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青年震惊喊道。【】
“放心。”老者摆了摆手,“这些人都不是心存恶念之徒。”
“可是……”
青年还欲再说,却见老者已经走到旁边,让出身后巨石,“推开吧。”
青年从不违背老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满腔反对吞进肚子,走到一块灰色凸起的岩石旁边。
他先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然后两双撑在巨石一侧,下身呈一弓步姿态,整个人前倾。
“呀——”随着一声大喊,那块岩石往旁边挪了挪。
再接再力,青年顺势用力,再次爆喝一声,整块巨石被推到了旁边,露出一条极窄的缝隙,看那宽度,仅供一人穿过。
而再看被那青年推走的石块,足有四米高,把这条窄缝完完全全遮住。洞口呈内陷形,与石块接连在一起一点缝隙都不透,如果不是青年推开石块,众人还真发现不了这里有个入口,以及这块伪装成门板的石头。
不过护卫们目光看的最多的,还是那名不可貌相的青年。没想到这名其貌不扬,脾气暴躁的年青人竟然力大无穷。
护卫们都是崇尚武力的人,这么一来心中对青年的偏见倒一消而散了。
“请吧。”老者微微一笑,率先走进这个黑漆漆的洞口领路。
顾天钺留下几名护卫照看马匹,其余人就跟着走了进去。
狭窄的洞里漆黑一片,阳光造不进来,好在前方总有一个白色的透光点。
苏合在黑暗里边走边摸着身旁的石壁,从手上传来的感觉是嶙峋起伏,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山洞。难道是自然形成的?感觉也不像,苏合心里很快否定了。
“非墨,点火。”这时,顾天钺的声音响起。
黑暗的山洞里突然亮起一抹火光,顾非墨手里拿着火折子,火光投到山壁上,把周围照得清清楚楚。
顾天钺走在最前面,他这一停下,后面的人就不得不跟着排排站。
苏合正研究着这个山洞,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而顾非墨的火光透了过来,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个山洞,然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山洞的顶部,竟然有植物的根茎垂落下来。
山洞有二米半高,那些植物根茎就在他们的头顶交错横杂,缠绕着整个山洞的顶部。如果有人再仔细看去,还会发现这个山洞不同于寻常山洞,常见的山洞是呈半圆,而这个山洞却是方的。
顾天钺举起一手往上一掏,不费任何力气从山洞顶部拿下来一块碎石头。
所有人茫然抬起头,果真,那些被树根缠绕着不就是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石头吗?大的有四五米宽,而小的也有拳头般大小。
“……本王记得这座山壁有一百多米高。”顾天钺把玩着碎石头,喃喃自语,像在想着什么事。
“各位无需担心,这处山洞自我有记忆起将近存在一百年了,从未坍塌过。”老者看见火光亮起,便不再往前走了,转身看到人们从茫然到目瞪口呆的转变,不由慢慢捋着胡子,边笑边安慰。
“本王可否这样猜测,我们的头顶上方,在很久以前是空的?”顾天钺把研究完的石头往脚边一丢,双手抱臂道。
“呵呵,不错不错。”老者笑眯眯道,“王爷真敢猜测啊。”
“……”护卫们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了,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山洞其实是空的?洞顶根本不存在?不过虽然不敢相信,他们脸上却没有疑惑。因为王爷的话永远都是对的,错的是他们不能理解。
“这处山壁从中裂开一条缝,呈一线天之状。”老者灰色的眼眸在火光中微闪,回忆道,“我祖先炸山凿石,开辟家园,多余的碎石便用来填这处山缝,先选择大的石块,固定在五米的高度,然后一点点往里填碎石块。而最下面的石块也因为不断增加的重量一点点往下沉,直到现在的高度。”
顾天钺看了眼脚边的碎石块,“如果多是这样大小的石块,搬运起来的确不费力。”
老者不以为意地摸着胡子,“最后,先人撒下植物种子。来年春天便开始发芽,一开始只是山头多了一层绿色,后来植物越长越大,根须蔓延,专往石缝中穿,渐渐把一堆碎石固定在一起。”
众人想到这山壁的确郁郁葱葱,不由纷纷感叹。
