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重庆

  此时已经是四五十步的距离,士军官一声怒吼:“射击!”第一排的士兵举起手里的火枪,扣动了扳机。第一排射完,第二排士兵上前几步,越过第一排,又一起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宽阔的大街,可以并列四五十人,士兵们一排排交替上前,扣动扳机,大街上硝烟弥漫,笼罩在白烟和黑暗之中。

  清军措手不及,队列中血雾不时冒起,惨叫声不绝,一批批的清兵倒下,满街都弥漫着硝烟味,后退者、倒下者、逃窜者、*者比比皆是,而对方的攻势则绵绵不绝,似无穷无尽一般。

  街中全是尸体和伤者,清军拼命后逃,不断的有人摔倒,无数只大脚从身上踩过,再也爬不起来。

  不到半袋烟的功夫,长街上除了一地的尸体和伤员,就是街道两边抱着头瑟瑟发抖的俘虏兵。

  张大牛兄弟二人位于队列后排,等到两人上前,清军已经溃散。两人跨过满街的尸体伤者,对前面的逃窜者扣动扳机。张二牛的火铳准确地击中了一名清军,那人一个踉跄,栽倒了下去。

  许多新兵都是第一次杀人,再也忍受不了满街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跑到街两边吐了起来。

  “将军,兵贵神速,趁绿营兵浑不知究竟,咱们马上赶往大校场。否则,清军一旦准备起来,弄不好就是一场恶战。”黄日根道。

  董平点点头,留下300士兵收拾战场,其余2700名士兵和炮兵立即向前,直奔大校场而去。

  早有逃兵到了大校场,驻守的清军大惊失色,急忙禀告给了徐阎王的堂弟、副将徐虎。

  徐虎睡的正香,听到叛军入城,顿时睡意全无。徐虎下令清军守好门口和垛墙,把火炮都推出来,准备迎敌。

  清军正在准备,对方已经赶到。士兵们火铳开路,很快就由侧门攻进了校场。

  刘孝迁一路直奔校场的武库,清军炮手正推着几门火炮出来,士兵们一阵排枪,一个刺刀冲锋,清军留下了一地尸体,瞬间溃散而去。

  刘孝迁留下一营士兵守住武库,自己带领其余士兵继续向校场大门而去,和董平一起,两面攻击清兵。

  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徐虎大吃一惊。进来的清兵哭丧着脸道:“大人,黄日根带着叛军从侧门攻了进来,弟兄们反应不及,死伤惨重,现在武库已经被叛军占领了。”

  徐虎脑门轰的一下,他定了定神,大吼道:“通知前营和中营挡住大门口的叛军,其余人跟我一块去夺回武库。”

  武库无险可守,面前都是开阔地。徐虎带人一路直奔向前。徐虎大吼道:“兄弟们都分散开来,弓箭手,长矛手在后,给我上!”

  胡杰带着士兵在武库大门前排成几排,士兵都是荷枪实弹,瞄准前方。看到前面有清兵前来,胡杰大喊一声:“弟兄们,小心!”

  黑暗中,上百只羽箭射了过来,尽管铠甲保护,还是有几十个士兵中箭,或死或伤,惨叫声和闷哼声中,这些人被拖了下去。

  又是一轮羽箭,又有几十个士兵倒了下去。几轮射完,已经有上百士兵倒在了清军的攻击之下。

  弓箭手们搭箭上弦,准备进行再一轮的攻击,却听到对方的阵中传来一声怒吼:“射击!”

  清军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射出手中的羽箭,就见到前面的阵中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即升起了一阵白雾。

  对方的第二排士兵走前几步,尽管有几个人受伤倒地,其他的也不管不顾,只是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随着对方连绵不断的上前攻击,清兵前排的200多弓箭手,以及后面的长矛手割韭菜般纷纷倒下。

  徐虎本来还想趁着对方火铳手装填弹药的空隙,带领属下上前攻击。结果发现对方的攻击绵绵不绝,根本没有空子可钻,徐虎心里像滴血一样,嘴唇咬出血来。

  眼见死伤惨重,亲兵急道:“将军,前营和中营可都在前面和叛军交战,咱们得赶紧逃出去,军门府上可是只有几十个亲兵啊!”

  徐虎如梦初醒,慌忙道:“赶快汇合前面的兄弟,营救军门大人!”

  众人一起拥着徐虎,逃离武库,向校场口的大门而去。

  胡杰击退清兵,也不追赶。他的命令就是守住武库,其他的当然有同伴解决。

  校场上,火把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一排排士兵们扣动扳机,向前而去。硝烟弥漫间,清兵一排排的倒下,毫无还手之力。清兵纷纷向后退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伤者。

  徐虎眼睛血红,对着周围的心腹们低声吼道:“弟兄们,跟着我杀过去,不破了对方的火铳阵,咱们今晚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徐虎带着手下,趁着夜色躲在一堵士兵操练的矮墙之后。见对方的火铳兵侧面对着自己,徐虎握紧手中的钢刀,带领手下冲了出去,转眼闯进了火铳兵的队伍,连劈带砍,瞬间已经杀死杀伤了十几个士兵。

  火铳兵阵型一阵大乱,攻势为之一缓,对面的清兵也趁机射出羽箭,顿时又死伤了几十个士兵。

  董平大怒,对戴梓道:“戴团长,把虎蹲炮架出去,轰死这些狗腿子!”

