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行骑着马下了校场,场上再次鸦雀无声。
他策马走近维克托莉娅说:“维克托莉娅夫人,我代表独立团的所有官兵,感谢你的慷慨馈赠!”说罢,在马上向她敬礼。
维克托莉娅笑着说:“不,是你的勇士征服了我。你该谢谢他和他们!如果将军能让我有幸看到你的骑术,那将是我的莫大荣幸!”
李天行退无可退,只好说:“我的骑术没什么特别,和他们是一样的。夫人一定要看,那我就勉为其难吧。”他只想敷衍了事。
可是葛钺不这么想,独孤峰也不这么想。葛钺想给独立团的人打气,早就想让李天行展示一下他的骑术和功夫,可是李天行最讨厌的就是在众人面前炫耀展示,他就一直没勇气提。独孤峰现在感觉爆爽,觉得从前的那个神箭手又回来了,就想借机让李天行也恢复他从前的豪气。
葛钺在独孤峰耳边嘀咕着,独孤峰咧嘴笑了,竖起大拇指,再拍拍胸脯:“葛大哥,放心!看我的!”
场上只剩下李天行一人,维克托莉娅本来要把蜜枣给他,却被他婉言拒绝了,看他兴致不高,维克托莉娅还担心李天行不会展示他的真本事。
李天行空着手,让人在地上随便扔了些东西,他策马跑过去,身体几乎倒挂,把东西一一捡起来,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做得好像很随意。然后就是蹬里藏身,飞身下马再飞身上马这些别人看起来很难,对他都是家常便饭的动作。
当李天行正琢磨着要收场,独孤峰突然闯入场地,大喊:“师长,看箭!”搭弓就是一箭,这第一箭本来就是个提醒,故意射偏,李天行听声辨位,轻易躲过,刚想说话,第二箭就跟着来了,正对眉心。李天行一个后仰,箭又走空。
李天行明白了独孤峰的意图,策马跑起来。独孤峰也策马跑动,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箭,这一箭要是躲,他的马就可能中箭,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但见李天行一个闪身,空手抓住飞向马脖子的利箭。还没来得及扔掉手中的箭,下一箭就到了面前。
李天行顺势用手中的箭打落了那支箭,刚坐稳,两支连环箭就追魂索命般地到了。李天行身体后倾躲过一支,将另一支箭抓在手中。
两匹马在校场中风驰电掣,独孤峰看准机会,两支箭搭在弦上同时离弦而去,李天行反手就把手中的箭扔出去,半空中撞击一对羽箭双双落地。
场上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独孤峰似乎更加疯狂,手上的弓弦再次拉满,三支箭对着拨转马头的李天行呼啸而去!三支箭分别锁住头、胸和腹三处,李天行却鬼魅般从马背上消失,三支箭全部走空,那匹空马冲着独孤峰飞奔而来,眼看就要两马相错,一个人影从马腹下腾空而起,坐在马鞍上,一勒缰绳,马前蹄腾空,对天嘶鸣,再落下时,两人已经是面对面。
独孤峰讪笑着:“师长,我输了!师长的功夫不减当年!我们就是想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给骑兵团的兄弟们打打气!”
“兄弟们,你们看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师长!他是我们从前骑兵团的团长!他的威名在东北,在苏俄,还会在新疆,让所有的敌人闻风丧胆!跟着这样的师长,你们有没有信心!”葛钺赶紧煽风点火。
已经看傻了看呆了的官兵们如梦方醒,卯足了劲大喊:“有!有信心!”
校场外,维克托莉娅已经如痴如醉,她今天可是过足了瘾,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那个难以置信的人,完完全全成为她梦中的勇士。
校场的欢声雷动渐渐远去,李天行带着大家往回走,维克托莉娅好像变了个人,温顺乖巧地如一只小猫,紧紧跟着李天行的马,眼睛不断瞟着他的侧影,被失了魔咒般浑浑噩噩地跟着跑回来。
回到营地,一下马,李天行就礼貌地下了逐客令:“维克托莉娅夫人,真对不起,我军务繁忙,不能再陪着夫人了。感谢您今天的到来。”
维克托莉娅好像喝了酒,微醉的状态,脸颊泛红,半梦半醒地说:“将军,那我就告辞了。记得明天,我恭候将军大驾光临!”
李天行愣了一下:“明天?夫人不是说,要捐赠战刀给我们?还有必要去吗?”
维克托莉娅眼神含情脉脉地说:“是捐赠!可是将军还是要去看看货啊!尺寸、样式、品质都不一样。将军放心,我不会把不好的刀给你们,只要将军看中了,不惜成本,我说到做到!”
李天行灵机一动说:“那这样,我派葛团长去,骑兵团的事他能做主,他选中就行。”
维克托莉娅的眼神变得狡黠:“将军,我们说好的,您不会出尔反尔吧。这可是我们的第一笔生意,您不是也想有个好的开始吗?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至少要先去我们商行看看,也让我有机会向将军更全面地介绍我们的情况,可以吗?”
李天行被她步步紧逼着退到角落里,忍了又忍,还是败下阵来:“好,那就明天上午,我去你们的商行。”
“好,将军,不见不散!”维克托莉娅暧昧地道别。
看到她终于转身离去,李天行松了口气,突然发现身边的人眼神怪怪的,似乎都忍着笑又不敢笑的怪样,压抑的憋屈爆发了:“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马,把马牵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手里还攥着马鞭,气呼呼进了指挥部,迎面差点撞到站在门口不远的林秀川。
李天行闷闷地说着:“先生,什么时候到的?”闪身走到桌子前,马鞭往桌子上一扔,拿起桌上的凉茶就喝了个干净。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林秀川虽不知道具体发生的事,却把刚才的情形看在眼里,自然看出了这里面的微妙意味!他稳稳当当地坐在李天行对面,含笑看着李天行。李天行本来心里发毛,被他看得更是焦躁难耐:“先生,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林秀川认真仔细地端详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有,还真有!”
李天行以为是在马场溅上了泥点,赶忙用手抹了抹,问:“没了吧?”
“你擦不掉!那是几个字,命犯桃花!你要走桃花运了!”林秀川带着戏谑的微笑说。
李天行又被愚弄了,哭笑不得,眼神带着无助和乞求看着林秀川:“先生,您就教教我,我怎么就说不出狠话呢!我从来没这么窝囊过!得想个法子,以后怎么办?”
林秀川揶揄道:“哎呀!让我说什么好!你走了桃花运还在这得好卖乖,让那些吃不着葡萄的人得多酸呐!”
“先生!”李天行有点恼,“我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您不知道,她有多过份!一会儿一个,我能有这个荣幸吗?我、我能说不吗?我是真想说不,可就是说不出来!我是真的没辙了,算我求求您,大慈大悲,就给个锦囊吧!要不,我干脆再弄折这条胳膊,好歹还能有几天安静日子过!”
林秀川看他是真急了,也不逗他了,平和地问:“她来干什么?”
“一开始是要谈生意,想卖军刀,我就见了。说好了明天去看货谈价钱,谈完了,还不走,非要参观军营。我就带她去了葛钺那儿。然后,独孤峰射飞了她的帽子,她就送给咱装备一个团的军刀……”
“等等!等会儿!什么个意思?咋回事?”林秀川不由得身体前倾,打断李天行的话,瞪着眼追问。
李天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软在椅背上,仰着头,翻着白眼,大喊:“锅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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