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关于张家全家发配西疆的判决还是下来了。【】.对此,张雨茹毫不在意。只是尘埃落定之后,她想要在尉迟府里找到尉迟璟似乎已经变成难上加难的事情。
眼见着离压解张氏夫妇远去西疆的日子愈来愈近。张雨茹不免有些坐立难安。想起那日宇文端化对她的态度之蹊跷,她的内心更是焦灼。
这一日,雨茹为了求得心安,正在房中练字,春儿突然像是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
“小姐宫里来人了。”春儿小声在张雨茹耳边说道。
“来人”张雨茹一愣,狐疑地看了春儿一眼,见她也不多作解释,索性便率先往尉迟家的大厅里走去。刚一进厅里。就瞧见李公公坐在上位喝着茶。
“公公”雨茹叫了他一声。
小李子一抬头。见到是雨茹,赶忙站起身来恭敬说道:“尉迟夫人回来了咱家这儿有道圣旨,就等着夫人回来宣旨呢。夫人,接旨吧”
“臣妾,接旨。”张雨茹打量了厅里坐着的人。发现尉迟璟并不在当中,只有他的那一双弟妹陪着自己一道跪下。
小李子笑眯眯地打开圣旨来,将那明黄色锦帛上的内容用抑扬顿挫地语调念了一遍。末了,又将那卷轴卷好了欲交到雨茹手里:“夫人,恭喜了。这副五品玉监造之职,夫人当之无愧。”
李公公已经将手中圣旨递出,可是张雨茹却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她已然呆愣当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跪在她身侧的尉迟菀见她这样,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衫:“谢主隆恩”
张雨茹回过神来,双手拿到圣旨的那一刻,她心中五味杂陈。
是夜,尉迟璟不期而至。
已经在房中呆坐了一天的张雨茹魂不守舍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藏在袖中的那副小巧的明黄色卷轴。
“给。”见张雨茹不搭理他,尉迟璟冷冷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对她说道。
“什么东西。”张雨茹看了那白瓷瓶一眼,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不是要离开吗你不是想要金蝉脱壳吗这是最好的方法。”尉迟璟没好气地说着,将那白瓷瓶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是我找人配的龟息丸,吃个一两颗,就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你何时准备好了随你父母离开这王都了什么时候便告诉我一声,然后吃掉这个东西其他的,我来安排。”
张雨茹一愣,似乎怎么都没想到,尉迟璟真的这么做了:“你,不是还为了我要走而生气吗。为什么又”
“我拦着你有用吗。你还是会走,你甚至会不惜和离。”尉迟璟愤愤不平地说着,话毕,又盯着张雨茹看了好久,这才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间几乎让他窒息了的房间。
“谢谢你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了。”张雨茹叹了一口气,将那白瓷瓶轻轻放在一边,又将圣旨从袖中拿了出来,放在了膝盖上:“今日宫里有人前来宣旨了,你瞧瞧吧”估夹丽号。
说完,雨茹便将手中圣旨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尉迟璟将那旨意一目十行地读完,竟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意思”张雨茹伸出手来,将手指放在茶几上轻轻敲击道:“我在这儿坐了一整天,思来想去,怕是只有一个理由了父亲远走西疆,他还是不放心,他是想让我留在京城,留在他的眼皮底下如此一来,纵使我父亲有想法,他也会为了顾及我而一辈子都难以翻身。”
“不可能。”尉迟璟皱着眉,摇了摇头道:“你想离开的事情,我谁都没有说。”
“又何需你说呢。但凡有心思的人都能察觉到,我又多想离开这个城市”说罢,张雨茹仰起头来,略带迷茫地看着尉迟璟道:“璟哥哥,你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缘分,怕是从你全家被迫出走开始,便已经断了吧”
“你,你许久都没这么叫过我了。”尉迟璟颤抖地回着,突然便将张雨茹拥在自己的怀中,他抱得可紧,紧得竟然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这一次,她已不想去挣扎:“为什么说你我二人的缘分已断,是你心中一直有端木还是因为”
“你的心到底还在不在我这儿,只有你自己知道。”听到尉迟璟这么说,张雨茹用手指戳了戳他正在猛烈跳动的心脏的位置:“而我的心自端木大哥一家满门抄斩,我家又蒙此大难之后,我的心就连我自己都找不到它了。”
“雨茹”尉迟璟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像是在哀求她似的:“别想这些了好不好。至少至少你一定留在京城了,你不用离开了。这样多好。”
“你会为我不离开而感到开心吗。”张雨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轻轻推开了些距离问道。见到尉迟璟点头,她突然讽刺地笑了笑:“可是,你的绾绾不会开心的”
“雨茹”提到杨青绾,尉迟璟突然心中一痛,却不知道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愧疚。
见他有这样的反应,张雨茹彻底推开了他:“你今天先去陪她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去吧”
尉迟璟本来还不想离开,见她如此抗拒自己,也只好依着她说道:“那好,今日我便不在这儿留宿了。我今晚便在书房留宿,你若有什么事情找我随时恭候。”
“嗯。去吧。”张雨茹点了点头,任尉迟璟如何依依不舍,直到他转身离开子衿阁,她都没有再去多看他一眼。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偌大的房间之内,又变成了她一个人。
张雨茹仰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备不住在闭上眼睛时,眼泪涌出眼睛,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张雨茹就这么无声流着泪,直到哭累了,便趴在软榻上睡着了。
可是等到她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就在她呆愣的当儿,春儿正端着洗脸水进了内房:“小姐,您醒来了睡得可好”
张雨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是黯哑得可怕:“是你把我扶到床上睡的”
“奴婢哪里有这么大力气。”春儿撇了撇嘴,拧干了手中毛巾后,神秘兮兮地眯着眼对张雨茹说道:“是姑爷做的。半夜的时候,他又悄悄过来了一趟。见你趴在茶几边上睡着了,心疼得要死。便将您抱到床上去了自己还在您身边守了一晚上,喏,这会儿刚走呢。”
“他”张雨茹不可置信地看着春儿。
春儿见到张雨茹一副惊讶的模样,禁不住也笑了出来:“是啊,若不是我亲眼见着,我也不会信姑爷竟然如此体贴细腻让奴婢总觉得,年少时认识的那个尉迟家的大少爷,似乎又回来了。”
张雨茹低着头没说话,对春儿的评价不做任何评论。突然,她想到了昨日接到的那一道圣旨,便赶忙掀开被子下了床:“快,给我梳洗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吗”春儿奇怪地问道。
张雨茹一边利索地拾掇自己,一边头也不回地回了春儿两个字:“张府。”
春儿闻言一愣,声音变得有些迟疑:“小姐去张府做什么呢。”
“去看我父母啊。”张雨茹转过头来见春儿神色有异,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怎么了吗。是我父母他”
“小姐您不知道吗。老爷夫人已经在去西疆的路上了啊”春儿眼眶一红,声如蚊呐。她话音刚落,张雨茹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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