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城长大,七岁时,父亲辞官归隐,原本,我以为以后就可以每天看到父亲,父亲也不会一去战场就去了好久。【】”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是回乡,父亲的马车却赶得很急,几乎没有在路上停留,或许是他早就料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所以”
容祁低声沉沉的叙述着。
只要想起那次发生的事情,那一地的血,再加上后来苏绣一头是血的倒在地上。
不知为何,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见到血,他就会有些焦躁。
一般还好,如果苏绣受伤,他的焦躁会更甚。
容祁紧皱着眉,眸色越来越沉。
苏绣看了看容祁,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容祁握住她的手越来越紧,甚至开始有些疼痛。
容祁并不知道,只是兀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见此,苏绣忍着痛,有些迟疑的开口:“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移着容祁的注意力。
苏绣的话,唤回了陷入回忆里的容祁。
容祁这才发现,自己抓着苏绣的手,抓的很紧。
轻轻揉了揉,微微蹙眉:“怎么不告诉我疼不疼”
即便在朦胧的月光下,看也看见了被自己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
苏绣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如果那些事情太痛苦,那就不要想了。”
容祁拉着苏绣,跪到了墓碑前,苏绣也顺势跪到了墓碑前。
“那天,几乎快到村口,我正在问父亲村里的事情,谁知道,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包围了马车,看样子是训练有素,直奔马车而来。”
“原本,父亲的武功已经是很好,但是被派来的黑衣人武功也非同一般。”
“父亲和那些人势均力敌,但终究因为寡不敌众,受了伤。为了保护我,父亲选择和那群黑衣人同归于尽,而母亲就把我抱在怀里,虽然避免了一些伤害,但刀剑无眼,我也受了重伤。”
“后来,我的意识渐渐迷糊,在场的黑衣人已经和父亲同归于尽,但我却听到逐渐向我靠近的脚步声,拼着最后一丝意识,我看到了那人手臂上模模糊糊的黑色印记。”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只是感觉到头疼的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插了进来。”
“等我想起一切的时候,是从容家回来以后。”
容祁转过头,看向苏绣,目光沉沉:“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因为想起一切,所以我去找殷叔学武,怀疑容里,还有那个玉牌的事情。”
难怪,容祁刚刚恢复过来时,会是那样的神情。
“容里的事情告诉我,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我的身边既然有容里在监视,也可能有其它的危险,敌在暗,我在明,所以”容祁话还没有说完,苏绣便接了下去。
“所以,你就选择把事情全部放在心里,送我离开,自以为是的让我远离那些危险。”
容祁想要开口,却被苏绣捂上了嘴。
见容祁没有再要开口的想法,苏绣才松开手,微微低头,声音也低低的。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听到你说要送我走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我以为,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我对你来说,只是多余的。”
“我以为,你嫌弃我是被买来的。”
“我以为”
容祁将苏绣抱在怀里,紧紧地,似乎要把苏绣揉进身体里一般。
“对不起,是我的错。”
苏绣发泄似得握着拳头使劲的捶打着容祁,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
“你是错了,你错在不相信我,什么都不告诉我。你错在太过自私,把一切都替我想好了。你错在明明知道我不想要离开,却一定要逼着我离开。”
这个时候,苏绣的思绪,特别的清明。
那些她不愿意承认的情绪,心里的躁动不安,在这个时候,苏绣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她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我以为,我照顾你,陪在你身边,都是因为你对我的好,因为你给了我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所以,在你说要送我离开的时候,我会难过只是因为已经习惯。”
