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失算

  翌日,才吃了早饭,大家就跑到靶场占位子来了,靶场周围人头攒动,连屋顶、树上都是人。元彪当着众人的面把十六个人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叠好了,放在一个罐子里,桌子上放着一块红布和一块白布,元彪晃了晃罐子,拿出八个纸条放在白布上,另外八个放在红布上,红队和白队就这样“公平”地成立了,当然是潘玉英和李天行一队,臂上缠着红布条,宋庭章的胳膊上自然只能是白布条了。

  潘玉英用遗憾的眼神看了看宋庭章,又嘟着嘴白了一眼李天行,众人策马入场。

  潘玉真在开场前特意喊道:“用球棍打人是犯规,要被换下来。好!比赛现在开始!”说着,把球扔到场中。

  如同羊入狼群,一阵马蹄带起尘土飞扬,七匹马、七个球棒、七双眼睛都被小小白色木球吸了过去,一阵暴土扬尘,小球如暴风雨的中心,静如处子,而它头上几个球棒交叠碰撞,根本挨不着木球,就被一次次中途阻挡,竟然有一个球棍还被打脱了手。马被闹得滴溜乱转,挤作一团,不断互相磕碰,发出一阵阵嘶鸣。混乱中木球在马蹄下饱受摧残,终于马蹄踩在了木球上,土地是前两天才铺好的,并不硬实,木球陷入土中,加上浮土掩盖。几个人顿时失去了目标,一时停下了手,在原地打转寻找木球。

  突然一个人发现了木球就在宋庭章的马肚子下,才急不可待地伸出球棒去打,被宋庭章即时发现拦了下来,另一个红队的人却趁机得手一击而中,可是球只是从土中被打出来,滚了没多远,刚好让一个白队的捡了个现成,一杆就往对方球门方向打去,但是力道和准头都不够,球只是被打出了几个人混战的圈子,大家顺势看去,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参加混战,是李天行。

  李天行一直在外围关注着战况,主动守在己方的球门前,见到球向自己这面飞过来,策马上前,此时场中两队人马很是密集,李天行暗自计较了一番,觉得队友接到球的难度较大,不如把球打到对方球门边,至少减轻遭到进攻的威胁。于是疾驰而至,一个狠狠地击打,球高高地飞了起来,冲着对方球门而去,球的方向很准,眼看着好像要进球了,可惜还是在离球门不到一米的距离落了下来。

  旁边围观人群中传出一阵唏嘘之声,声音未落,七匹马就飞奔而去,烟尘滚滚中又是一阵混战,球在地上被拨楞来,拨楞去,很难有机会挥动球棒把球打到空中,但是,由于离球门太近,即使如此也是对白队的巨大威胁。果然,一个红队队员把球打向球门,本来方向有些偏离,但是白队队员本能地挥棒去挡,球改变方向,居然钻入了己方的球门,一切均是瞬间的事,看着球躺在白队的球门内,红队队员高举球杆又是口哨、又是大喊,兴奋至极。白队的对于这个冤屈的进球很不甘心,愤懑而又沮丧。

  场外的潘玉真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和自己看的洋人玩马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其实,也怨不得大家,首先,正规的场地应该是草坪,至少也是硬土地,这么暴土扬尘地乱战当然看着犯晕;其次,大家都是第一次打马球、打比赛,连最基本的配合都不懂,甚至连个场上队长都没有,不乱才怪呢!但是,事已如此,潘玉真也没辙了,硬着头皮往下看吧。

  宋庭章作为山寨的六当家,在白队中自然一言九鼎,他对一个队员喊道:“狗子,你去看着那个李天行,给我盯死了,他到哪儿,你到哪儿!”

