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伤痕

  以前总有人说时间就如白驹过隙瞬间,而我一直不信,但是现在看来,这就是真的了。【】

  没有想到转瞬间,我已在宫中三个月这么久?这三个月的初春,花草树木的娇翠转瞬变成了墨绿色,一切都变了,可是唯独我和胤,我和胤之间的点点滴滴,仿佛一如既往的沉默,有时候我也会嘲弄自己也不知那些过往到底是谁伤了谁??怎么就那么难忘?又或是谁误了谁?这回忆怎么就那么难以割舍?

  养心殿,西暖阁我和他虽只有一墙之隔?偶尔也会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可是彼此之间的语言和默契早已不如从前那般自然。如今虽时常见面可是我话不多,只是默默听着他和胤祥或十六之间的谈话,若是没有了胤祥和十六牵线搭桥,有时候我们甚至呆在一起一整天也不见得我会主动插上一句话。

  五月初五,对于皇家来说端午节并非什么大节,所以只是妃嫔将相的一次再寻常不过的一次聚餐而已。而这次的聚餐选择在圆明园的九州清晏举行。姐姐是皇后自然操办的事情也多,所以姐姐提前来了圆明园做准备,而我则是端午节那日随着熹妃和裕嫔她们一同前往。虽然和熹妃她们不是第一次见,以前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可毕竟中间我们分离的太久,所以坐在一起也不像往常一样无话不说,来的路上只是听熹妃偶尔和我说几句弘历或弘昼,我搭不上什么话,也只是随便应付几句。

  只是熹妃一身朱红色旗装,头上佩戴着嵌满珠宝的玉玲珑铛子,耳后一朵出水芙蓉花佩戴的恰到好处,她本就出落的好看再加上在宫中的位粉,眼下又是精心打扮的自然要比在雍王府时要好看许多。

  倒是裕嫔还是和往日一样,显得低调许多,她只是一身在寻常不过的鹅黄色宫装,头上配着显示身份的嵌宝扁方支撑的两把头,紫色的流苏一直垂到肩膀,低眉含笑显得亲昵许多。看着她们华丽的衣装,当真是不能和在雍王府里相提并论了。

  圆明园我不愿意太多人叨扰,所以求了姐姐准我和裕嫔住在一起,清雅阁虽不大,但是容得下我和裕嫔倒是绰绰有余的。因为我非宫嫔再加上也无心打扮自己,所以巧儿收拾的东西也很少,搬到清雅阁时,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便收拾好了一切。我站在窗户边往外看,几年不见得圆明园出落的和当年好似没有什么差别,心里的沉重少了许多,正倚在窗前赏景,不知姐姐何时到了近前,柔声道:“兰轩”,回眸看到只有姐姐自己,并没有宫女太监在,怪不得没有听到通报。

  我问道,“姐姐怎么自己过来了?”,姐姐见我这样问,一抹微笑稍显美翘却一点也不做作的说道,“想着咱们姐妹两个好好的说说话,所以没有让她们近前伺候”。

  闻言我心领神会,笑回应着姐姐的亲昵,她拉着我的手与我并作在软榻上,又说道,“兰轩,姐姐知道姐姐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一定是错过了许多事情来不及与你分担,可是这些年姐姐时时刻刻不在惦念你,你知道吗?”。

  见姐姐说的诚恳又动情眸中闪烁着泪花,我欣慰的回道,“我知道的”。

  姐姐见我这样说,长叹道,“妹妹,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所以不求你原谅只求咱们姐妹不在分开,让我时刻都能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有想到她以位列中宫,竟然还这样牵挂与我?甚至低声下气的想要讨好我,虽然以前的事情我恨过,怨过,可是私心里其实早就原谅了她,我知道刀俎鱼肉的厉害关系,从没有真正的怨怪过她。

  我回道,“姐姐不要这么说,兰轩心里待姐姐和往日一样从无半点嫌隙的”,“只是我抗拒不是因为没有原谅谁,而是害怕再次融入这里后,依旧要义无反顾的彼此伤害”。

  姐姐听我这样说,忙的回道,“不,不会,姐姐不会再让你离开,更何况,皇上也不想的”。

  胤??