“可是,那一个月里,我总是会觉得失落,觉得难受,后来,你再提起的时候,我决定离开,因为我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我,而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切重新开始。”
那个时候,苏绣是真的决定离开,重新开始生活,改掉所有和容祁有关的习惯。
但是,容祁却在她坚定的要离开的时候,在她的耳边低声请求,让她不要走。
让她所有的坚持,筑起的围墙全部瓦解。
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容祁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她会因为容祁而开心,会因为容祁难过,更会在容祁要送她离开的时候伤心。
其实,容祁早就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了她的心里。
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对她而言不知道有多重要的人。
不知道,是在容祁还是傻子时的陪伴。
还是在容祁恢复以后,强势的不容拒绝的关心。
亦或者,是那个绣的不算好看的荷包,是在挽留她是说的那些话,是在她被诬陷时的维护。
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候,容祁开始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她想要拒绝,却无力拒绝。
“明明只是习惯才对,为什么我会难过,心会痛明明我都决定要离开了,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让我动摇”苏绣抬起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才发现,原来你早就已经在我心里生根,所以,在拔掉的时候,才会痛。”
是的,那种难过,那种痛,仿佛心被掏空了一块,怎么补也补不齐。
原来,在她说要离开的时候,她是想要容祁开口让她留下的。
她当时走得很慢,其实早就想好,想要给容祁和她一个机会。
如果在到镇上之前,容祁没有出现那么,她就把他从心里,彻底的忘掉。
所以,在容祁出现的那一刻,她自以为坚强筑起的城墙才会顷刻间崩坍,不复存在。
容祁抬起手,擦掉苏绣的眼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苏绣竟然是这样想的。
他以为在苏绣心里,他并没有那么重要,照顾他,不过是因为责任。
所以,在感觉到身边暗藏的危险时,他才会选择送苏绣离开,他以为这样才是对她最好。
可是当时看到慕容离和她站在一起,看着苏绣坚决的说要离开,而后轻眼看着苏绣离开以后。
他后悔了,他怎么会舍得让她离开。
“我以为,放你走,会比留在我身边更好。”
容祁在苏绣耳边喃喃开口。
“我错了,也后悔了。”他不该自以为是的做这个决定,不该让苏绣伤心。
现在,他已经深切的明白了,他后悔了。
他的绣绣那么好,他怎么能够舍得让她离开。
“你早该后悔了。”苏绣愤愤的开口。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容祁抱紧苏绣喃喃开口。
“容祁我告诉你,再有一次,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苏绣沉声开口,语气毫不迟疑。
话落,回答她的,是更紧的怀抱,和耳边坚定地呢喃:“不会。”
“到死都不会。”
气氛变得宁静了许多,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苏绣咬了咬唇,开口道。
“如果,有一天,你心里有了别人”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容祁含笑的声音打断。
“绣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瞬间,苏绣的脸就红了起来。
抬起头,气愤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扑面而来的黑影堵住了接下来的话,以吻缄口。
铺天盖地的吻,强势的想要更加深入,苏绣几乎要承受不住。
在苏绣的意识渐渐被剥夺的时候,苏绣想,她不能总是这么被动的被容祁欺负。
所以,当容祁放开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喘气的时候,苏绣做了这辈子她最后悔的的事情。
每一次想起都要懊悔,她当时,怎么就那么主动的喂了那头狼呢
