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走后,我独自一人在榻上坐了许久,而这块游龙戏凤牡丹丛花镂空嵌宝玉璧亦在我手中抚摸了无数遍。【】
这是胤祥的愿望,也是弘晓的愿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竟不想面对这样的局面。
正在榻上出神,不知裕和什么时候进了屋子,许是见我愣在一处,自安安静静的坐在我对面,良久她忍不住轻唤道,“额娘,在想什么?”
听见裕和的声音我忙的收了神,将手中的游龙戏凤牡丹丛花镂空嵌宝对璧收了起来,“没有,没什么。”
裕和见我如此细细看我两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我被胤祥的话刺激的有些拿不定主意。
见裕和就在我身边,我也该问问她的意思,自问道,“裕和今年十一了,若是你皇阿玛给你指婚你想嫁给谁??”
裕和忽闻我这话,面上微楞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那一抹浅笑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很美。
见她真的有了这样的心思,我道,“富察家的榕溪和你同岁今年也十一了,若是你皇阿玛把你指给他,你会同意吗?”
裕和见我说起的人是榕溪,面上忽的一暗,那微蹙的眉心让我看到她的不情愿。
见她如此,我又说道,“你不喜欢他?可我瞧着你们两个玩的很好。”
裕和闻声回道,“虽然他和我一样大,有些事很迁就我,可是?”,话至此处裕和低眉又道。“可是和他在一起我很拘谨!”
见她如此我问道。“为什么?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裕和见我说起身份。自抬眸看着我傲娇道,“我虽是皇阿玛和额娘的义女,可是身份地位并不比他差,按起尊卑贵贱他还要向我请安呢!”
我道,“那是因为什么??”
裕和闻言低眉一瞬,廖廖说道,“我不知道,我看着他就会莫名的变得很老实。”
原来放肆也是要看人的。即便你觉得他很好,可是有时候,来在他身边就像是被绳子束缚了手脚!
裕和见我低眉不语,自又对我道,“可是和弘晓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很放肆,他会逗我笑,不管我多伤心只要有弘晓在身边,我就很开心。”
我见裕和每每说起弘晓总是很得意,很满意的样子,我自问道。“为什么?”
裕和略想了想,回我道。“我也不知道,还记得爷爷刚去世那会儿,我很害怕,他就整日的陪着我,为了逗我开心,他会不顾一切身份地位,和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很轻松,能和他说话我就很高兴。”
裕和虽然只有十一岁可是在我看来,她什么都懂,即便弘晓还是懵懂时,她已然为他确定了心性。
我见她如此,略有些担忧,说道,“如果,额娘是说如果你皇阿玛把你指给弘晓做福晋,可是弘晓的年纪要在等上三五年,你会愿意等他吗?”
裕和见我如此问,自回我道,“我愿意!”
见她回答的如此干脆,我又道,“如果,以后他的身份地位不及现在尊贵显赫,你也愿意嫁给他吗?”
裕和闻声低眉含笑,说道,“我今年十一,即便等他三五年才十六岁,到那时他便十二岁和我现在差不多大,若是他还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他。”
话至此处裕和看着我又道,“若说身份尊贵,我又何尝要尊贵一辈子了呢??”
我见她心意已决的样子,再加上她现在还年纪小,即便现在认定什么事情,我也不好就圈定了什么。
只好说道,“额娘记着这话了,也会为你留意弘晓的。”
“可是只有一样,你们两个不能再像从前这样肆无忌惮,凡事要为将来做尽打算,若是不想被人非议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活,从今儿起要学会约束自己,明白吗??”
裕和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按照她和弘晓现在这样的放肆劲,日后不定的要闯出什么祸。
她心里明白,自点头确定的回我道,“嗯,我知道了。”
临近中秋,因为胤禛一早下旨说去圆明园过节,所以宫中便稍冷清些。
大概所有忙碌的身影大都在圆明园里比较多。
而每到逢年过节,不管你身在何处总有些风刮来刮去,即便是你爱听的不爱听的总抑制不住的往耳朵里钻。
而我虽然这几日呆在翊昆宫未曾出门,可是关于胤禄被弹劾之事也没少听过。
今儿是微雨的天气,外头湿哒哒的确实没有个好去处,不过好在胤礼在,再加上弘昼送了我两只纯色无花染的鼻烟壶,我本来是要拿他们去找人上色,没有想到胤礼自告奋勇说自己的手艺比旁人要强得多。
见他如此说我也不好说什么,自将两只鼻烟壶全权交给他处理。
只是想到十六爷胤禄的事情,我自是要问个明白的,“听说十六爷被弹劾是真的吗?”