  随后吩咐另外两个人:“有财,你守在门前,冯七,咱俩负责攻。有财,我俩往中间跑,你把球打到我们的附近,尽可能离他们的大门要近。冯七,抢到球,使劲往他们的门口打,别扎堆!”到底是当家的,不过是一个回合,宋庭章就意识到战术配合的重要性,如此一分派,白队队员马上散开,一个守在后面,两个往中场飞驰,再加上最前面盯着天行的一个,攻守兼备。反观红队依旧盲目追着球跑。

  混乱中,球到了宋庭章的棒下,他发现冯七被对方两个人盯住,而潘玉英正冲过来抢球,他果断回传给了身后无人盯防的有财。球落到了离有财不太远的地方。小小木球却有着绝对的魔力,瞬时间让红队队员又乱了阵脚,潘玉英勒住马要回头,有财身边的两个红队队员也丢开他过去抢球。而宋庭章和冯七都摆脱了束缚,同时往对方球门方向运动,于是红队此时只剩下李天行对敌,一比三劣势明显。

  有财把球打给了宋庭章,宋庭章作势要打向球门,李天行前来拦阻,而冯七趁机绕道李天行后面,宋庭章心中暗喜:算他机灵!转而把球传给他,冯七已经是一个人对着个空门,鼓足了力气猛地一棒,木球高高飞起,刚好落在了球门里,大家一片叫好呐喊,这个进球可比刚才精彩多了!

  有人大喊:“有财,十块大洋到手了!加把劲!城里的美人等着你喝花酒呢!”大家随即起哄架秧子地乱喊,有财兴奋地高高举起球杆,吼了几嗓子,气往上冲,脸红扑扑的,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看台上大当家潘雷笑着说:“有点意思!球虽然是冯七的功劳,可是七分要归功于老六啊!”

  二当家封建成蒲扇似的大手里搓着两个太极球,应道:“还别说,就是八个人的战场也很是有道道可讲的啊!老六指挥得当,有功有守,满有章法嘛!”

  三当家齐至惋惜地说:“玉英这边的实力不弱,可惜啦!”

  元彪对潘玉真说:“你看,咱这位六当家的还不错嘛!是个将才!”

  潘玉真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这才刚开始,压轴戏都在后面!”

  且不说这些看客如何议论纷纷的,场上的形势对红队不妙。输了一球之后,潘玉英也当仁不让地担起了队长之职,她也把人分成了三拨,李天行守在后面,阿牛和杠头在两侧,自己做前锋。阵势一拉开,潘玉真就皱眉,忍不住说:“三妹把最善于进攻的留在后面,实在是失策!”

  果不其然,双方一度产生胶着状态,虽然大家都有了些章法,但是白队的配合更为顺畅和默契,由于白队进攻频繁,使得李天行不敢离开后场支援前面,而潘玉英的进攻总是受阻于中场,不是常常被断球,就是进攻没有后援,功亏一篑。白队的进攻势态逐渐往前移,几乎是压着对方打,糟糕的是,红方因为意外受伤,换了两次人,配合起来就更生涩了。当时间过半,白队以七比三领先了四个球。

  潘玉英开始沉不住气了,虽然她对于宋庭章的表现很是暗自高兴,可是如此惨败,也让一贯争强好胜的她实在是有些下不来台,不免心急气躁,频频失误。红队气势一落千丈,几乎要溃不成军了。李天行看看苗头不对,找个机会对潘玉英说:“这么打下去我们必输无疑,不如改变打法,也许还能有转机。”

  潘玉英气鼓鼓地说:“你有什么办法?”

  李天行说:“我们全力进攻。我去看住宋庭章,这样就能牵制他们两个人,你们三对二全力进攻!怎么样?”