等到苏绣终于恢复过来时,微微勾唇,轻声开口:“容祁”
容祁还没有回过神来,苏绣便仰着头,学着容祁的样子,生涩的吻着。
容祁睁开的眼眸,眸色越来越深,到后来,更是深的看不见底。
在苏绣的唇离开的那一刻,容祁突然沉声开口:“绣绣,这可是你主动的。”
苏绣还不明白容祁这话的意思,但是,等容祁带着她回到家里,压倒榻上的时候。
她明白了。
她这完全就是羊入虎口。
“容祁,你放开我。”苏绣羞愤的开口。
容祁微微勾唇,轻笑:“绣绣,这可是你主动的”
苏绣别开脸,不去看容祁那张欠扁的脸:“那又怎么样,我”
说到后来,苏绣不自觉的转过头,容祁的眼眸,紧紧地包裹着她,让她没有办法逃脱。
那眸中浓浓的火焰,更是让苏绣羞愤的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因为,容祁的眼神太过露骨,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容祁眸中的那一团团火,以及火里的含义。
“绣绣”容祁低声呢喃。
俯下身,准确的找到了目标,辗转反侧。
苏绣觉得,整个人都要迷失在容祁的气息里,找不到方向。
手微微抬起,紧紧的抱住了容祁。
好不容易,容祁才放开了苏绣,微微喘息的伏在苏绣身上,紧紧地看着苏绣,让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火焰。
“绣绣,我要忍不住了”
闻言,苏绣满脸的羞愤。
这种事,要她怎么开口
苏绣没有在说话,却是默认了接下来的事情。
所幸,容祁没有再来一次,放过了她。
见容祁不在动作,苏绣这才松了口气。
事情过后,两人皆是大汗淋漓。
“绣绣”容祁迟疑着开口。
苏绣抬起头,疑惑得开口:“什么”
苏绣的动作虽小,但两人的情况
苏绣能清晰地感觉到变化
忙趴在容祁怀里,小心的开口:“真的好痛”
容祁苦笑,却也知道苏绣的身体还一时难以适应,没有再做什么。
但是却抱着苏绣,微微勾唇,在耳苏绣边低声开口:“绣绣,以后,我会慢慢的讨回了”
闻言,苏绣羞红了脸,使劲的捶打着容祁的肩膀,这人
“别动”容祁沉声开口。
如果苏绣再做什么,他不保证会不会再做什么。
听出了让我话里的意思,苏绣放下手,不再动作。
在她旁边的,是一头饿了很久的狼,身上还痛的很,她可不想再感受一次
想想就觉得更痛。
只是,苏绣觉得浑身黏腻的难受,嘟囔了一下,催促着容祁弄些热水来,她想洗个澡。
“容祁,你去弄点热水,我好困”
容祁点点头,起身去厨房烧热水。
这一身的汗,确实需要清洗一下。
弄好了热水,苏绣在房间里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一边清洗,一遍忍不住骂某个不懂得节制的狼。
她怎么就那么冲动,主动喂了那头狼呢
然而苏绣即便懊悔,也只能想了想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容祁则在厨房冲了一个冷水澡,平复着还有残留的躁动。
待两人清洗好,弄完了一切。
容祁才回到房里,将苏绣揽在怀中,轻声开口:“睡吧。”
那些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可能是被容祁折腾的太累了,几乎是在容祁将苏绣抱紧怀里的那一刻,苏绣便开始昏昏欲睡。
容祁的话音刚落,苏绣便陷入了沉睡,疲累至极的样子。
容祁微微抬头,在苏绣额头落下一吻。
~
第二天,苏绣起身的时候,身上残留的疼痛差点让她起不来身。
睁开眼,却没有看到容祁的身影。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张。
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突然这么情绪化了,一边就要下床。
刚准备下床,容祁便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走了进来。
香味四溢,瞬间就勾起了苏绣的食欲。
苏绣伸过手,打算接下容祁手里的碗,却被容祁避开。
“有点烫,我来喂你。”
说着,用勺子要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才移向苏绣的唇边。
见此,苏绣羞红了脸,小声的开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来就可以了。”
但容祁却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还有力气说话,证明我昨天的努力还不够。”
闻言苏绣羞愤的开口:“容祁”
想要去拿,却被容祁避开。
“张嘴”容祁轻声开口。
无法,苏绣只能慢慢张开嘴,任由容祁一勺接着一勺的喂。
只是,张嘴的同时,也忍不住瞪了容祁一眼。
每喂一勺,容祁都会事先吹一下,才送进苏绣嘴里。
就这样,容祁慢慢的喂着苏绣,一勺一勺,几乎花了半个时辰才喝完了这碗粥。
“你身体不适,今天,是不是就不回去了”容祁有些迟疑的开口,
闻言,苏绣就想起来昨天
