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佛图关

  佛图关位于重庆府城西五里,地势险竣,两侧环水,三面悬崖,地势险峻,自古有四塞之险,甲于天下之说。

  佛图关建在矮山之上,关墙依山势而立,自两侧向下急剧倾斜,难以立脚,更不用说攻城拔寨,实为兵家必争的千古要塞,为重庆府城的陆上屏障。

  站在山林之间,马大洪拿起千里镜望去,只见关墙依托地势,高耸雄壮。整个关墙用条石叠砌而成,高达三丈余,厚约近两丈,上面还架着不少火炮,对准了四面八方。

  即使是架起火炮,连续轰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轰塌眼前这关墙。马大洪让斥候赶紧回去,向董平禀报此事。

  接到斥候的禀告,董平沉声道:“清军据城而守,如今无奈,也只能是看来是强攻了。”

  顾炎武道:“老夫年少时,曾经到此游历过,主要是为这佛图关里的夜雨寺而来,谁知道几十年后,却要在次大动干戈,真是沧海桑田,变幻无常啊!”

  董平言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我知道。想不到李商隐就是在此地写的这千古名句,真是孤陋寡闻了!”

  佛图关里,有一古迹名夜雨寺。李商隐曾于唐大中九年,从巴州前往梓州任职,途经佛图关时,在此处借宿。当时秋雨连绵,李商隐感同身受,于是在深夜伴着孤灯,在这屋中给远在长安的妻子写下了这首流传千古的七言绝句《夜雨寄北》。从此以后,巴山夜雨也成为巴渝十二景之一,不少文人骚客都是慕名而来,一仰先贤足迹。

  只可惜在王斌所处的后世,这夜雨寺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片强拆违建中悄然淹没了。

  闫尔梅皱眉道:“大人,佛图关有迎庆、泰安、顺风、大城关门四道,关墙南北近两江滨,以悬崖为屏障,高大坚固,关呈三角,范围较大,犹如大城,易守难攻,最好不要强攻!”

  士兵押着李治梃过来,董平冷冷道:“如果你能写劝降佛图关里的守兵,我可以饶了你的狗命。”

  李治梃昂首道:“你这泥腿子,有资格和你旗人大爷说话吗?”

  董平脸色铁青,钢刀落下,李治梃惨叫一声,整个左手掉在了地上,断掌处血如泉涌。

  董平插刀回鞘,冷声道:“好好的人你不当,非要去当狗,真是无父无母,丑陋至极!”

  董平唤过过队医:“给他好好的包扎一下,不要让他死了,等会有用。”

  董平眼光扫过去,李治梃的几个亲兵吓得腿打起了哆嗦。

  董平冷声道:“你们是想像他一样,还是想活命,悉听尊便。”

  天色阴沉沉的,乌云满天,一阵风吹过,给这闷热的天气带来一阵凉意。

  佛图关校场上,一座高大的箭楼上,两名清兵正在无聊的四处张望。一名清兵指着远处道:“何六,快看,那是不是一队人马”

  何六定睛一瞧,西门外的驿道上,一支大约六七百人的清军队伍阵型散乱,一个个撒着丫子跑着,人人脸上布满惊恐之色。这群清军丢盔弃甲,向着佛图关而来。这些人后面三里处,一大群的黑衣汉子紧跟着而来。

  何六疑惑道:“二郎关有三四千人马,怎么只有这点人这些叛军可真够厉害的!”

  关墙上的清兵大吃一惊,二郎关可是有4000人,还有李治梃坐镇,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转眼间,这支队伍已经到了关门下。前面的清兵搀扶着一人,满身鲜血。一个清兵大声向关上喊道:“上面的兄弟,快开城门,李大人受伤了!”

  挟持着李治梃和几个亲兵的士兵面色平静,走在人群最前面。亲兵们一个个脸色苍白,这些士兵一个个把手伸进腰间,那可是能爆炸杀人的铁疙瘩,自己一出声,绝对是第一个见阎王。

  李治梃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对方劫持,急的嗷嗷直叫,但是因为嘴里放了东西,发不出声音来。两边的士兵几计窝心锤下去,李治梃顿时弯下了腰。

  关上的清兵军官看是李治梃,不敢怠慢,急忙喝令士兵打开了关门。

  士兵们心里怦怦直跳,快速的越过城门洞子,进了关内。

  李治梃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四处乱转,清军军官好奇的上前问道:“大人,你怎么了?要说什么话”

  话音未落,一个乔装打扮的士兵已经上来,一把短刀直接刺进了军官的肋下。

  关墙上的清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院子里的几十个乔装打扮的士兵,已经拉开了*的引信,向着关墙上的清兵扔了上去。

  刘孝迁和手下士兵一起动手,杀退了城门口的清兵,大声道:“脱掉衣服,马上占领关墙,迎接后面的部队进关!”

