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瓶伏特加端上来,放在茶几上,侍者拿了两个杯子,可谁都没去碰。李天行和巴甫洛夫斯基各自拿了一瓶,侍者打开塞子,李天行举起酒瓶示意,巴甫洛夫斯基也举起了酒瓶,带着骄傲和蔑视,仰头就往喉咙里倒,李天行也对着嘴喝,咕嘟咕嘟的。侍者看得眼睛发直。
很快,两个瓶子就这么空了,巴甫洛夫斯基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眼神有点离散,使劲将酒瓶放在桌上,幸亏酒瓶的玻璃很厚,发出巨响后竟然没碎。
李天行把空酒瓶轻轻放到桌上,微笑着说:“这个酒才叫酒!上校,要不要再来一瓶?既然夫人这么慷慨,我们就一次过足了瘾!”
巴甫洛夫斯基的手一挥:“打开!”
侍者上前把两瓶酒的塞子拔掉,继续瞪着眼看热闹。
两人拿起酒瓶,示意干杯的动作都免了,直接仰着脖子灌。
巴甫洛夫斯基喝到一半的时候,酒瓶子开始有些不稳,时不时地洒出来一些,酒顺着嘴、下巴、脖子流到身上,撒到地上,有些不雅。李天行却和第一瓶一样,稳稳地,酒徐徐而入,一滴不撒。
等两个瓶子再次空了,巴甫洛夫斯基拿着酒瓶子,身体摇晃着靠在了靠背上,说话不太利索了:“再,再来一瓶!???”竟然母语都出来了。
李天行把第二个空瓶子轻轻放在第一个瓶子旁边,点头微笑:“好!我们一定要尽兴!”
维克托莉娅不动声色:“再拿两瓶来!”
侍者答应着去了,一会儿回来,托着两瓶酒,放到桌上,然而,巴甫洛夫斯基的鼾声已经响起来了,空酒瓶子松松地握在手里,随着大肚子上下起伏,估计掉下来是迟早的事。侍者赶紧把酒瓶子抽出来,放到空托盘上,又收了另外三个空瓶子,瞄了一眼李天行,见他脸色如常,依然安静地坐着,好像刚才喝的不过是两瓶水,心里不禁大为惊讶!
就是两瓶水,一下子灌进去也不会舒服,此时李天行正在暗自运功把酒逼出来,手心已经都是汗,额头也渗出细汗。
维克托莉娅不知道李天行的秘密,大为惊讶他的酒量,即使是善饮的俄罗斯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这个人怎么随时都会令人惊奇!维克托莉娅带着一丝崇拜的眼神看着安静的李天行,发现他的额头有汗,不禁关切地问:“将军,要不要到旁边屋子里躺一会儿?你喝得可真不少!真是让我太意外了!”
李天行已经逼出了一半的酒,可就算还有一半,也够人受的,能安静躺一下最好,但他怕节外生枝,便说:“谢谢!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好。”
对面的巴甫洛夫斯基鼾声如雷,维克托莉娅苦笑着说:“这里实在太吵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李天行也不想听那个人恐怖的鼾声。
李天行站起来,还在暗自逼酒,略有微醉,但步履如常,令维克托莉娅深感惊讶:“想不到将军的酒量这么好!将军总是会有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不知道将军还有多少神奇之处,我实在是太期待了!”维克托莉娅边说边过来挽着李天行往外走,李天行还是觉得别扭,却只能忍了。
两个人出了偏厅,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林秀川,正在和两个人谈笑风生,看到他们,笑着迎上来介绍:“将军,遇到老乡了!来认识一下,这位是省政府办公厅主任秦川,秦主任,这位是省政府机要秘书室主任,钟雨山,钟主任。秦主任可是将军的老乡啊!”
秦川首先殷勤地说:“能在这里见到李将军,可真是我们的意外之喜啊!都知道将军为人低调,想见一面都难呐!”
“是啊,将军自庆功宴后,一心扑在军务上,义勇军如今是威名赫赫,大家一直想给将军道喜,都苦于没有机会!”钟主任也立刻有所表示。
李天行淡然一笑:“秦主任,钟主任,幸会!秦主任是东北人?”
林秀川忙说:“误会了!秦主任是甘肃人,家在兰州的。将军不是说,小时候也在崆峒山待过,算是半个甘肃人。所以,你们也算是老乡了!”
李天行心中暗想:先生不会随便和人拉关系,这两个都是省政府的,一定是想在黄继仁身边寻找缝隙吧。于是也就客气地说:“那我们还真是老乡了!我从小在崆峒山长大,一转眼,出来差不多十年了,还真是挺想回去看看的。秦主任也出来很久了?兰州还有不少亲人吧?”
“我都出来有快二十年了,这些年东奔西走,没回去过几次。家里老人已故,就是些老家人了。人年纪越大,就越想家,连吃饭的口味都变回去了,就想着拉面和疙瘩汤,比山珍海味都香!”秦川即有真实的感受,也有借此博得李天行好感的意思。
李天行一笑:“我最想吃的是山里的蘑菇野菜汤,就着馍,家的感觉。”脑海里又出现了几乎快要遗忘的那个小院落,那个打着太极,诵着道德经的太师父。
“说得好!家的感觉,什么都不如家好啊!”秦主任感慨地说。
“听说将军有一身的高功夫,崆峒山可是道家圣地,想必将军也是从小苦修,才有今日之成就吧。”钟雨山对李天行的过去很感兴趣。
李天行却不想把话题集中在自己身上,反问钟雨山:“钟主任是哪里人?”
“我,哎呀,我的家可就远了去了,我是贵州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离家那么远,跑到大西北沙漠里来了!没办法,这世道活着不易,哪儿有饭吃,就在哪儿瞎混呗!”
“钟主任谦虚!您可是曾经跟过汪院长的得力干将,秦主任也是北伐革命的中坚,咱们省政府里可是卧虎藏龙呐!”林秀川不失时机地恭维,顺带着扯出省政府的话头。
“听说黄主席也参加过北伐?”维克托莉娅一直没说话,但一开口,就让林秀川暗自感激,也暗自惊心:这个女人太精明了,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此时,她有心相助,但若有一日,反目成仇,就是个大麻烦!
“是啊,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后来,黄主席到新疆,写信让我也来,我推辞不过,就来了,一晃,也有几年了。”秦主任说。
“这么说,你们可是老战友,老搭档了!一段佳话,一段佳话啊!”林秀川恭维着,却暗自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嗨,我怎么能和黄主席比,我不过就是凭着张老脸,混日子罢了!”秦主任谦虚着,言辞里未必没有些许酸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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