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骄兵(下)

  王斌冲李破奴点点头,对面张直带着一百多绿营兵,刀盾手在前,列起了长枪阵,已经堵住了戴参将等人的后路。

  戴参将脸色苍白,大声道:“这位王大人,你难道不知,你这样做,是和平西王爷做对吗?”

  王斌怒气勃发,指着戴参将道:“若是在杀人之前,你告知自己的身份,或许有救。如今你杀了两名百姓,还想脱身而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李破奴在后面大声道:“大人,听兄弟们说,这些人一路上杀了不少百姓,手段残忍,还糟蹋了不少妇女,做尽了坏事,大人要当心!”

  王斌点点头,大声道:“狗贼,残杀百姓,糟蹋妇女,你等罪在不赦,还不下马投降!”

  戴参将涨红了脸,恶狠狠地道:“想要爷爷下马受降,你他娘也配!爷爷今日就和你小子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戴参将旁边的几个骑士也鼓噪道:“将军,和这小子罗嗦什么,直接砍了他的狗头就是!”

  死不悔改,王斌纵马而上,握紧了长刀,直奔面前的戴参将而去。

  戴参将看王斌纵马而来,知道今天是鱼死网破的局面,只有除掉眼前此人,才可能有脱身的机会。

  戴参将一拍战马,挥舞着手里的长刀,迎了上去,后面两个骑士一左一右,打马也冲了过来。

  转瞬之间,两人已经是几步之遥,戴参将横起手里的马刀,想要借着马快,把王斌从马上直接给砍下去。

  等举起了手中的马刀,这个时候,戴参将才惊恐的发现,对方手里的那把手铳,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噗”的冒出一股白烟,“啪”的一声,戴参将的身体从马上猛地载了下去,就像一个正在奔跑中的人,脚下一绊,猛然摔倒了一样。

  王斌吹了*口的白烟,把手铳插回了自己的腰间,再见戴参将,胸膛上一个小洞,正在“咕咕”向外冒着鲜血。

  他临死的时候也没能弄明白,对面找他麻烦的人姓甚名谁,为什么如此不要脸,行此卑鄙之举。

  再看其他身后的两个骑士,一个胸口被射中一箭,身上还挨了几粒铅丸,翻身栽于马下。另外一个远远地就被火铳打的满身血窟窿,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戴参将身死,仍有两个死不悔改的骑士红了眼,拍马狂奔,挥舞着马刀,人伏在马背上,向着王斌冲了过来。

  张直打马过来,把火铳扔给旁边的士兵,看到王斌没有什么差池,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王斌假装怒道:“你小子想害死本大人,打火铳也不先讲讲!”

  张直尴尬地笑了笑道:“大人,这些兄弟可都是你训练出来的!再说了,十几步的距离,这么近,他们不会打歪的!”

  见冲上来的这二人死性不改,仍想负隅顽抗,黄三和张直一前一后,马匹疾飞,分别迎了上去。

  没有几下,张直一矛刺穿了一人的脖子,黄三也把另外一人砍在了马下。

  其他残余的十几个骑兵想要反抗,无奈被张直带的绿营兵们团团围住,再加上主将已死,心神已乱,纷纷不得已,只能下马受降,绿营兵用这些人马上的绳子,把他们牢牢的捆了起来。

  李破奴看大局已定,拍马过来,抱拳道:“大人,你没有什么吧!这些家伙,胆大妄为,可是吓了小人一跳,幸亏来得及时!”

  王斌点点头道:“破奴,看来你知道这些人的来路,快说说看。”

  李破奴道:“大人,小人并不知你在这里。这些云南绿营兵在路上杀了不少云南过来的流民,糟蹋了好几个女子。手下的兄弟们向小人禀告了此事。小人一路追踪,无奈这些人都是骑兵,又居无定所。小人左赶右赶才赶了过来。正碰到他们要和大人动手,幸好来得及时,没有出什么岔子。”

  张直也回道:“大人,破奴也向我禀告了此事,所以我也是将将赶了过来。”

  王斌点点头道:“怪不得你二人同时到达,弄清楚这些人是什么底细吗”

  “据流民们说,这些人是从云南过来的,只是我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需要再查一查。”张直应道。

  看到这些坏人,一个一个都被抓了起来,街两边的人这才一个个回过神来,街上的百姓都是大声喝彩,赞叹王斌锄奸扶弱,维护治安。

  街两边的店铺一个个的又打开了门,开始招揽顾客。

  几十个青年流民死里逃生,看到骑兵们一个一个被抓了起来,几十个人才围了过来。

  当先的一个年轻人抱拳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等来生做牛做马,以报公子恩德。”

