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大家终于能够亲眼看到屡败日军的那支传奇骑兵,却不料,看到的不是整齐威武的军容,竟然是一支不伦不类的奇怪队伍,甚至连军服都不一致,尽管多数人穿着藏蓝色骑兵军服,那却不是正规的国军军服式样。也有一部分人穿着国军骑兵军装,另有部分人依旧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原来,尽管叶枫已经提前准备,还是有部分刚刚加入的人没分到军服,而归附的原国军骑兵自然没必要更换。其次,武器更是五花八门,虽然多数人也配带着军刀,可是也有不少人拿着长枪、宽背大刀、类似关公的偃月刀、弓箭、流星锤等等,简直就像是唱大戏的。不仅如此,甚至连队形也站不齐,还不时有人摇头晃脑地窃窃私语,有人咧嘴傻笑,有人东张西望,甚至打喷嚏、放屁,简直有些不堪入目,和大家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于是,那个流传甚广的绰号“胡营“不约而同在大家的脑子里闪现,果然是名副其实,胡子的大营啊!
李天行心里清楚,骑兵营本来就是仓促成立,现在又刚刚扩充成骑兵团,招收的大都是江湖人士,这样一支临时拼凑的队伍,能安静地站在这儿就不错了,肯定让这些正经的军人看不上眼!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只要这支军队能打仗,随便怎么笑话,胡营也好、骑兵也罢,他才不想争什么面子里子的!
不过,郝仁和眯着眼睛看得认真,他对李天行说:“听说你的骑兵营组建才一个多月,就和日军骑兵交了手,还是大获全胜,真是不简单!连日军中将菊代一男亲王都是手下败将,可见人不可貌相。你的骑兵看起来装备不足,也没有足够的正规训练,但连打胜仗却是事实。李团长,能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李天行倒没想过这个问题,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个,其实,两次交锋,我们打的都是伏击战,敌人轻敌冒进,被我们打个措手不及,才能以少胜多。至于装备和训练方面,正因为不足,才尽可能扬长避短,顺势而为。他们中不少人都是带着功夫的,让他们各自使用趁手的兵器,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还有,大家都是对小鬼子恨之入骨,虽然阵容不齐,但人心齐才是更重要的!”
“说得好!这样一支队伍,一般人可镇不住!更别提还能带着他们打胜仗了!今后有机会,我可要好好开开眼,看看李团长是怎么带兵的!”
就在大家紧张的备战之中,敌人进军的速度也不慢,终于,日军离齐齐哈尔的第一道防线不远了。根据作战计划,元龙下令,在齐齐哈尔南面,本庄师团进军的必经之路,设置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是凌江桥和冰冷刺骨的凌江。为了阻止敌人的装甲部队和大队人马从桥上快速通过,元龙不得不下令炸掉这座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古桥,以并不宽阔却芦苇遍布的凌江为天堑,江北岸筑起防御工事作为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设在二十多公里开外的凌江站,一个铁路站台,沿铁路线修建防御工事,附近有树林可以利用做纵深防御。第三道防线设在离长春不远的悠悠屯,这里是攻打齐齐哈尔的必经之路,地势高,居高临下,两边有山林,易守难攻,屯子不小,城墙不高但很结实,房屋林立,已被打通,预备巷战据守。
元龙把临时指挥部设在离凌江北岸不远的村子里,小树林内埋伏着李天行的两个营骑兵,负责策应江北岸左中右的阵地。另外,还有两个营的预备队,以及炮兵连都设在便于隐蔽的树丛内。正在指挥部的李天行突然听到一阵嗡嗡的异响,对旁边的莫连山说:“莫营长,你听到什么了吗?奇怪的声音。”
莫连山侧耳听了听,一脸茫然:“没听到什么啊?”
李天行有些疑惑,继续仔细听,那声音在逐渐变强,他起身走出门,站在院子里,过了一会儿,声音更大了,院子里的士兵也听到了,声音是从天上传过来的,很快,有个参谋大声说:“飞机,鬼子的飞机!”
果然,一架飞机出现,竟然冲着村庄俯冲过来,大家喊叫着躲避,可是飞机除了飞得很低,没有投炸弹或者开枪,只是在附近不断低飞盘旋。李天行突然想起来以前在山海关也见过飞机这么飞。有人大喊:“是侦察机!隐蔽,不要暴露我们!”飞机像是只讨厌的大苍蝇“嗡嗡”了一阵子就大摇大摆地飞回去了。
李天行进屋后对元龙说:“师长,他们的侦察机发现这里驻军,可能会判断出我们的指挥部在这里,这儿怕是不安全,要不先挪到林子里以防万一?”
一个参谋也说:“飞机飞得那么低,估计我们已经暴露目标。这儿离对岸也就六七公里,在野战炮的射程之内,太危险了!要不再往后退退?”
元龙看着地图,指着一处说:“立刻把指挥部和所有预备队都撤到这个山坡后面的树林里,大炮打不到。重炮连原地不动,一定要隐蔽好。”
大家接到命令赶紧行动,指挥部刚刚到达转移地点,天上十几架轰炸机带着巨大的噪音飞到了村庄上空,几十枚黑乎乎的炸弹从天而降,小村庄瞬间陷入一片火海硝烟之中。飞机反复轰炸了几次,眼看小小村落已经陷入火海,轰炸机又呼啸着向树林中投入炸弹,好在林子还算密实,难以看清地面目标,扔了一阵子炸弹,几个轰炸机向江北岸阵地飞去,很快江北阵地沿岸也陷入了硝烟之中。看来,正式攻击要开始了。日军果然有飞机助阵,大家都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江北岸的阵地分成左中右三个阵地,其中中部阵地是主阵地。此时刚刚进入十一月,江面虽还没有冻住,但已经冰冷刺骨,部分地方也已经结了大片冰茬。士兵们奉命在战壕里随时待命已经好几天了,大家整日在刺骨寒风中苦不堪言,甚至希望战争赶快开始,无论生死有个痛快的了断,也比在无尽的冰冷中冻死强。
战争就这样在焦虑的等待中说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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