顿时没好气的等了一眼容祁,还不都怪他,不然她能身体不适吗
被苏绣这么一瞪,容祁也想起了昨天的情形,眸色开始加深。
苏绣不知道,从昨夜过后,苏绣的瞪眼似乎都带上了一些媚态。
见容祁眼神不对,苏绣别开眼,赶忙开口:“赶快收拾一下,今天一定要回去,不然霜姐姐和凝儿肯定要”
一想起拓跋凝儿那丫头,苏绣就头疼。
那丫头似乎总是喜欢粘着她,只不过,有些好笑的是,偏偏,每一次拓跋凝儿想要些什么的时候,容祁总会很突然的出现,钳制住拓跋凝儿的的动作。
所以导致拓跋凝儿每次看到容祁,可以说是完全没什么好气,甚至恨之入骨。
却因为武力值不够,只能咬牙切齿的干瞪眼。
容祁失笑的点点头,却没有立即出去,而是想到昨天本来要说的话,有些迟疑。
“绣绣,二月就会举行会试,我”
苏绣打断了容祁的话,微微低头:“我知道,你要去都城。”
从容祁考乡试的时候,她就知道,容祁是一定会去都城参加会试。
他有她想要去做的事情。
容祁看了看苏绣,将苏绣抱在怀里。
“绣绣,殷叔说,那块玉牌的做工怕是都城才会有,所以,我一定要去一趟都城。”
“而且,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考上状元的。”容祁沉声开口。
既然知道一丝线索,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试一试,尽可能的找到当年的真相。
苏绣将头埋在容祁的肩窝,沉默着没有开口。
锦绣才刚刚起步没多久,这个时候,是离不开人的。
而且,容祁是去都城赶考,她如果跟在身边,让别人看见也会不好。苏绣是这般想,容祁却是另一个想法。
“绣绣,这一路上,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锦绣才刚刚起步,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
容祁想说让苏绣留在镇上,等他回来,却又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明明说好了不会在再离开苏绣的身边,可是,他又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去都城一趟。
“我等你回来。”想了想,苏绣开口道。
容祁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她不能,也没有理由去阻碍容祁去找出当年的真相。
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她选择相信。
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容祁看着苏绣,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苏绣看向容祁,提出来条件,“你去都城可以,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苏绣故作凶巴巴的开口。
闻言,容祁微微勾唇:“不会。”
有他的绣绣,其实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是,父母养育七年,养育之恩,他必须要报答。
苏绣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最好是这样。”
“绣绣,我答应你,不管有没有考上状元,有没有找到线索,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然后,再也不会离开。”
苏绣摇摇头看着容祁,沉声开口:“你回来再说,我不想听这些承诺。”
容祁失笑着摇摇头,“好。”
便端着粥碗走了出去。
只是,在苏绣走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那疼痛惹的眉头直皱。
刚刚还好,一走起路来,那种疼痛却更加清晰起来。
容祁转过头,就看到苏绣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和在腰上轻揉的手。
皱了皱眉,容祁走上前,在苏绣瞪大的目光里,横抱起了苏绣。
“你干什么”苏绣惊呼开口。
“你身体还没有好,回去休息。”容祁沉声开口。
“可是”苏绣还想说什么,却被容祁放到了床上。
容祁的眸光深沉,却不会妥协。
他知道苏绣的顾虑担心那些人。
“明天再回去。”
看着容祁不容拒绝的的眸光,苏绣终是没有再开口。
容祁固执起来,谁也没办法改变。
而且她现在确实也没办法适应颠簸的牛车。
见苏绣没有再坚持回去,容祁顺势坐在了苏绣身边,伸出手,让苏绣靠在他的怀里,在苏绣腰上轻轻的揉着。
“还疼吗”
容祁的动作,让苏绣忍不住羞红了脸,别开脸,伏在容祁的肩上,微微摇头,“不疼。”
揉了好一会,直到苏绣感觉,好多了,容祁才收回手。
“躺着休息一会,什么都不要做,我去煮点汤。”
闻言,苏绣点点头。