  潘玉英一想也对,反正也是输,还不如拼一下,就点头同意。当再次开球的时候,宋庭章发现自己的压力陡然增加,李天行抛开球门不守,却把自己盯得死死的,还带上个狗子,等于李天行一个人牵制住了他们两个人,而潘玉英则带着其他人疯狂进攻,他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是,他更明白潘玉英的感受,知道如果自己赢得太过了,潘玉英脸上不好看,不如放他们一马,所以没有马上调整战略。

  可是被对方以少胜多的方法连进三球,红队气势大受鼓舞之后,宋庭章也沉不住气了。虽然此时仍然领先,但是不能让红队有任何机会赶超上来。于是他马上让狗子去支援队友,自己和李天行死磕。场上的形势又恢复了势均力敌的平衡,白队要趁胜追击,红队要背水一战,双方打的极为精彩,把看客的胃口吊得高高的,呼喊声、口哨声,就没歇过,甚至有人把锣鼓都搬来了,锣声刺耳、鼓声震天,把山里的鸟雀吓得一通乱飞!

  李天行心中暗自计较,必须打破这个平衡才有可能反败为胜。于是一边纠缠着宋庭章,一边寻找时机。终于,马球在混战中被打到离他不太远的距离,他立刻拨马飞奔而去,宋庭章反应也快,随后就追。白队的有财从对面冲过来,他的球棒先击中马球,几乎同时,李天行的马也到了,竟然在马球刚刚飞离地面之际,在空中就拦截下来,把球打向对方球门。球落在地上,四周几匹马都冲过来,白队一人先到,挥棒就把球往外打,球高高飞起来,眼看着往宋庭章方向飞去,李天行把球棒扔上去正好拦住木球,木球被撞向天空,李天行策马过去接住球棒,而球还未落地,便挥棒将球打向红队队员附近,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就在大家发愣的时候,李天行策马直插对方防守空白之地,红队队友刚好在寻找传球的方向,随即把球打给他,李天行看准球的落点,早就算好了角度,一棒将球打进球门。随着球的落地,周围叫好声响彻山寨,这是迄今为止最为精彩的进攻和进球,一时间鼓声大作,红队的人立马觉得胸脯都鼓涨起来了。

  这之后,红队队员都自觉地围绕着李天行采取进攻,而白队的人都为传球的路线发愁,一方面是核心人物宋庭章被李天行看死,一方面是李天行手眼太快,只要是他防守的区域,无论是地上的球还是空中的球都可以拦下来,当初玉真只说球棒打人是犯规,所以李天行怎么玩他的球棒都不过分!

  李天行一方面压制住宋庭章,同时还可以随时寻找机会参与进攻,这让宋庭章既愤怒也无奈,只好再让狗子回来,两个人要看住李天行。李天行故意带着他们东跑西颠的,还时不时的制造点混乱,让队友们好好发挥,最终红队以一球反超,赢得了比赛。

  红队队员们兴奋地下了马,对着李天行激动得又是捶肩,又是拥抱,最后还把他抛到空中。潘玉真看在眼里,不禁得意地对元彪说:“怎么样?够精彩吧?”

  元彪却挤眉弄眼地说:“你这个兄弟是出尽了风头,可是,有人可不高兴了!我看你是打错了算盘啊!”

  潘玉真脸色一变,好心情立刻烟消云散:坏了,风头让天行出了,可玉英心里一定窝火,只怕她心里要恨死天行了!

  果不其然,潘玉英勉勉强强接过了潘玉真递给她的什么“奖杯”,随后把奖杯和进球奖励的大洋一并给了队友,然后就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李天行傻乎乎地被大家生拉硬拽地喝酒庆功去了,席上的宋庭章倒是神色自若,还向潘玉真夸赞李天行:“二小姐的眼力真是没得说,天行兄弟不仅骑术高,身上的功夫也很是了得!看来是得过名师真传的!我猜得没错吧?”

  封二当家的也说:“真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要不怎么能入得了二丫头的眼呢?”

  潘玉真笑着说:“大家是借着夸他来夸我呢!那我就以这杯酒,既是为自己,也是代天行敬各位当家的一杯!承蒙大家看得起,你们的美言我和天行愧领了!”说完一饮而尽,笑吟吟地把空酒杯给大家看,大家自然也笑呵呵地喝了一杯。

  潘雷说:“你这个马球比赛不错,既不伤和气,也能在其中操练兵马,有点意思!我看,这玩意我们可以常玩玩。老六是有大将风范的,反应快,指挥得当,不错!”