老者继续道,“其实这没什么,先人布下迷阵花费十年,穿石成音花费十年,凿山垦石花费二十年,励精图治数十载,而这小小一个山洞不过才几月。”
石头炸碎没地方放,所以用来填这处山缝吗?苏合觉得他好像听出了那老者的话外之意,默默低下头,不过心中还是不由得感叹,这真是鬼斧神工一样的杰作。或许等哪天他回到师门,可以提供一下这个方法。
青年因为要把洞口的巨石重新堵上,所以走在一行人的最后,见前面堵了半天,又听到顾天钺和他师父的对话,不由得意起来,感觉像扳回一局似的,催促道,“都看傻了呢?快走。”
差不多看傻了的人把视线拉回来,转身往最后面瞪去。
等到从山洞出来后,前面是一片树林。
“穿过树林就到了。”老者在青年的搀扶下走着。
众人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茂密的树林渐渐退去,眼前豁然开朗。众人齐齐一惊,不知不觉他们竟到了山谷深处。山谷呈半月牙的状态,衡氏的祖先把坚壁四野的峭壁炸开一半,在留下的那一弯里建起了一个小村落。
“如果从山顶往下看,是看不到这里的。”老者解释道,因为那峭壁把从山顶看下来的视线挡住了。
村落口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看到老者和青年带了许多陌生人进来,不由愣愣地看着他们。
青年避如蛇蝎,上前把孩子们赶走,“都回家去。”
孩子们立刻一哄而散,跑回家报信去了。
很快,村里的人都知道老者带着不认识的人进来了,不过老者在村里得高望重,倒没人反对,只围着顾天钺一行指指点点。
老者向村民们和蔼地点点头,道,“都散去都散去,来了些客人,做你们的事去。”
不过话虽这么说,村民们还是不肯走。
老者也没劝说,把顾天钺一行带到自己的屋子。屋子由竹子搭建,是每一代被予以守山重责的人居住的地方。住在这里不用为生计而忙碌,他们只需把村中的书籍都看完,拦住闯过阵的冒险者,而村民们会把家中最好的食物送过来。
老者引众人进屋,不过进屋的只有顾天钺和跟在旁边的顾非墨。其余护卫在外面守候,或者散开。
苏合倒想去听壁角,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过去。反正想了解这里的事,问村民也是一样。
而且这种事不劳他费心,就像他刚在一处花丛前停下,李平就跑了过来,嚷嚷道,“你知道那个老头儿叫什么吗?”不等苏合回答,他又道,“这里的人都姓衡,那老头叫衡椴。”
“咳。”苏合用咳嗽掩饰了一下。
“叫横断!”李平哈哈大笑,“还有,村里的人称呼他为衡老。”
不料苏合却翻了一个白眼,“没什么好笑,不过是尊称。”
“那你刚才还笑?”李平不信道。
“我是想之前的那个青年,”苏合认真道,“那老头儿一个劲阿山阿山的叫,难不成他叫衡山?”
“……”李平这回笑得腰都弯了,死捂着嘴才没出声。
笑完了,李平又跑去听壁角,苏合干脆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随时等待李平来报。然后在等待之余,算着那个椴字五行属木的话,在族中排下来是第几代?再回想一百六十年前姓衡,名字中可能带金的人。
如把阵法运用得不错的人,师门典籍中或许有记载。
再说竹屋那边,被误认为衡山,其实名叫衡青山的青年不甘心地被遣了出去,屋中只剩三人。衡老才慢悠悠道,
“山中乱石林无人能入,而此山虽被传为邪山,但每一二年中总有人会闯入,为的是捕猎,或者听到传言闻名而来的闯山者。先祖布的那第一个阵法都很容易闯过,只要耐心在林中待上几天,不遇野兽不食林中植物,等到迷雾散去,或者能靠着运气闯过迷雾阵。而第二个石音阵,有人在无风之时误入,但山高风大,有风的时间总比无风的时间要长许多,如此一来,那些误入乱石林的人虽然只是一时间晕迷,但要醒过来走出这乱石林,却几乎是不可能。”
顾天钺点了点头,想他们冒然闯入,要不是反应及时,很有可能折损在那里。
桌上一壶清茗,慢慢幽香。衡老沏上一杯,顾天钺见茶色茶香都不错,便没拒绝。
衡老抿了口茶,灰色的眼睛看着大门,出神道,“但是想要不被石音所影响安然无恙的走出乱石林,是有一个办法的。”说着,他弯了弯眼角,白又长的眉须也跟着晃了晃,“当然,王爷闯阵虽然急进,却不失为一个破阵方法。但我等无王爷那般武力,只能另寻他法。”
作者有话要说:很老衡山什么的不许笑,作者觉得这衡姓很稀有很好听么,可结果这搭配上的名字……tat
这里写得像桃花源哦,不过可惜季节问题没有菊花可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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