胤礼闻声笑而不语,见状我自想起那日胤禄说过,允禧抖露出邢贝勒在外头养小妾的事情来,因此邢贝勒可是足足被福晋恼了好多日子。
想到此处,我又道,“邢贝勒是恼羞成怒了吗?听闻前一阵子他才因为再外头养小妾的事情被福晋责骂过。”
胤礼听见我这样说,笑的更欢了,对我说道,“何止责骂,邢家的福晋出了名的矫情厉害,她若是知道孙猴子逃了自己的手掌心在外头胡作非为,还不得废了他?”
话至此处胤礼自放下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鼻烟壶,又对我道,“听闻贝勒为了让她出气,可是下跪赔礼道歉的功夫都使出来了,最后福晋愣是不依。”
“那一阵子不是学狗叫,就是学猪爬的终是逗得福晋笑开了怀此事才算了的。”
这话听得我是瞠目结舌。学狗叫。学猪爬。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个为尊为贵的贝勒爷能做出来的事情嘛?
若是换做胤礼或是允禧只怕没的让福晋转过来给自己道歉已然是好事了,想到此处,我自道,“他再不济还是个贝勒爷这样惧内真的好吗?”
胤礼说道,“他虽是个贝勒,也是个空头贝勒,他也不过是仗着老王爷和在世时闯下的那点家业造作罢了。”
人人都知道邢贝勒是个纸老虎,那么做难过的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了。我问道,“听闻老王妃尚在人世,她怎么也不管管?”
胤礼闻声说道,“老王妃哪里就说的上话了,在这么强势的儿媳面前只怕只有低头说话的份,儿子又不争气她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想到当初堂堂郡王福晋如今被儿媳踩在脚底下,想想也是满心无奈,我自叹道,“都说养儿防老,若是都得了这么个儿子又有何用?”
胤礼自拿着鼻烟壶好好的专供作画。随口对我说道,“世上也不都是这样的人。”
见他画得认真。自笑他和我说话也不怕出错,我又道,“十六爷没有被这事儿牵连太多吧?若是被弹劾岂不是又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得安生了?”
胤礼自拿着刮刀小心翼翼的画着自己的画,复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尔虞我诈,市侩纷争,你也不用太担心十六哥,不会有事的。”
我依稀能看的清楚他画的应该是残荷听雨图,没有想到他能边和我说话,便做起这样一幅心思寥寥的画作来。
我赞他定力好的同时,又问道,“弘框的事情可有进展??”
胤礼专心的盯着那残荷听雨图瞧,自回我道,“还没有,毕竟事情过了那么久,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只怕也难。”
话至此处胤礼又道,“不过,我听十三哥说过,有人在三月三见过弘框,只要顺着这方向一点点查下去,慢慢的就会有人为十六哥作不在场的证据,这样一来还十六哥的清白也是指日可待了。”
三月三,民间说这一日是王母娘娘生辰,也有人作为祭祀节,如此我道,“三月三是个大日子,想来要记住什么人什么事也容易。”
胤礼见我如此分析,自放下鼻烟壶,看着我道,“你也不用多想,不会有事的。”
我见他如此说,自叹道,“我没多想,只是就要到中秋了,我还是希望咱们能坐在一起吃个人圆,月圆的团圆饭才好。”
胤礼见我感慨的这样,微微一笑,开始为残荷听雨图上色时,还不忘回我道,“会的!”
我见他很认真的样子也不再打扰他,自坐在一处看着他专心致志的做着精细活。
果真,男人认真做事的摸样还是很帅的。
我正这样想,只见胤礼好笑睨我一眼,说道,“别这么看我,皇兄会误会的。”
见他这样讨打,我自笑在一旁不理会他,胤礼见我如此也是含笑的做自己的事情。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幅小小鼻烟壶内的残荷听雨图已然做好,只见胤礼递给我道,“瞧瞧,可还看的上眼?”
我自接过胤礼手中的鼻烟壶,只见听雨图上,有山,有湖,有凉亭,最妙的是那耷拉着脑袋的残荷还有湖中红澄澄的红鱼在左右嬉戏。
我见他累的手都酸了,脑门上还有拿凝的细汗,自递给他帕子说道,“确实精致,若不是我亲眼看着你做好的,当真要不信你有这样的好手艺。”
胤礼自接过我的手帕,为自己拭汗,自嘲弄我道,“我会的岂止有这些,只是你心里只有皇兄,没有空关注我罢了。”
见他如此我自轻抚着腹中孩儿,故意说道,“越发会说酸话了,我儿可不要跟着你学坏了。”
胤礼见我如此,自笑嗔我一眼,自宠溺的对着我的肚子说道,“这也算是我送这孩子的礼了,日后可不能白收我的礼知不知道??”
我见他如此,自笑他孩子气,也笑我们难得这样安安静静,彼此闲逸的坐会儿,更难得的是见着了堂堂十七爷不一样的手艺。。
胤礼见我笑着,他抬眉会上我的眼,那满眼笑意好似能暖晴了外头的阴雨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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