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墙处再次传来定点爆破的接连巨响,缺口处残留的矮城墙在浓浓的硝烟中终于匍匐在地,一条碎砖铺就的长坡横贯在城墙底部,坦克的履带毫不介意地如履平地,鱼贯而入。驾驶舱里的鬼子仗着刀枪不入的优越感,炮口和机枪对着前面脆弱的血肉之躯肆无忌惮地开火,局势瞬间逆转!
坦克对于中国士兵来说,就是一个醒不了的噩梦,拿着枪的士兵对于坦克,就跟手无寸铁没啥区别。看着刀枪不入的庞然怪物,一边打炮一边扫射,将活人碾压在履带之下,国军士兵们不得不胆寒,眼见坦克隆隆迫近,士兵们的神经崩溃了,掉转头向后面的巷道中跑去。
十几辆坦克从城墙豁口鱼贯而入,直接炸掉拦路的路障,碾过废墟,甚至废墟上已死和未死的躯体,后面跟着步兵,脸上都带着胜利的亢奋。
李天行在路上碰到去拿汽油弹的鸡头,知道势态紧急,吩咐他分出一部分汽油弹,在东大马路口等着,自己返身到花鼓市叫上人赶往东大马路,和十几个懂功夫的,穿檐越脊回到东大马路口,半路上就远远看到坦克在步兵的护卫下向市中心方向而来。
东大马路是一条通往市中心的主路,路面宽阔,能并排行驶两辆坦克还绰绰有余。李天行估计坦克会选择这条马路,虽然这条路上已经设了层层关卡,但对坦克来说作用甚微。
鸡头带着人在大马路口等着,一见李天行就说:“李团长,鬼子已经突破了几处关卡,吕副营长也被炸伤了,他们都是退下来的,吕副营长让我们都听你的指挥。”
李天行顾不上询问吕良诚的伤势,立刻把人分出三组,会点功夫的负责埋伏在屋顶上投弹,第二组负责地面阻击日军步兵和投弹,鸡头带着第三组负责保证汽油弹的运送。
日军的坦克排成两列,在东大马路上如入无人之境,日军步兵走在旁边和后面,一部分负责护卫坦克,其他的时不时地分出去到岔路口搜索守军。
李天行让大家分到马路两边埋伏。由于一路上,日军碰到的都是横在街心的工事和关卡,坦克一通炮击和机枪扫射,工事就变成齑粉,没遇到像样的抵抗,这让他们自己的心态都很轻松,以为胜利在望。
李天行把重点放到第一排的两辆坦克上,他藏身在路边一个二层楼的饭馆屋脊上,眼看着坦克刚刚开过去,李天行连续扔了两个汽油弹,分别落在两辆坦克上,火焰随着汽油的迸溅和渗透瞬间把两辆坦克吞噬在烈焰中。没等坦克兵和步兵反应过来,子弹和手榴弹从旁边的院子、巷子里飞出来,更多的汽油弹纷纷飞向坦克。爆炸声、枪声乱作一团,多辆坦克起火。
李天行又扔出去两个汽油弹,两辆坦克上烈焰腾空,坦克座舱的盖子掀起来,日本兵慌乱地要逃命。李天行一枪打到他的后心,鬼子应声掉下去,随即一个手榴弹也落入舱口,巨响过后,这辆坦克彻底变成火球。同时李天行自己也立刻成了靶子,手枪、步枪的子弹纷纷飞来。
李天行敏捷地几个翻滚到了房檐尽头,一只手勾住屋檐边缘,身体悬空,利用屋顶和墙面形成死角避开子弹,瞅准机会探身扔出手榴弹,炸伤了另一个要逃出来的坦克兵。却不料后面坦克已经瞄准了他的方位,两发炮弹向小楼飞来。爆炸前后相随,小楼在硝烟中坍塌。李天行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到半空,连同砖瓦断木一起落到的旁边院落的天井里。
李天行从地上爬起来,庆幸携带的四个汽油弹都扔出去了,否则自己很可能会被烧焦,除了几处被碎瓦划开的口子,没什么大碍。耳听得外面枪炮声响成一锅粥,赶紧跳上房顶观察局势。势态比预想的糟糕。
日本兵吸取了悠悠屯的那次惨痛教训,坦克前后之间保持着五到十米的距离,不像上次,因为大意和急于追击而几乎首尾相连,且街道狭窄,一旦出事,便动弹不得,连射击角度也大打折扣。
这次,虽然成功炸毁排头的几辆坦克,可是后面没有中弹或者受创不重的坦克不仅可以立刻瞄准目标实施炮击,还可以炮击两边的房屋,绕开燃烧报废的坦克,从两边的废墟中继续开进,使得李天行他们的反坦克袭击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正看着,炮弹破空的尖啸倏忽而至,刚才炮击小楼的坦克一直盯着小楼附近,看到房顶有人头晃动,立即瞄准射击,炮弹擦着屋顶打入旁边的院落,紧跟着第二发炮弹正中李天行待过的屋顶,接连六七发炮弹落在左近,将小院和相邻的房屋炸成一片瓦砾。
李天行迅速撤离临街地面,寻找附近的鸡头等人,可是巷道里也开始了混战,大量日军涌进巷道搜寻抵抗的守军。他们发现巷子里似乎空无人迹,可是前后左右都冷枪不断,好像每面墙、每间屋子里都有眼睛和枪筒等着他们。于是他们不敢分散,以小队为单位,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攻克。然而,他们又愤怒地发现,这里的院子房间都被打通了,跟迷宫一样四通八达,蜘蛛网一般,他们总是跟在守军后面苍蝇般地乱撞,而总有冷枪打过来要了同伴的命。
李天行一眼看到三个国军士兵在院落间穿行,后面一队日本兵在追,附近的院落中也有日本兵在搜索,很有迎头撞上的可能。此时他藏身的屋檐下刚好有一队鬼子经过,李天行也等不及他们走过,一边在屋脊上穿行,一边用手枪接连袭击追击自己人的那队鬼子。他的枪声一响,附近的鬼子辨识枪声来源,很快发现屋脊上的李天行,哇哇叫着边打便围过来。李天行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几个纵跃摆脱掉追击,跳到那三个国军士兵藏身的院落,几个人一照面,原来正是“鸡头”他们,“鸡头”的腿流着血,被同伴搀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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