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走后,张雨茹便突然失落惆怅得很。【】脑子里充斥着的,尽是那些属于她的前尘往事。一直以来的积压在心中的那些爱恨情仇翻涌而来,让她只能借酒浇愁,心里还能稍微舒服一点。
宇文端化披星戴月地赶来。就见着张雨茹一个人在月下独饮的模样。
“她这样是多久了。”见到张雨茹已见醉态,宇文端化皱着眉头低声问着暮然,言语里尽是心疼。
“娘娘晚饭后就一直这样了,怎么劝都不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暮然说到最后,越发心虚,就怕宇文端化因为心疼张雨茹而怪罪自己。
“你下去吧。做些可口饭菜来,朕也想用点。”等了半晌,宇文端化并没有发火,而是颇为无奈地打发她暂且离开。
张雨茹也真正是有些醉了,平日里那么一个灵敏的人,今日却很是迟钝。直到宇文端化走到了亭子里站定,她才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
“你来了”张雨茹说,复又趴在了桌子上。
“怎么想起喝酒来了。你之前喝了那些个防止有孕的药。是不能喝酒的。”宇文端化一开口,尽是温柔,除了夺掉张雨茹手上的酒杯外,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呵呵。”听到他这么说,张雨茹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那分明是调理女子身体的良药,而非什么防止有孕的药那个味道,我自小就闻着,自然是分辨的出来的”
“你”宇文端化没有想到,张雨茹会在这个时候戳破自己的心事,不禁有些尴尬:“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张雨茹歪着头想了想,又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瞧着宇文端化打量了半晌:“从你第一次喂我那药开始,我便察觉到了我本来也觉着不合适,可是想了想,觉着是自己矫情。便乖乖喝了。”
“玉儿,我”张雨茹的语气很平淡,让他猜不透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所以他才会如此心慌意乱。他急于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着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斤斤休技。
他摆明了就是有私心的。
自打他将她带进宫里开始,他便一心一意想要将她圈在自己身边。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或许是最为立竿见影的禁锢。只要她有了他的孩子,他才会安心下来,觉着这个女人彻头彻尾是属于自己的。
而今,大计未成,自己的小心思却已经被人识破了。宇文端化不仅觉着尴尬。更觉着手足无措。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是心甘情愿喝的你真真是待我好,我心里都知道所以,这也没什么。”张雨茹垂下眼来,她细长浓密的睫毛好似展翅的蝴蝶在宇文端化眼前翩翩飞舞,每颤动一下就晃花了他的眼睛,让他心乱如麻:“我对你啊真是愧疚得很。”
“为何”宇文端化有些发懵,不似平日里那般伶牙俐齿了。
“你知道吗那些前尘往事我都记得的。”张雨茹抬起头来,盯着宇文端化看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一花一树、一草一木、一点一滴我都记得。”
“你都记得。”宇文端化只觉得浑身发冷,除了机械地重复张雨茹说的那些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都记得。”张雨茹点了点头,不像是喝醉了。可是转念一想,若不是真的醉得没了理智,谁敢大胆承认这样的欺君之罪。
“那你为什么”话问到一半。宇文端化便问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却发现双脚跟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挪不动。
那一刻,些许苦涩与自嘲在宇文端化的心里蔓延开来。下意识地。他还是想要从张雨茹这儿得到一个解释,一个能够让他接受的解释。
“为什么这个,不能说。什么都可以说,就这个不可以说。”张雨茹皱着眉头,自我挣扎了好久,好歹是将自己的一丝理智给拉了回来:“来,陪我喝酒吧。好不好”
“你醉了,不要再喝了。”宇文端化转过头来,身子却没动,眼睁睁地瞧着张雨茹摇摇晃晃的要去拿装酒的梅瓶,就在她险些绊倒的那一刻,他还是伸手扶住了她。
“嘻嘻,醉了醉了怕什么,就怕没有醉醉了,我不是还有你吗有你护着我,怎样都是不怕的。醉了,有些话我也敢说了。那么多的事情藏在那么一颗小小的心里,我好难受憋得我好难受。”
现下的张雨茹就跟小孩子一样,嬉笑怒骂,都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说风就是雨,再冷硬的心,都会被她这样的表现给划成一潭温柔春水。
更何况宇文端化对她,本就恼怒不起来。
“你真是胡闹”宇文端化无奈地叹着,将她拥在怀里紧紧抱着,下巴磕在她的头顶,钳制着她不安分的身子。
张雨茹挣扎了几下,见对方不动如山,索性便不挣扎了:“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吗。我也不知道,只是觉着,对你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件能让我开心的事情。毫不夸张。”或许是被这环境所感染,宇文端化也像是喝醉了一样,说出了平日里自己从来都不会说的话。
“是吗这样的原因,可真美。”张雨茹虽然醉着,也是动了情。眼睛拼命眨了几下,却还是没能阻止泪水泛滥而下:“要是你没有抄了我母家那该多好”
或许,我还可以不管不顾地爱上你
“是啊,我也在后悔这件事情。若是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宇文端化沉默了半晌,将张雨茹搂得更紧了一些。二人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就好像生怕彼此被迫分离一样。
突然,宇文端化站起身来,抱着张雨茹往卧室里走。他这样的举动,将张雨茹吓了一跳:“这是要去哪儿”
“你告诉我,我是谁。”临到进屋前,宇文端化突然看向怀里张雨茹,低声问了这么一句。
“宇文端化。”张雨茹瞪大眼睛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带着些许疑惑,说出了他的名字。
“很好。”宇文端化唇角一勾,带着几分邪气的笑了:“你还认得是我,这便够了。”
说着,他便抱着张雨茹走进了婉娩阁的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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