容祁走了出去,却发现家里的柴火劈开的已经用完了,皱了皱眉,拿着柴火在院子里劈了起来。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苏绣本来就躺不住,索性起身看看容祁在做什么。
扶在门边,苏绣看着正在劈柴的容祁,嘴角微微勾起。
容祁看向扶在门边的苏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去躺着的”
苏绣摇了摇头,轻笑了笑:“不想躺。”
容祁皱眉,沉默半晌终是没有说什么。
劈好柴,容祁就抱着木柴进了厨房。
苏绣也跟着走了进去。
准备帮容祁打打下手。
刚有所动作,容祁便转过身,抱起来苏绣:“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做了吗”
苏绣双手揽住容祁,轻声开口:“我想看着你。”
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种依赖,就想要看着容祁。
见此,容祁终是妥协,把苏绣放在了一旁的小板凳上。
苏绣想起身,却被容祁按住。
“看着就好了,不许再动,还是我昨天没有努力”后面的话,苏绣知道容祁想要说的,顿时没好气的开口。
“知道了,我坐着。”
看着容祁忙碌,不知为何,苏绣想起了容祁还没恢复时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一次容祁惹她生气是的情形,也和现在有些像。
那时候,容祁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挪到她的身边。
如今倒是颠倒了过来,成了她在这里,小心的看着容祁了。
坐了一会,苏绣就有些坐不住,学着当初容祁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挪着小板凳,靠近容祁。
这样的小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容祁的眼睛。
无奈的回过头,看向苏绣像,沉声开口:“再动,今天就不要下床走动了。”
闻言,苏绣本来撇了撇嘴,瞪了容祁一眼,只能乖乖坐好。
免得某人一个固执起来,还真就不让她下床走动了。
煮好了汤,容祁盛起汤就要学着早上的样子喂苏绣。
苏绣自是不可肯,这容祁还真把她当病人了。
顿时有些恼怒的开口:“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见苏绣有些恼怒,容祁微微勾唇:“好。”
看着苏绣的目光满是温柔。
因为有容祁在,苏绣想做什么都会被容祁以休息为名制止。
无奈之下,苏绣只好拿起一旁还剩下的一些碎布料。
“那我绣手帕总可以了吧。”苏绣无奈的开口。
容祁看来了看苏绣,终于松了口:“一个时辰。”
苏绣气闷的瞪了一眼容祁,埋头在愤愤的绣着手里的手帕。
容祁后来看的时候,发现苏绣绣的竟然是之前绣给他的红太狼和灰太狼。
只是,这一次,没有牵着手,而是红太狼手里拿着什么打着灰太狼。
容祁失笑,突然想起来苏绣给他讲的故事,似乎有些明白,苏绣说红太狼以前脾气很好,但是嫁给灰太狼以后,却变成了暴躁的脾气。
~
因为基本上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所以两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正好赶上了林晖似乎要出发去地里的身影。
听完容祁的解释,林晖笑了笑:“这样吧,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我送你们回去。”
苏绣点点头:“这样的话,又要麻烦林大哥了。”原本她和容祁只是想借牛车一用,却没想到林晖要送他们走。
林晖笑着摇了摇头:“盈儿昨天有些东西没有买,正好顺路去买回来。”
“那赶快上来吧。”林晖笑着开口。
苏绣点点头,和容祁上了车。
牛车还是平时的速度,但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苏绣只觉得,这一路的颠簸让她有些难受很。
本来已经不太痛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苏绣皱起的眉头自然引起了容祁的注意,微微皱眉,关心的开口:“是不是太难受了”
说着手就要做什么,却被苏绣拦住。
苏绣脸色微红,忍住疼痛,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我没事。”
牛车上还有其他人,不管做什么,都不太好。
虽然苏绣这么说,容祁却还是不放心的看着苏绣。
这一幕被驾车的林晖余光瞧见,会心的笑了笑。
苏绣一抬头,就看到了林晖嘴角含笑的转过头。
顿时一手捶向容祁小声开口:“都是你。”
索性,到后面,差不多到镇上的那段路,马车不再像开始那般颠簸,苏绣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眉头也舒展开来,放松了不少。
见此,容祁皱起的眉头才缓和了不少。