  元彪附和:“可不是!其实,洋人都是有教练的,就是咱们说的军师,看着不对劲了就给他们支招。咱们比洋人牛,自己就当军师了!六当家的果然不同凡响,我老元佩服!”

  宋庭章马上说:“彪爷,过奖了!再怎么说,也是败军之将,天行兄弟才是有勇有谋,堪当大任呐!”

  潘玉真一笑:“那不过是个玩意,什么胜啊败的,都是为了过节给大家找个乐子!六当家的可别当真!天行眼界浅,孩子心性,没什么江湖经验,将来还要大家多多照应!”

  等散了酒宴,大家都回去歇了,潘雷留下潘玉真闲聊:“你妹子又怎么啦,我看着不大对劲呀!”

  玉真说:“唉,您还不知道她么?还是个孩子,总是这么争强好胜的,风头让人抢了,心里不痛快呗!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潘雷毕竟是男人,天天为山寨操心,哪有心思琢磨小女儿家的心事,于是点点头。潘玉真试探着问:“爹,您觉得天行这孩子怎么样?”

  “嗯,看着稳重,不像是这么大孩子的毛糙样。功夫和心思都好,是个不错的苗子,还是你有眼力!听说你还救过他的命,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你咋对他这么好!”

  潘玉真的眼光有些黯淡:“不知为什么,我看他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很像玉栋,心地善良,可是又好像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我希望我能保护他,补偿当年对玉栋的罪过……”说着,眼眶就湿润了,声音也哽咽难言。

  潘雷叹了口气,半晌才说:“二丫头,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别再折磨自个儿了!那是他的命数!你要这么做能心里舒服些,也随你!”

  潘玉真定了定神,又说:“我先是为了玉栋的缘故,可和天行处的久了,发现他真是个难得的人才!那一身的功夫先不说,做事稳重心细,有担当!就说这次煤矿爆炸的事,他冒死救出那么多矿工,之后的善后也妥当、厚道,不仅平息了众怒,还降伏了那些矿工的人心。我看,天行是能成大事的人。”

  “我听说了,这事确实办得漂亮!不过,这世道,光是厚道、善良,可走不了多远,他不出事,那是因为有你罩着他!听三丫头说,他连枪都不愿意摸。在我们这道上混,不黑、不狠,别说带帮兄弟,就是自己个也迟早要栽!你把他单独放出去试试,吃不开的!”

  潘玉真不得不承认爹的话是对的,可是如果顺着话音说下去,那就对天行很不利了,于是笑笑说:“爹,谁又是天生的将军,不都是一步步历练出来的!天行才多大,以后自然会给他创造机会,您刚才不是也说他是颗好苗子吗?”

  潘雷瞅了瞅玉真,却说:“你不是一心要护着他,你肯让他手上沾血?我看,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也别勉强,后悔一次的事,不要再去做,别跟自己过不去!”

  潘玉真心中有些失落,不仅因为爹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她内心深处的隐忧,也是表明了他对李天行的态度,看来,自己想让父亲能同意和帮助撮合玉英和天行的好事,是别指望了!

  又说了会儿闲话,潘玉真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元彪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切地问:“咋啦,在老爷子那儿碰了灰了?不会吧?老爷子对你可是言听计从啊!”

  潘玉真出了下神,幽幽地说:“你说,将来天行会不会恨我?是我把他带上这条路,就像当初我对玉栋一样?”

  元彪知道潘玉栋的事是潘玉真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而李天行就是潘玉栋的影子,他走过来,用手抚着潘玉真的双肩,以少有的温和口吻说:“就知道每次回来都会勾起你的伤心事。我们是做什么的,天行其实早就知道了,你心里也明白,不说破而已。天行留下来,是他自己愿意的,如果有一天他想走,我们也随他。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强迫他做什么。你对他,比对我都好!我还没抱怨,你可别太过啦啊!他不是你亲兄弟,我可要吃醋了!”