  董平捡起一根长矛,带着几十个士兵直奔侧翼的徐虎而去。

  徐虎等人砍杀了几十名士兵,对方却慌而不乱,死战不溃。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次是碰上钉子了。

  徐虎劈翻一人,正想喘口气,斜刺里一个身体十分结实的青年男子带人闯了过来。见了自己,那青年一言不发,长矛闪电般向自己刺了过来。

  徐虎大吃一惊,忙挥刀隔开对方的长矛。对方不理不睬,长矛顺势已经攻向自己的两个部下。两个部下手忙脚乱,步步后退。

  徐虎正想上前帮忙,对面又有三个年轻汉子,一人一把刺刀,向着自己恶狠狠地刺了过来。

  徐虎手忙脚乱,刚抵挡两下,就听到两声惨叫,原来自己的两个手下已经被那个青年刺翻在地,一死一伤。

  徐虎看着周围,战斗已经结束,自己的十几个兄弟已经全部被对方斩杀当场,现场只留下了自己一人。

  徐虎悲愤交加,舞刀霍霍,谁知一个不慎,小腿遭了一下,紧接着小腹又被刺了一下,血像泉水一样流了出来。

  徐虎重伤倒地,呼吸困难,他对着上前的董平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富顺县的王斌王天助,上次重庆府西山袭击官军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董平点头道:“你也知道王天助的名字!西山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过,我不是王天助,我只是他的部下。”

  鲜血不断流出,徐虎轻声道:“多谢相告,久仰“西南马鹞子”大名,“少年中国说”深合我心。但相见恨晚,王天助一代枭雄,我汉人之英杰,我徐虎死前竟不能见上一面,真是让人恨之,憾之,憾之……”

  说着说着,徐虎的声音慢慢地弱了下来,头也垂了下来,再也不动。

  董平一愣,上去一探鼻息,徐虎竟然已经气绝了。

  董平轻轻地合上了徐虎的双眼,对周围的士兵道:“等战斗结束后,找个好地方埋了吧。问一下名字,顺便给立个碑,也方便他的家人悼念。”

  校场上清兵步步后退,满校场都是死伤。清兵们撤到几处房屋仓库处,依靠那里的障碍物进行还击。

  刘孝迁大吼道:“掷弹兵,上!”

  “蓬蓬”声接连不断响起,场中硝烟弥漫,残肢断体,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清兵们狼狈逃窜,随后被打翻在地。逃窜不及的一个个扔下手里的武器,跪下求饶。当天色已亮,红日升起的时候,士兵们已经完全控制了校场。

  范誊带人到了重庆府衙门,却已经是人去楼空,徐阎王早已逃之夭夭。

  华夏军全城搜索,却发现南纪门大开,死伤了几十名士兵。原来徐阎王带着亲兵逃出了府衙,击退南纪门的士兵,打开城门,驾船到了长江南岸,直向忠州地界而去。估计是逃往湖北去了。

  城中战事平息,却还有许多善后的事宜要做。董平下令安抚百姓,张贴安民告示,维持治安,清点各处府库,清点伤亡。

  待到午时,顾炎武,闫尔梅,董瀚麒等人才到。顾炎武和闫尔梅安顿各处官吏,职务照旧,恢复日常政府功能,各衙官吏整顿街面。自己几人则写好报捷文书,等董平查看之后发往泸州大营。

  张直自攻陷了合州之后,由帅治谟的水军接应,渡过长江,直奔涪州。一路上华夏军势如破竹,清军根本不成编制,一触即溃,华夏军很快就恢复了重庆府周围的州县。

  王斌先后接到了董平和张直的报捷文书。董平已经控制了重庆府,嘉陵江对面的巴县也是一谕而定。张直则已经控制了合州、忠州和涪州,重庆府全境恢复了。

  董平在攻克重庆府一战中缴获了5万多两白银,30多万石粮食,100多门火炮,另外还有2000多套盔甲。

  最重要的是华夏军在江北收复了重庆船厂,完全可以打造自己的水军。收获可谓颇丰,但是代价也是惨重的。

  阵亡1291人,重伤561人,轻伤995人;歼敌2600多人,俘虏4000多人。

  王斌写好报捷书信,来到驿站,面见吴三桂的使者。

  使者闻听重庆全境恢复,大喜过望,立即告辞,回去复命。

  重庆府一战,华夏军最大的收获就是锻炼了新兵,同时收获了嘉陵江沿岸的几座造船厂。两江沿岸无数的船工、苦力近2000人,都可以作为华夏军将来水师的主力。

  至于吴三桂让不让自己执掌重庆府,王斌一点也不在乎。重庆府弹丸之地,相信吴三桂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吴军分别在岳州,荆州一带和清军对峙,吴三桂甚至挤不出多余的士兵去支持广元前线的王屏藩,说明他的士兵也不富裕。

  在这样的局面下,他没有理由不卖王斌一个水到渠成的面子。

  而且,西北的战事一触即发,到时候,就是自己不愿意出兵,恐怕也推脱不掉了。

  王斌正在沉思,熊莹走了进来,说是有一个伤兵的伤势严重,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让王斌过去看看。

  从王斌三年前认识熊莹,已经有三年了,熊莹已经由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直如一支空谷幽兰,像极了后世宝岛一位林姓的大明星,只是要清纯的多。

  只是按照她这个年纪,已经要嫁人了。难道她是在一直等着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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