到了镇上的时候,容祁先下车,手伸向苏绣。
苏绣借着容祁的手下了车。
“真的没事”容祁沉声问道。
苏绣摇摇头:“真的没事。”
虽然还有些痛,但那点痛她还是能够能忍受的。
只是,一进锦绣,拓拔凝儿就扑了过来。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苏绣本来身体就不太舒服,拓拔凝儿又不懂得收一收力道,就这么直直的扑过来。
苏绣能想象,一会肯定是要休息好久了。
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苏绣看着拓拔凝儿,突然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因为,拓拔凝儿的后面的衣领被容祁用手提住,任凭拓拔凝儿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你放开我。”拓拔凝儿愤然的开口。
平日里,她想要和苏姐姐亲近亲近,容祁就老是出来阻拦。
这一次,这么久没见苏姐姐,她只是想抱一抱苏姐姐,这个该死的醋坛子居然还是要阻挠她
“绣绣身体不太舒服,你最好不要乱动。”容祁沉声开口
闻言,拓拔凝儿也不再挣扎,而是转过身质问着容祁:“苏姐姐怎么身体不舒服了,你说,你是不是欺负苏姐姐了”
苏绣轻咳了咳,有些尴尬的别开脸。
还真是欺负了
见拓跋凝儿似乎要和容祁打一架的趋势,苏绣忙轻声开口,她若是再不开口,凝儿肯定会吃亏。
晚些时候,估计还会跑到她这里打容祁的小报告。
她不知已经听到多少次拓跋凝儿声泪俱下的控诉。
不过,天不怕地不怕,总是爱捣乱的拓跋凝儿,也只有在容祁这里,才会吃亏。
似乎,容祁就是拓跋凝儿的克星一般。
“凝儿”苏绣轻声叫道。
听到苏绣的叫声,拓拔凝儿忙走到苏绣面前,打量了苏绣两眼,看着苏绣,满眼的关心:“苏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苏绣瞪了一眼容祁,对着拓拔凝儿笑了笑:“姐姐没事。”
又对着一直站在一边,笑着看着他们的白霜,轻声开口。“霜姐姐,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拉着拓拔凝儿往后院走去。
不再去管站在身后的容祁。
好不容易苏绣找了个理由,说自己小日子刚刚走,这才搪塞了拓拔凝儿的追问。
但是转过头,却又看到了白霜一副早就知道的笑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回到了镇上,生活也变得忙碌起来。
因为生意越来越好,绣娘的工作量也是越来越大。
不过,有苏绣的帮忙,自然也还能应付过去。
虽然忙着帮绣娘的忙,但苏绣偶尔有空,也会到前面,去看看生意如何。
中午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些躁动。
正巧苏绣再给一个客人讲解,听到动静,对着客人抱歉的笑了笑:“您可以先看看,若您觉得满意,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完便对着客人微微点头,转过身,走到了门边。
皱着眉往外一看,才发现是两个身上脏兮兮的乞丐被人赶到了她的店门口。
两个乞丐蓬头垢面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正在被几名家丁拳打脚踢,看的苏绣直皱眉。
转过头,看向赶人的人。
赶人的似乎是哪家的小公子,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
“公子,若是没什么事,请不要为难这两个乞丐了。”苏绣皱着眉,轻声开口。
沦落为乞丐讨生活已经是不容易,如今还要被人拳打脚踢,苏绣有些看不过去。
为首的小公子看了一眼苏绣,还没有开口。
倒是小公子旁边跟着的一个家丁看着苏绣,趾高气昂的就开了口:“我们家公子做事,哪里轮的到你管,赶快走开,这两个乞丐撞了我家公子,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
闻言,苏绣沉下脸来,冷声开口:“你们是在我的店门前闹事,你说,我管还是不管”
“嘿,你这小娘们怎么就听不懂话,是不是”话还没有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了那名家丁的脖子。
那只手的主人自然就是容祁。
他刚刚练了一会武,正打算看看苏绣,却没想到,正好看到那名家丁要对苏绣动手。
“你放开我。”家丁挣扎着想要脱离容祁的掌控,脸色因为容祁的钳制,开始慢慢发红。
但容祁的手,却越缩越紧,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苏绣还是应付的过来,但是
容祁看向那名家丁的神色越来越冷,竟然,敢对他的绣绣出手。
“你快放开他。”为首的小公子有些慌张的开口,他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刚才被容祁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一副富家公子的姿态命令着。
