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川出去了,临走和锅子耳语几句,锅子慌慌张张进来,看着一地的东西,急赤白脸地说:“我就听到里面声响不对!又不敢进来!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师长,我扶着你去躺会儿吧!”
李天行已经站起来,吩咐道:“锅子,你把这儿收拾一下,我去歇会儿,一小时后备马,一定叫醒我!不能耽误事!”
午后,李天行带着警卫上马,马踏烟尘匆匆而去。
维克托莉娅站在门口迎接李天行,她穿了一件蓝白搭配的蓬松纱裙,她的长发还是高高盘起,金黄色的发髻上别着钻石镶嵌黄金打造的皇冠头饰,她是这里的公主,美艳、骄傲,等着梦中的白马王子。
终于,她看到李天行来了,竟然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几日前,在林秀川的婆婆嘴唠叨下,他定制了一身青色、一身白色两套西服。今日出门,林秀川特意嘱咐说今早起了一卦,利在西方,西方色白,应当穿白色的。李天行无所谓地穿了,还开玩笑说:“如果哪天利在南方,是不是还要穿一身红色?”同时联想到了曾经吃过的那种味道独特鲜美的俄罗斯红肠,感觉怪怪的。
林秀川没有同行,他早已经放开手,让李天行自求多福!
当李天行出现在视线里,维克托莉娅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那个一身戎装、不苟言笑的将军?这就是那个空手夺箭,孤身犯险的勇士?那一身白色的西服,裹束着的分明是一个毫无杀伐之气,清秀俊朗,腼腆纯净的青年,就像是从一个遥远神圣的国度而来,不带一丝凡俗浊气,真的就是维克托莉娅梦中的天使,梦中的王子。
直到李天行来到她的面前,维克托莉娅的魂魄还悠悠荡荡归不了位!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朱唇微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李天行本来就浑身的不自在,让她看得更浑身长草,只好先开口:“我们可以进去吗?维克托莉娅夫人?”
“当,当然!将军!”维克托莉娅有些口吃,有点慌乱地转身,挽着李天行往里走。
当她触摸到李天行,感觉一颗心终于回到了现实,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将军!看到将军穿着西服而不是军装,一时震惊!我失态了!对不起!”
“是我这个样子吓到你了,该是我说对不起!”李天行自嘲。
“的确,将军真的吓到我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是个军人!应该说,你是个天使,一个和平天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这样的华丽转身不只会吓到我,还会吓到在场的所有人!”维克托莉娅恢复了伶俐的口齿,说的却是真假难辨的真心话。
李天行是当着恭维话来听的,他的火候比林秀川还差得远。
舞会刚刚开始,重要人物还没有到场。维克托莉娅几乎把正事给忘了,忘情地邀请李天行跳舞,一支连着一支地跳,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其它任何人,只有旋转的世界,和那个梦中的王子。
李天行有些尴尬,他可以注意到周围无数双眼睛像手电一样对着他们俩扫来扫去,而维克托莉娅也和平时不一样,眼睛总是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眼神好像做梦一样。他开始后悔听林秀川的话,什么西方色白,自己都快被这身衣服给挂起来当展览品了!
又一支舞曲终了,李天行赶紧说:“夫人,不知道你说的那位客人到了没有,你是不是要去招待一下。”
维克托莉娅根本不知道舞曲结束,还按照节奏要继续,听李天行的提醒,她可算是想起来了,忙停下来,不免尴尬地说:“抱歉!那将军请稍候,我去看看!”
两人分开,李天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不坐还好,刚坐下来就觉得胸口沉闷得有点呼吸不畅,招手要了冰果汁还没喝两口,就有几个人过来打招呼,李天行只好跟他们闲聊,暗自调整呼吸,希望把这种不适压下去。
没过多久,维克托莉娅回来了,身边是一个身材略矮,体型健硕的中年俄罗斯男子。几个人识趣离开,李天行微笑示意。
维克托莉娅介绍:“这位就是东北义勇军的师长,李将军。这位是我们苏联红星报社的社长,彼得先生。“
李天行熟练地说着场面话:”见到你很荣幸,彼得先生。“他心里暗自警惕,正如林秀川所言,维克托莉娅认为重要的人物,绝不会仅仅像是表面上的头衔那么简单。
“哦,见到将军是我的荣幸!没想到,将军这么年轻,一般人在你这样的年纪,能当个上尉就不错了,可你已经是将军!维克托莉娅夫人跟我说了你很多传奇的经历,让我非常的震惊,也十分的仰慕!”
“社长过誉了!我就是个军人,很多事都是被逼出来的。如果没有战争,我更喜欢做个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
“将军是个和平主义者!真是难得!老百姓都是不愿意打仗的,因为打来打去,死的都是老百姓,不是吗?可是,这个世界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息过,因为总有人愿意打仗,为了土地、为了金钱、为了权力,甚至,为了美人!”彼得边说边看了看身边的维克托莉娅。
“社长大人,战争可不是女人的错,这么说可太不公平了!”维克托莉娅春风拂面,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
“不是美人的错,那就是美丽的错!夫人的美貌有点危险,就算不能引起世界大战,引发局部战争还是大有可能的!”彼得带着恭维地调侃。
“那......我就让李将军来保护我!将军,你不会用美人来换江山吧!”维克托莉娅真假难辨地表白。
“愿意保护夫人的大有人在,只怕还轮不到我,敌人就被打跑了!”李天行调侃着。
“李将军对剿匪怎么看?既然你们已经有了骑兵,是不是就要开始动手了?”彼得突然转换话题。
李天行有所警觉,不动声色地说:“剿匪是迟早的,南京有命令,新疆老百姓也是不堪其扰!但是我们的骑兵刚成立不久,有待训练,一旦准备充分,必然不负新疆各界的期望。”
“将军觉得哪股土匪是最令人痛恨的?新疆境内有六股大的土匪,他们的实力可都不弱。而且大部分都在沙漠里。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一举歼灭?”
“既然剿匪,只要是匪,不论大小都要消灭。至于先后次序,那就是军事机密了。恕我不方便详谈。我也知道,土匪能屡剿不尽,必然有他们生存的办法,这就是我们要认真准备的原因。既然剿,就要有成效。彼得先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中国有句古话,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就是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攻克难关。彼得先生关心剿匪的事,必然是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李天行把皮球踢给了彼得,维克托莉娅赞赏地看了看李天行,她发现这个人的变化越来越大了。
“哦,将军真是高看我了。我是个写文章的人,对军事可是一窍不通。我很想看看传说中的义勇军勇士们的伟大功绩。到时候,你们剿匪成功,我要亲自写一篇报道,把你们的事迹告诉给苏联人民,让他们知道在中国,有这样一群士兵,有这样一个将军,造就了怎样不可思议的战绩!”彼得说得冠冕堂皇。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们去征战沙场,扬名立万的事就全靠彼得先生大笔一挥了!”李天行豪放地说。
“来,让我们举杯,预祝将军马到成功!”维克托莉娅恰到好处地推高气氛。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维克托莉娅要带着彼得离开:“彼得先生,我再给您介绍几个新疆知名报社总编。对不起,李将军,我暂时失陪!”
李天行本来想见了这个彼得就走,但此时不好开口,只好说:“夫人,彼得先生,请便。”
他们一离开,立刻就不断有人过来套近乎,李天行心中叫苦,暗自琢磨着要找机会溜掉。终于有了个空挡,李天行叫了个侍者过来:“请和维克托莉娅夫人说一声,我今天有事先走了。”留下口信,李天行往门口走去,迎面两个苏俄男人走过来,显然是冲自己而来,避开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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