  何六和何虎惊呆了,何虎刚想拉弓射击,何六一把拉住了他,悄悄说道:“何虎,你不想活了,你看外面。”

  何虎定睛看去,只见驿道上尘土飞扬,一大队骑兵沿着蜿蜒的官道呼啸而来。骑兵后面不远处,一排排铁甲铮然、长枪如林的士兵,正在跑步向前。再往后看,无数的士兵拉着各种各样,数以百计的火炮正在漫山遍野赶来。

  何虎傻了眼,何六悄悄拉着他,两个人在箭楼上蹲了下来。

  佛图关前关里打的热火朝天,后关的清兵也被惊动,迅速赶了出来。赶过来的掷弹兵一阵*扔过去,个个被炸的屁滚尿流,慌忙退了回去。

  关里的清军毕竟有2000人,关门和关墙上的华夏军士兵只有五六百人,一时间双方打的是难解难分。

  清兵们想上前把对方赶出城门,无奈关门口地方狭窄,几千人也展不开,只能是最前排的士兵白刃相见。对方训练有素,不论单打独斗还是团体合作,清军一时半会占不了便宜,双方在洞门口僵持不下,斗的难解难分。

  李治梃并没有被绑住手脚,趁押解他的士兵不注意,他撞翻了一个士兵,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窜进了清兵人堆里。

  清兵扶起了李治梃,李治梃抓过一把钢刀,大喊道:“关墙上的兄弟开弓射击,下面的兄弟跟着我上,把关门口的这些反贼赶出去。”

  清兵有了主心骨,攻击变的猛烈起来,关门口的士兵不仅要对付眼前的清兵,还要担心四处而来的暗箭,死神开始增大,情况变的岌岌可危起来。

  这些士兵里面,只有新兵有辫子,可以乔装打扮。这些人参加队伍只有几个月,只是为了口饭吃,眼看着形势危急,身边同伴的尸体逐渐增加,有一些人心里有了怯意,悄悄向后退去。

  这些人一退,士兵们再也坚持不住,边打边退,向关门口而去。

  刘孝迁砍倒了几个后逃的士兵,怒吼道:“援军马上就到,再有后退者,格杀勿论!”说完话,自己率先冲了上去。

  看到军官发威,士兵们不由得又站住了脚步,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双方你来我往,战斗变的异常残酷起来,惨叫声,怒吼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何虎和何六看的痴了,何虎嘴里叹道:“这些叛军真是厉害,几个人都近不了身!那几个领头的更狠,每一下都是一个窟窿,那么多伤也不退,真是厉害!”

  何六摇头道:“人家打仗是当官的先上,咱们这些大老爷,一个个缩在后面。这李大脑袋就更不是东西,仗着自己是什么汉军旗,从来不把咱们汉人当人,动不动就打骂处罚,真不是个东西!”

  李治梃断手处疼痛难忍,包裹处不断渗出血来。听到外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李治梃又恨又急,对身边的几个手下咆哮道:“他娘的看什么看,跟老子到关墙上去,把炮口调过来,给我轰叛军的骑兵去!”

  几个清军跟在李治梃身后,上了关墙。对方的骑兵已经近在咫尺。李治梃几人急向关墙上的炮台而去。

  何虎看着李治梃一伙人在关墙上忙活,惊奇地问道:“六哥,你说李大脑袋是要干什么”

  何六看了看快到关门口的骑兵,悄悄地拿起了弯弓,对何虎道:“骑兵马上就到了!李大脑袋不要命,咱们可还要命!”

  何六拉开了硬弓,对准李治梃,一松手,利箭急飞而去。

  李治梃指挥着炮手,手忙脚乱的刚把虎蹲炮装好弹药,还没有等点火,对方的骑兵已经到了关门下。

  几个骑兵拿起手铳,对着关墙上的清兵炮手们扣动扳机。

  李治梃不知是被手铳还是羽箭射中,一个倒栽葱,从关墙上摔到了关墙外的峭壁上,血肉模糊,一动不动。

  城门洞和关口的士兵们让出一条路来,马大洪带着手下的骑兵旋风般地冲进了关内。

  骑兵们骑着战马,风一般冲进了清军人群。刚一接触,已经有十几个清军被撞飞了出去。马大洪挥起马刀,顺势横刀就切开了一名清兵的咽喉,左手的手铳“啪”的一声,击中了一个清兵军官的面门。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进入关里,校场里到处都是硝烟弥漫,手铳的响声此起彼伏,马嘶声,手铳声,哭喊求饶声,怒骂声,各种声音交杂响。

  何六看战局已定,对着何虎道:“要活命的话,赶紧跟着我,光挑鞑子射!”

  何六拉开弓弦,对着一个清军军官射了出去,何虎也不再思索,张弓搭箭,对着另外一个清军射了出去。

  二人居高临下,一口气射出去五六箭,射死射伤了十几个清军军官。

  清军士气全无,随着第一个清兵扔下武器,一个接一个的士兵纷纷效仿,跪了一地。

  一群清军军官想要从后关逃离,几个人被射倒,但还是有一些侥幸逃脱,往重庆府方向去了。

  何六和何虎已经从箭楼上爬了下来,带领后关的清军上前。二人抱拳道:“刘…营长,我们兄弟想追随你,你就收下我们两个吧!”

  大军进了佛图关,刘孝迁把伤亡统计给了董平,董平看了一眼,目光就黯淡了下去。

  混进关里的700人,除了直接战死的381人,受重伤的有163人,几乎人人挂彩,直接损失的兵力一半还多,可以说是惨胜。

  消灭了清军963人,重伤313人,除了起义的180人,总共俘虏了约500人。

  董平摆了摆手,士兵们面目狰狞,挥舞着刺刀冲入了俘虏队伍。

  顾炎武等人到时,佛图关的后关墙上挂满了清军俘虏的人头。仿佛是在向对面城墙上的重庆府清军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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