“请你们离开。”容祁冷冷的开口。
容祁说着,这才松开了控制着家丁的手。
因为害怕,被容祁控制的那名家丁顺势瘫软的坐到了地上。
旁边几个家丁也很有眼力劲的上前夫妻瘫软在地的那个家丁,扶到了一边。
那个小公子,看了一眼容祁,一阵小跑,赶快就带着人离开了。
“娘子,我们进去吧。”容祁轻声开口。
苏绣看了看面前的乞丐,转身进了门。
而趴在地上的两个乞丐,颤颤巍巍的爬起身,其中一个眼眸透过碎发看向锦绣内正在和容祁说着什么的苏绣。
眸中突然闪现出怨恨的神情,沙哑的声音呢喃开口:“苏绣”
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狠毒的情绪,让人莫名有些不安。
苏绣若有所觉的回过头,却发现原先在门口的两个乞丐已经不见了。
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
这段时间里,柳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刚开始还能够勉强走走路。
到现在,几乎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师傅”苏绣伸出手,就要为柳云诊脉,却被柳云拦住。
轻咳了咳,才缓过气来:“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早晚都是要走这么一遭的。”
“我已经把我能教的都教给你了,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柳云看向苏绣,难得眸中含笑,不再像之前见到的那样古怪。
苏绣在学医上还是很有天赋,柳云不由感叹,能让他相爱最后当然时间里把毕生所学交到另一个人手里,由她继续传下去,他也没有那么遗憾了。
听着柳云的话,苏绣点点头,却仍旧控制不住担心。
虽然说柳云是带着目的的教她这些东西,但是,柳云对她真的很好,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了她,所有能教的东西也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她。
只是看着柳云的样子,苏绣一直想要弄清楚柳云中的是什么毒。
只是柳云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
即便苏绣三番两次想要替柳云诊脉,也都被柳云拒绝。
“师傅,你既然医术了得,为什么不能救自己”苏绣疑惑的开口。
柳云虚弱的笑了笑,撑起身子靠在床边。
“医者能医天下人,却唯独有一人不能医。”
苏绣疑惑的开口:“是谁”
“那就是你自己。”柳云笑了笑,开口道。
“更何况,这毒无药可解,是我自己甘愿服下,你也不必费心了。早点死,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解脱。”
他这一生,做错了太多,更对不起他的娘子,对不起那个孩子。
早点死,去找她们,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苏绣听着,没有再开口。
第二天,苏绣再去看柳云的时候,柳云已经没有了呼吸,鼻中有血流出。
在柳云的枕边,还放着一封信,是给苏绣的。
苏绣打开了看了看,伸手探了探柳云的脉象。
竟然是柳云书中并未记载完全的曼陀情毒。
曼陀情毒使用曼陀花做主要,再配以十几种毒性极强的草药炼制而成。
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重者三天之内,受毒性折磨,疼痛难忍,最后爆体而亡。
轻者,会一直保持着毒性,每月发作一次,直到毒性积攒,完全爆发之后,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但是解药的记载,却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只记载着一句话,药玉。
信中,柳云让她一定要注意一个人,或许,以后或许她会遇到。
然后便是,关于药玉的来历和所在的地方,他一概不知,只是隐约间听人说,似乎是离墨和邻国交壤的一个部落有关。按照柳云的留下的信中所言,苏绣把柳云葬在了一棵梅花树下。
据说,那是他和他娘子初遇的地方。
苏绣看着眼前的墓碑,却想起了柳云对她说的话。
医者能够医治天下人,却独独医治不了自己。
是没有办法医治,还是,根本就不想去医。
又或者,这只是作为医者的骄傲。
苏绣不明白。
只是柳云已死,再多的疑问,也得不到答案。
------题外话------
终于赶上了,呜呜,我要去考试了,祝我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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