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半晌,宋青见宋霖半点不放松,老实道:“其实,我的灵魂少了一缕。”
宋霖一惊,扶着他的肩膀,“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赵王对我用七星阵的那晚……”一种莫名的不安席卷而来,他并没有说下去。
宋霖沉吟道:“我请黄老陪你去吧!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宋青摊开地图,稍一明辨,便指向三处,“大约在这三处,我一人去没问题,黄老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那三处分别是秦西邻,南部化龙骨池,和极北与明国接壤的无妄胜地,但还有一处他未指出,是秦京都所在的秦桂高原,海拔可达五千米以上。
宋霖圆目瞪他,不容置疑道:“听我的!”
宋青实在说不过,但他脾气又很执拗,无论如何,只愿自己前去。
“义父……”张口却不知如何说,他向来不那么强势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忽然,一阵魂力波动率先打扰了宋霖,因为这能量浑厚而遒劲,直传到他身上还有余威,紧接着,一波,又是一波……
宋青吃了一吓,忙依附到宋霖一侧。
宋霖面色一下子沉住,身体也紧绷起来,只待片刻,便道:“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应该是魂祖世强,这家酒店怕是有大人物。”
这时,两道人影从窗户跳进来,正是黄离钟和滦正阳。
“滦师!”宋青呼道,“黄老。”
黄离钟对他印象不深,但也点头而应,面色仍显沉重。
“怎么回事?”宋霖问道。
“对面住着几个女人,怕是惹上哪家男人了!”
说话的是滦正阳,宋青直瞧着他,以前没发现滦师心思这么坏!
“小家伙,你看什么?”
宋青忽然想,对面房间不正是下午在商行偶遇的少女?
“滦师,我想去看看。”
“哦?”滦正阳有些惊讶,但并未说什么,拉起宋青,一闪身便消失了。
再出现时,正在酒店上方,脚下是一排排树头,紫红光华绽放,一女五男乱斗在一起,距宋青只十米之遥。
“小家伙,看得清吗?”说着,他拖着宋青又近了,这看来简直触手可及。
“啊!停停……”宋青忽有凛冽之感,见快要加入战场,吓得忙呼道。
“哈哈!现在是影分身状态,他们看不到的。”滦正阳有些得意道。
“影分身?我是影子?真身呢?”宋青疑惑道。
“喏!”
顺着滦正阳所指的方向,在微弱的月光下,隐约看见两道人影正坐在下方的民房上。一瞬间,他感觉到魂术的神奇!
“小道而已。”哧哧声在宋青心中响起。
虽然是五男打一女,但形势上显然女方占据上风,她的一招一式都很随意,像是在拨弄小孩。
再次将他们打退回去,老妇开口说话了。
“你们若还不知进退,老身便将你们全部留下!”
“哼!你虽修为高过我等,但我五人要走,你拦不住,而且你是能自保,但你那一屋的女娃子,可不能周全,我劝你还是把冰髓交出来吧!”说到最后,他竟阴恻恻地笑了。
一看这男人,就知他常好采阴补阳,比起其余几位,他要显得年轻,但皮肤却过于白皙。
冰髓?难道她就是此次拍卖冰髓的主人?
老妇眯起眼,寒气弥漫开来,冷声道:“冰殿,想必你知晓这个组织,冰晏正是老身,我知道你是秦国世强,今日勿说你五人,即使十人,老身要说留下,便决不食言!”
一听冰殿二字,五人神色顿时变化。
“极境冰晏,上界冰宫的驻殿长老?”其中一人失声道。
极境,在人们口中恍若禁忌的存在。自魂尊以上,如修炼者在一境界上始终卡着,不做突破,随着日积月累,他的修为在无形中深厚,就会慢慢向极境发展。在极境之前,有一征兆,谓为遐境,即在修炼过程中,长久不能寸进,过了此难,便是极境。
一些资质有限的人多会选择修炼极境,但修成者极少,几乎都在遐境上举了白旗。这一难给人的心里压力是无止境的,不知何时能填满这修炼的鸿沟,五载,十载,三十载……面对不寸进的修为,灰心是必然的走向。
但若修成,实力也随之徒增十倍,类如冰晏,以魂祖九级极境,可当魂祖后期近十人。
三级,六级,九级,乃修炼大关,一关比一关难闯!
但像这种刚入魂祖的小家伙,她说能打九十个都不为过!
当之无愧的魂祖第一人,冰晏!这个名声恐怕都能吓走一大批人。
那五人一时噤若寒蝉,先前口出狂言的家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抱拳道:“前辈,我们误听了小人之言,并无他心,冲撞了您,您千万不要怪罪!”说完,几人灰溜溜地便离去了。
他们惧怕的也许是极境冰晏,也许是冰晏背后的冰殿,但更为上界冰宫而深感胆寒!
“若非少宫主有言,你们早是尸体了。”冰晏怅然道,言毕,往宋青处一扫,眼中寒意仿佛一柄利刃,直刺如惊弓之鸟的心脏,此时,宋青完全失声了。
滦正阳立时闷哼一声,两道身影便化作黑烟逸散在黑暗之中。
“滦师,你怎么样?”宋青关心道。
滦正阳却未答,一闪身回到房间,才捂起胸口咳嗽起来。
“冰晏,果然可怕!”
双眸中深深的忌惮传递到宋霖和黄离钟眼中,几人都皱起眉头,冰髓拍卖的背后,似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滦师,我们回去吧,”宋青有所察觉,担忧道,“其实现在魂力对我来说,已经不多么重要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危及生命。”
此时滦正阳、宋霖包括黄离钟都看着他。
“我……”他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但劫体的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这一刻,他的脑海闪过许多想法,“因为我可以修炼,我有属于自己的冰灵之力。”
白光随着话语声而起,包裹着宋青的手臂,荡漾着白波的荧光似乎在散发着丝丝寒意。
不管是滦正阳,还是宋霖,他们一直只关心宋青的不顺,满足他的需求,甚至不问原因。但从西流盛事回京,宋青的表现却与从前大相径庭。
宋霖想他有了奇遇,这份秘密当然保守要好,但因这十年的隐忧而无时不担心于他,这份习惯,他想是改不了了。
他毕竟年轻,他毕竟经验不足。
此时虽无声,但气氛却把一切询问的话语都说尽了。
“起初,我进秘境也很茫然,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漫无目的地行走,途中遇到两个人,他们将我打成重伤,后来是明国公主好心救下我,并带着我去接应点,去寻帝骨,我就是跟着她得到了帝骨,这块帝骨可以帮我领悟冰灵之力,我也是在宗王府的那段日子才得意领悟,不然赵王对我用七星阵,可能那时我已经身首异处了。”
宋青说的很平静,没有表露出对明瑶的思念。一切即与他的心意相符,也与事实相符。
“明国公主?”
“嗯,她叫明瑶,是姬明族人。哦,对了,我的灵魂也是被七星阵打散的。”
滦正阳琢磨着拿起他的胳膊,自顾地检查起来,半晌后,他默认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他看向宋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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