  潘玉真忍不住用手“啪”地拍了元彪的手一下,半笑半嗔地说:“说什么呢!你要再这么说,我立马就去找十个小白脸,让你掉在醋坛子里,腌成酸菜吃!”

  元彪知道自己的插科打诨奏效了,干脆轻浮地用手掐了掐潘玉真的脸蛋,走到对面走下来说:“小白脸哪能降伏得了你这个母夜叉,也就我这样的老爷们行!整个东北,你找找去,还有我这样的纯爷们么?”

  潘玉真“扑哧”笑出了声:“呸!越老越没正经!行了,咱说正事吧。刚才我本来是想说服我爹成全三妹和天行,可是爹的眼睛够毒,他说天行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这事有点难了!”

  元彪说:“咱爹可是老江湖了,看人的本事当然不是盖的!要我说,你干嘛非要撮合他俩?我看三妹和宋庭章挺般配,宋庭章又是六当家,将来两个人也好辅佐玉堂。我要是咱爹,也会中意姓宋的。要是抛开天行,你也会这么想,是不?”

  潘玉真沉默了一下,惋惜地说:“也不是说宋庭章不好,我这个当姐的,总是想把最好的给玉英。玉英性子直,做事冲动,可是心思单纯简单,她要认准了人,那是肯豁出性命的。万一遇着个不专心的,我都不敢想会怎么样。宋庭章人很精明,可城府太深,看不透。天行,我是一百个放心。可惜,怎么就晚了一步!”

  元彪说:“怎么,你还不放心?有爹在,将来玉堂是寨主,那么多人,还有你我,还怕他一个宋庭章能翻出天去!”

  “花无百日好!更何况咱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营当,朝廷还代代更替,小小一个雷公寨能有多长远!当初赫赫有名的殷家五虎,一夜之间寨破人亡!若到那时候,玉英还能靠谁?”

  “你看看,大过年的,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说点吉利的,咱爹寿比南山,嗯,寨子千秋万代!哈哈哈!”

  潘玉真倒是更认真起来:“今天话说到这儿,干脆就说透了挑明了!其实,我最佩服的是公爹,早早给兄弟们和家里人安排好了退路。退路也是生路,做咱们这行的,没有几个好下场,可是有这种眼光和能力的太少了。张胡子能有今天,不也是路选对了!你想想,如果大哥和你还是走土匪的老路,也不过就是经营个寨子,哪里能有今天的格局!咱爹的龙岗村在东北就是个世外桃源,每次看着那些本来有今天没明天的汉子,能够无忧无虑地在田间炕头唱曲侃天,我心里就特别难过,心想,这不就是我们最想过的日子吗?可是咋就这么难?唉,世道乱,我们走了这条路也就罢了,可是总要为以后想想,至少为孩子们想条后路。爹说得对,天行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我看重的就是这一点,将来,也许他能为我们开一条生路,至少我们的孩子可以托付给他,如果玉英也能托付给他,我也就无憾了!”

  元彪听了这番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有你这样的老婆,是我元彪的福气!不过,强扭的瓜不甜,怎么想个法子帮天行一把?”

  潘玉真一时也没主意:“趁现在她和宋庭章还没有挑明,我们找些机会让玉英和天行多熟悉熟悉。我再说服我爹,别急着把妹子嫁出去,争取些时间。但愿玉英能看到天行的好,回心转意,就是她的福气了!”

  元彪说:“眼前不就是机会,玉英的队赢了马球,不是可以到城里找乐子吗?我来安排,保证给他们两个特别关照。不过,你是不是也点点天行,让他机灵点,别辜负了咱的美意呀!”

  “明着说怕是不行,最好安排点故事,自自然然的,让玉英改变对天行的印象!”

  元彪说:“这个我在行,你就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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