王斌看看外面的阴霾,觉得外面有些寒冷,便叫朱六把茶壶拿出去,带上茶杯,让守在门口的家丁和营地大门口的绿营士兵都喝几杯,朱六应声拿着茶壶和杯子出去了。

  王斌继续写字,好一会儿功夫,朱六才回来了,王斌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去和守门的家丁们打屁聊天了。

  喝了几杯茶以后,王斌摸摸肚子,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想起早上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就叫朱六拿些番薯出来烤着吃。

  朱六拿着一个竹篮,里面装满了洗干净的番薯,王斌一看,不禁笑骂道:“你这家伙,弄这么一大篮子,今天不准备吃其它东西了?”

  朱六“嘿嘿”一笑,说道“公子,左右没事,就当烤着玩,反正地窖里还有那么大一堆。”说完,自己坐在炉子旁烤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满屋子都是番薯烤熟的香味,王斌便和朱六一起,两个人坐在炉边,吃起番薯来。想起家丁们也没有吃东西,还在值守,王斌叫朱六顺便多烤一些,一会儿外面的兄弟们都吃些。

  王斌正吃的不亦乐乎,门口的士兵过来禀告,说是营地大门口有几个人,要王斌亲自到门口去接他们。

  王斌不由得心里有些好笑,这些人架子还挺大的,看来是熟人了,但不知道究竟是谁。王斌和朱六一起,向着大门口走去。

  一到营门口,看到为首之人,王斌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施礼道:“亭林先生,怎么是你?”

  顾炎武胡须又白了许多,看到王斌,才笑道:“天助小友,想不到时隔两年,你我又见面了。”

  王斌躬身道:“天助多谢先生的爱护,如今帅大侠也在我这里,回头当可一叙。”

  顾炎武哈哈一笑,言道:“巾台莫将军沙场悍将,到这里是得偿所愿了。我也是接到他的来信,才决定来这里的。”

  顾炎武指着眼前一个年近七旬,白面长耳的光头和尚,介绍道:“天助,这是我的好友白耷山人,他的真名想必你也听过,山人的真名是闫尔梅。”

  闫尔梅,王斌大吃一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末第一遗民”闫尔梅,王斌赶紧上前施礼:“久闻大师大名,今日一见,聊慰平生。”

  闫尔梅哈哈一笑,完全没有和尚的样子,大声说道:“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王天助,想不到居然是一位年少英雄,可喜啊,可喜!”

  王斌眼前的这位闫尔梅,历史上大大有名!崇祯三年的举人,复社巨子。甲申、乙酉间,为史可法画策,史不能用。乃散财结客,奔走国事。清初剃发号蹈东和尚,余生隐居不仕满清,史称明末第一遗民。

  二人见了礼,顾炎武又指着其中的一四旬约莫,颇为儒雅的中年人说道:“这位是陈其年,他父亲是明末“四公子”之一陈贞慧,其年可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子,吴梅村曾誉之为“江左凤凰”,你们以后亲近亲近。”

  吴梅村就是吴伟业,写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位,王斌是知道的,但陈其年…,王斌的头一疼,不由喏喏地问道:“敢问先生大名是…”

  陈其年脸色难看之极,冷冷地说道:“在下陈维崧!”

  陈维菘,那可是明末清初的第一词人,王斌赶紧施礼道:“赵魏燕韩,历历堪回首,原来是陈先生,天助失礼了。”

  陈维崧这才换了脸色,回礼道:“不敢不敢,久仰天助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顾炎武指着旁边一三十出头,相貌清秀的男子道:“这位是其年的密友,徐紫云,你可以称他为曼殊先生。”

  王斌看了看这位相貌清秀的男子,恍然大悟,不由得想起了历史上关于这二人的故事。

  明清史上最富于传奇色彩的同性之恋,莫过于清朝初年大词人陈维菘,和名伶徐紫云(号曼殊)之间的那一段缠绵生死之恋。其间的悲欢离合,情深似海尤为后人所传颂。

  三十四岁的陈其年,明亡后屡试不第,穷愁潦倒之余,投奔父亲陈贞慧的老友,与陈父同为“明末四公子”的名士冒襄冒辟疆,避祸寄食于冒襄的水绘园。在冒家,即邂逅了他毕生的挚爱,冒襄家班中的歌郎徐紫云。