  这两字说不痛可是落在我心里时还是会有一下刺痛的,我有些无力道,“我知道”。

  姐姐见我这样,拉过我的手想去安慰我道,“兰轩,皇上他??”。

  我知道姐姐想说什么,只是现在我还无法面对自己,甚至无法面对胤。忙的拦住姐姐的话,回道,“姐姐,我知道你们都想我好,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化解的,但是姐姐放心假以时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姐姐闻言很高兴,轻拍着我的手道,“好,姐姐希望这一天要快一点到来”。

  送走姐姐时以快至傍晚时分,而清宫中大部分的节日聚餐都是在晚上举行的,眼下姐姐去更衣准备晚宴,而我虽不想打扮,可是也不得以被巧儿叨叨的按部就班。

  我坐在镜前准备好被巧儿梳妆看,却不想这丫头托着那身胤早送来的黎锦段子木兰花样式的旗装,有些为难的劝道,“格格,今日虽不是什么大的节日,可是却是自圣祖爷去世**中头一次有这样的聚会”,“格格好歹给皇上个面子,不要让他面上难看的好”。

  “我不想穿这件衣服”,我脱口而出这句话真心话,只是为难了巧儿,“奴才知道,可是???”,她话还未说完,铜镜中胤祥的身影以在眼前,巧儿见状忙回身给胤祥请安。

  我却身形未动的坐在那里等着胤祥接下来的苦口婆心,只见胤祥挥挥手示意道,“巧儿先下去吧”。

  胤祥接过巧儿手里的衣裳递到我眼前叹道,“我知道你心里再别扭什么,只是今日时节特殊,我替他向你讨个恩典,你若是换上这衣裳让他今天高兴了,我保证往后的一年里他保准儿一切顺利”。

  我微愣住?他向我给胤讨要个恩典??

  我有些无奈,可是拒绝怡亲王又于心不忍,他对我掏心置腹我何苦为难让他失了面子???

  他见我蹙着眉头盯着镜中的他自己看,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我便回身走了出去。

  巧儿见胤祥走了,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盯着我看,许是还想问我是否改变心意梳上旗头?我却不想理会她自顾闭上了双眼,表示请她随意,巧儿见状笑比蜜甜。

  良久感觉巧儿手下停住在我的头上来回摆弄的姿势,我才缓缓睁开双眼,不睁眼还好,睁开眼看到自己时心里五味杂陈,巧儿却很开心盯着我左右的看了又看,说道,“许久没有见过格格梳起旗头了,真好看”

  只见自己头上顶着大两把头,头上的扁方上雕刻着花鸟鱼虫很是精致,左右嵌入华丽的珠宝首饰,一边的翠绿色流苏直立而下,这身湖水绿的旗装没想到搁置这么久今天终于穿在了身上,而那支被藏起来的木兰今天终于被崔开了花。

  只见她自袍摆而来,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是很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事被定格在脸上,即使想笑笑容也被僵在脸上动弹不得。

  九州清晏

  收拾了许久,胤大部分的妃嫔早已到场,各自见到我时都是微楞又带着探究的目光,我自廊下进入主厅以被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熹妃和裕嫔见我一身宫装,许是赞我人靠衣装马靠鞍的也投来赞美的目光,倒是姐姐很是意外,见到我时有些愕然,不过也只是一瞬。

  我给姐姐请安被安排坐在熹妃身边,彼此是老相识倒是真的,只是这个位置让我甚为很拒绝,我非胤的妃妾,怎么能与妃位并奇???

  我想躲掉这个位置,只是姐姐和熹妃紧拉着我不放,这么多人的眼睛盯着我看,实在推脱不下只好如坐针毡的接受了这个位置。

  一旁的熹妃和裕嫔倒是很开心,另一边的齐妃和贵妃年式却满面不服和鄙视。

  其他的妃嫔位份不高,自然不知我是谁,大概看到就连熹妃这样位份的一宫之主都这样钱让着我,都有些惊讶和不知所以的自盯着我看,大概是想从我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正当大厅内鸦雀无声,胤与胤祥,胤禄与弘历他们提步而来,众妃嫔齐刷刷的起身行礼文安,待胤坐定大家才得准起身,或许我的着装我的人太招眼,他们有的站有的坐动作不协调,眼神却协调一致的出奇。倒是胤祥表示很欣慰的冲我笑着,胤禄眸中似有不解可是却也不是很愿意在这公共场合与我问出个什么,看我一眼遂坐了下来。