  王斌下了马,回道:“本官是这里的地方守备,这是分内之事。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这一群人追杀”

  为首的青年躬身道:“原来是守备王大人,请恕小人无礼。小人们是云南曲靖府人氏,因为官府要强拉入丁,我等不愿意,这才和乡亲们一起逃了出来,谁知道这些人不依不饶,一直追到了叙州府这里。”

  王斌问道:“官府为什么要拉你们入丁有官府的告示吗”

  另一个年轻汉子道:“根本就没有告示,就是强拉入丁,不管你愿不愿意,有钱的人可以用钱粮置换,我们这些没有钱的穷人,就只有倒霉了。”

  为首的汉子接着说道:“我们都不愿意去,在路上打伤了关押我们的士兵,悄悄逃了回来,在外面躲了几个晚上,本想着回去把家人接出来,一起偷偷的离开。谁知道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房子都已经被烧了,亲人们也都被杀了。”

  “我们不得已,打又打不过对方,仇也没办法报,所以就连夜逃了出来。哪知道这些人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们的消息一路追杀,到现在就剩下了我们几个。要不是大人你,我们今天也要遭了毒手。”

  “听路上的流民说,一路上也有不少云南偷偷跑过来乡亲们遭了这些人的毒手。”一个年轻人哽咽着说道。

  王斌不由皱起了眉头,没有告示,强行拉丁,吴三龟这是要干什么

  酒楼掌柜的走了过来,对王斌施礼道:“大人,请到里面用茶。”

  王斌看了看酒楼,抱拳道:“掌柜的,本官想借你的侧院一用。”

  掌柜的先是一愣,看到旁边捆成一团的骑士们,随即醒悟过来,点头道:“大人请便。”

  王斌点点头,李破奴和一众士兵压着十几个骑士进了侧院,李破奴找了一把椅子,王斌坐下,俘虏们战成几排,士兵关上了侧门。

  门外,百姓和流民们都是不愿离去,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个不停。

  王斌使了个眼色,李破奴对俘虏们厉声道:“你们是何人部下,到四川来作甚,快点招来”

  前排的一个高壮骑士被捆了手脚,神色却甚是倨傲,他抬着头,轻蔑地言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爷爷说话,你他娘一个也不配!”

  见王斌变了脸色,李破奴上前,让士兵按住了高壮骑士,一刀就砍在了此人的脖子上。

  李破奴年轻力壮,又经年训练,臂力极大,这一刀下去,鲜血迸溅,喷了李破奴一身,那骑士斗大的头颅“骨碌碌”滚在了地上,身子还兀自在抽搐。

  士兵把骑士无头的尸体拖到一边。李破奴阴冷着脸问道:“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什么人,到四川来作甚”

  下面的骑士有些脸色苍白,有些脸色通红,一个刀疤脸骑士破口大骂道:“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和老子放对厮杀!”

  王斌示示意,张直接过装好弹药的火铳,走到刀疤脸骑士面前,对准骑士的前额扣动了扳机。

  刀疤脸额头上冒出一个血洞,身子软软倒了下去。旁边的骑士一个个脸色煞白,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前排的一个骑士再也忍不住,猛地跪下来,连连磕头道:“大人,小人愿意说,求大人饶小的一命!”

  他这一跪下,一下子起了连锁反应,周围的许多骑士一下子跪了下来,一起磕头道:“大人饶命!”

  两个还在场中站着的骑士先是满脸惊愕,随即垂下头来,跪了下来,也一起喊道:“大人饶命!”

  王斌脸色铁青,厉声道:“都站起来说话,本官见不得人跪着!”

  骑士们面面相觑,许多人如释重负,神色变得轻松,一个个在院中站了起来。

  王斌坐回椅子,李破奴上前,沉声问道:“大人有话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四川来作甚”

  刚才带头跪下的白脸骑士恭声道:“回大人,我等都是云南曲靖总兵马宝马大人手下。来四川,纯粹是为了抓丁。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原宥!”

  王斌见白脸骑士眼神闪烁,显然没有说实话,冷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本官就给你个爽快!”

  李破奴提起刀来,正要上前,白脸骑士已经慌了神,大声道:“大人,小人还有话说!”

  王斌点点头,看着白脸骑士。白脸骑士急声道:“从本月起,马军门下令抓丁入伍,同时监视朝廷派往云南的各大要员,有出逃或异动者暗地格杀。月底曲靖府通判出逃,我等沿途追杀。又看到治地民丁出逃,所以就一路追杀,到了这里。”

  曲靖和四川东川三府接壤,到叙州府也是一日的行程,看来吴三桂手下这些骄兵悍将已经在云南地方上招兵买马,吴三桂就是不想反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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