  “阿云年十五,娟好立屏际。笑问客何方,横波漾清丽。”陈维崧私携徐紫云北上京师,后流落中州,过上了清贫而甜蜜的爱情生活。

  徐紫云与陈维崧后南归阳羡,于康熙十五年病逝,终其一生。过了六年,陈维崧即在寂寞凄凉中溘然长逝。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以二人的相继离世而落幕。

  来自后世观念极其开放,自由的年代,王斌自然尊重每个人的选择,王斌虽然不是同性恋,但他也不反对其他同性恋者,只是除了自己的家人。

  王斌赶紧施礼道:“原来是曼殊先生,天助有礼了。”

  徐紫云回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王斌招呼道:“室外严寒,还请几位到我房中说话。”

  朱六和士兵赶紧接过一行人的包袱行李,轮到徐紫云时,徐紫云却不肯,要自己拿着,王斌只好由他。

  几个人进了王斌的房间,顾炎武闻了闻,不禁道:“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王斌哑然失笑,招呼众人坐下,指着炉子上的番薯说道:“这是番薯,闲来无事,烤熟了吃,别有一番滋味,几位要不尝尝?”

  朱六斟上了热茶,炉子上的番薯刚好够几个人吃,顾炎武吃了一口,不禁夸道:“这东西的味道真是不错!香甜绵软,不知道天助是从何处弄到的?”

  朱六插话道:“我家公子年初从湖北买的番薯种子,今年收成不错,春秋两季,足足有十二万石,现在山上山下的人都吃上了这番薯,我家公子准备来年开春大种,要种五万亩地,到时候这番薯还不堆成山一样!”

  顾炎武吃了一惊,不禁问道:“五万亩,这么多!这番薯的产量怎么样?”

  王斌笑道:“这番薯的产量有2500斤左右,我今年春秋两季种了6000亩,就产了12万石,足足够15、000人一年的口粮。事实上,明年我计划种植的数量不止5万亩,5万亩只是春季的数量,夏季我准备再种植2到3万亩,把这大雪山周围的荒地都种上,到时估计有7到8万亩地的样子,争取达到150万石,够15万到20万人一年的口粮。到时候顾先生和闫先生各位就有足够的番薯吃了。”

  闫尔梅叹道:“天助真是大手笔!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天助真是做了件大善事啊!”

  顾炎武也道:“知易行难,天助是知行合一,实是深谙阳明先生的精髓。”

  王腹黑不禁有些汗颜,自己只是想让手下吃饱肚子,却想不到得到了*们如此高的评价,连忙谦虚道:“天助只是做了个皮毛,以后还要几位先生多多教诲!”

  顾炎武对闫尔梅道:“山人,现在不后悔来了吧!从这番薯一事就可以看出天助的胸怀了吧!”

  闫尔梅点头道:“胸中皆是民生,不骄不躁,举止有度,更兼如此年轻,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陈维崧突然叫了起来,指着桌上的诗句道:“天助,这是你所做吗?”

  原来王斌和顾闫二人说话时,陈维崧和徐紫云二人一边吃番薯一边在屋子里踱步,陈维崧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纸张,顿时被吸引住了。

  顾炎武上前一看,就大笑道:“这叙州府,除了王天助,有谁还能写出如此慷慨激昂的佳句!”

  闫尔梅看了也道:“语句虽然简浅,但直抒胸臆,豪气干云,不枉了顾亭林对你的一片拳拳之心!”

  陈维崧道:“天助,此诗与你的“少年中国说”可谓是交相辉映,都是震人心肺的佳作。”

  王腹黑的脸愈发的红了,连连谦让道:“饭食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谈。”

  守备大厅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众人坐下,两个家丁在外值守。

  朱六给各人倒了酒,王斌道:“你就坐下和大家一起吃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

  朱六赶紧应了一声,坐在了下首。

  王斌道:“各位先生,请随便了,天助是军伍之人,粗鲁惯了,还请大家见谅!”

  闫尔梅丝毫没有和尚的样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得是大快朵颐,完全不像个年高的名僧,看的朱六目瞪口呆;陈维崧和徐紫云则是一边吃饭,一边慢声说话;只有顾炎武和王斌不时的聊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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