  倒是胤,他自来过后眼睛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他眸中似欣慰似满足又似焦虑那样复杂的神情让人心疼不已,我回了他一个微笑,只觉得笑容扯得脸生疼,再也不愿意抬头看见任何人,自顾低头用膳与熹妃偶尔搭上几句话。

  终于度过了有史以来最让我不安的聚会,我和巧儿早早趁姐姐不注意时偷溜回了清雅阁,只是人虽离去耳边的丝竹管乐声却不断传来,是心未走远的缘故吗?只觉得人还在眼前。

  夜已深,终于四下安静,不知道为什么满心疲惫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大概是裕嫔她们回来了吧?想来姐姐她们忙了那么久应该会很累的。

  也罢,自己不必置身于此也不必感伤旁人的如何?

  手中那本胤禄特意找来给我看的通俗日志,已被翻阅了大半,再无心思看下去,里面大概都是讲述看开生活如何走出阴影的桥段的句子,实在不想再理会。

  正筹措接下来的漫漫长夜该如何消磨,人未到一身酒气的胤托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子,我才明白刚才的脚步声原来不是裕嫔回来了,而是胤????

  见到他心里自然而然的紧张起来,忙的起身请安道,“皇上吉祥”,胤见我有礼忙的上前欲要扶我起身,道,“起来吧”,我微楞不自觉的身子向后靠去躲过了他的手臂,胤面色僵住了一瞬,苦笑道,“我瞧你这里亮着灯所以过来看看你”。

  闻言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只觉得心慌恨不得马上逃离开来,说道,“谢皇上关心,只是天色已晚,皇上明天还要早朝,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

  胤蹙着眉头许是借着酒劲,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你是在拒绝我吗”。

  这不是平常胤会问的话,可见他晚上应该是喝了不少酒的,忙的行礼道,“兰轩不敢”。

  不知是不是被我激怒了,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带着几分醉意和怒意道,“我以为你穿上那件衣裳已经想明白了??”。

  我几次挣扎要他放手,他却紧抓着我的双手不放,眸中带着怒意充满质疑得盯着看,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缩在一起,带着几分不情愿说道,“兰轩是个小女子的心性,只怕要让皇上伤心了”。

  他闻言不但没有解气,怒意更重带着几分吼意说道,“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我们现在连说话都要里外试三分吗?”。

  他生气了??我的心也在痛,我带着几分委屈泪眼婆祢道,“我没有”。

  他怒意更深将我从离他一肘之近处强拉我入怀,试问道,“没有???是吗???”,他带着从没有的醉意失态和愤怒紧盯着我,他强有力的手臂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极尽全力扯着身子往后靠,尽可能的不被他完全拥在怀中,我的双臂挡在他的胸前只觉得身子轻颤着,恼羞成怒的看着他。

  我两彼此僵持不下,他见我性子倔强起来自己也没办法,稍放下些怒意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委屈说道,“如果你讨厌我大可直接告诉我,我自会走”,“告诉我,你是不是讨厌我??”。

  讨厌??若是讨厌又何故这么多念念不忘?

  我道,“我没有”,胤听着我的话,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极尽崩溃道,“我一直以为,以前我纵有什么不对??若是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已经代表你愿意化解之前的恩怨不是吗?”。

  他话未说完脸颊已经开始向我靠近,我极力的反抗,他的唇却以压了下来,只是还未能真正接近我的唇时,我已经推搡道,“皇上喝醉了,请你放开我”,他闻言暂时离开我的脸颊盯着我嘲弄道,“放开”,“为什么要我放开你?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话至此处他已经全然不顾一切向我而来,我只觉得身子在颤抖,连喘息声都觉得声声入耳,“皇上是想逼我去死吗?”,我声嘶力竭的喊话,终于叫醒了微醺的胤,他愣在那里悲痛又绝望深蹙眉头的深沟仿佛我两之间的那条无法跨越的横沟,他不知是不是被我折磨的已经崩溃,望着我的双眸道,“这就是你恨我的方式,比剜我的心还要让我惨痛百倍”。

  他放开了我的身子,我只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子直接砸向地面,我瘫在地上望着胤绝望又悲切而渐行渐远的身影痛哭流涕。

  为什么爱要如此艰难?为什么我和他之间想平淡相守竟是如此难?

  我不想留在这里,而他却困在这里,还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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