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回到了自己的雀园,这里只剩下哈孝武,其他佣人保镖已经都跟着花想容回到了花家,小院恢复了曾经的清净。
“小武,怎么回事?詹站长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被捕的?”李健迫不及待地问。
“说是站长亲手暗杀一个大汉奸,任务是成功了,可是事后,站长不知怎么的,竟然把自己的手枪送给了一个相好,那个女人还拿给别人炫耀,结果事情就败露了,76号顺藤摸瓜抓了站长,现在生死不明。”
李健听着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把凶器送人!他接着问:“上海站怎么样了?”
“站长被抓,大家都立刻转移,所以我们发出的请求很长时间没有回音。刚刚得到指示,新的站长不日会抵达上海主持工作,我们的事要等新任站长的指令。”
李健无可奈何。
“大哥,你说站长要是活着,会不会叛变,把我们供出来?梁站长让我们暂时躲一躲。”哈孝武不无担心地说。
李健想起詹俊辉曾经说过,只要被捕,要么是被折磨死,一旦叛变,就上了军统必杀名单,心中不免难受。往事仍如昨日,当初从重庆一起到上海的行动队,如今却只剩下自己、梁栋和华雨了。
他想了想说:“小武,你立刻隐蔽,我就说你到杭州去玩了。”
“那你呢?”
“我走不开,见机行事吧。”
“那我也不走。你才从警察局放出来,我就突然不见了,多少也让人怀疑。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什么事,要招早就招了,詹站长不会那么软骨头吧!”
李健沉吟片刻:“我随机应变,你还是躲一躲。”
“要不,我再去问问梁站长,有没有新情况。”
“也好。路上小心!”
等到黄昏将至哈孝武才回来,也没带回新的消息,两人无心做饭,出来在小摊上随便吃点,回去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那条路,远远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却不见那个老人。走到近前,那个女孩子依然是脏兮兮的脸,看到他显然也认出来,眼神胆怯中带着一丝求助。
李健问道:“小姑娘,你的奶奶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孩子迟疑了一下,突然跪下来央求:“好心人,求你救救我奶奶,她病了,我们的钱都看了病,可是还是不好!求求你救救她!”
李健立刻说:“别着急,带我去,你住哪儿?”
孩子赶忙站起来:“先生跟着我,不远。”三人一路而来,到了一个杂乱的穷人聚集的地方,在一个用树枝和破木板搭建的小窝棚里,老人躺在破席子上,没有床,席子下是草窝子,窝棚仅够两人容身,连腰都直不起来。
“奶奶,那个好心人来了,您有救了!”小姑娘过来轻轻摇晃着昏睡的老人。
老人微微睁开眼,颤声问:“谁啊?”
李健凑近说:“老人家,我们见过。我懂医,先给您号个脉行吗?”
老人含糊地应着:“哦,麻烦您了。”
李健搭着脉,感觉就是风寒,大概是拖得久了,肺火重,身体虚弱,回头对哈孝武说:“小武,你去请大夫,我带她们回家。帮我一把。”
然后对老人说:“老人家,去我家,让大夫看看,吃药养几日就好了。”说着就让哈孝武帮忙把老人扶起来。
老人惶恐,喘着说:“这可使不得!我们穷,没钱,不能麻烦你啊!”
李健把老人背到背上:”钱不重要,养好了身体,您的小孙女还要您照顾。放心吧。“
又对小姑娘说:”跟着我,你奶奶的病不重,别担心。“
小姑娘怯怯的跟在后面回到了小院。
哈孝武很快带着大夫来给老人诊治,李健看看瑟缩着的小姑娘,吩咐哈孝武:”小武,去买些吃的。“
等大夫看了病,再抓药,李健刚把药熬上,花家的人急急地跑来说:”先生,你快去劝劝小姐,她喝酒喝得太凶,这么喝身体要喝坏的。“
李健无奈,只好吩咐哈孝武看着药,自己赶去花家,还没进屋,就闻到冲鼻的酒气,进去一看,花想容一个人正对着酒壶灌酒,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
“容容,别喝了。”李健过去抢下酒壶。
醉眼迷离的花想容看着他,口齿不清地说:“假的,你是假的!过来让我碰一下,是不是一碰就不见了?”
她的醉话李健不理会,对外面喊着:”来人,扶小姐进去休息。“
两个丫头进来,逡巡着不敢靠近:“小姐不让我们动,一靠近就打人。我们怕……怕小姐动枪,没办法才去叫先生过来。”
花想容摇摇晃晃要站起来,一个踉跄要摔,李健赶紧扶着,花想容抓着他的手臂,然后合身靠在他身上,用手拍着他的胸膛,笑着说:“这个是真的……是真的!不会一碰就没了,真的,是真的……”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们,赶紧低头说:“先生,我们出去了!”掉头就跑。
“哎!回来!”李健赶紧喊。
两个丫头站住,才回头,花想容转身面对李健,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倒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别出去,不许跑!”
吓得两个丫头赶紧小步跑开,李健强行分开她的双臂,眼看两个丫头跑了,心里着急,继续喊:”来人,来人!“竟然没人回应。
花想容使劲挣扎着,突然像是要吐,李健忙松手,花想容扶着桌子,弯腰就哇哇大吐。等她止住吐,李健扶她坐到椅子上,赶紧倒了茶水让她漱口,再叫人。
佣人在门口探头,看这情形,赶紧进来收拾。
花想容喘气粗重,很难受的样子,看着很多人影在眼前晃动,心烦意乱,抓起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呵斥着:”走开!都走开!去,叫阿健来!我要问问他,我怎么不好,他就是……看不上我!我长得很丑吗?丑吗?你们都去……都去叫,不来……就绑来!“
佣人们心里窃笑,不敢说话,收拾了脏东西就全躲开了。李健看着大醉的花想容,心中很不是滋味,也很尴尬,等她缓了缓,便说:”容容,我让人扶你去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花想容似乎才意识到他的存在,抬头看着他,惊喜地说:“你来了?你回来了?阿健,你不走了?“边说边一把抓住他,怕他消失。
李健看她还是不清醒,赶紧冲外面喊:”来人,给小姐拿醒酒汤。“外面有人应着。
李健觉得这么呆着不好,再喊:”来人,扶小姐进去。“
丫头进了屋,花想容却大声说:”出去!我不叫,谁也不能进来!否则,我的子弹不客气!“
丫头吓得立刻跑出去,李健不免着急,清醒的花想容说一不二,醉了的她更没人敢惹。
他只好劝:”容容,你醉了,进去休息吧,让人来扶你进去好不好?”
“不好!我没醉!你看我像是醉的?“
”好吧,你没醉。天晚了,你该休息了!我也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去?回东北?不行!哪儿太远了,也太冷,我住不惯!“
李健断定她不仅醉,还醉得厉害,于是哄她说:“行,那就不去。我去看看茶煮好了没有,你等我一会儿。”他想赶紧溜走。
花想容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你骗我!你想走,我不放!你敢走出这个门,就给我收尸!”
李健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几分醉意几分清醒,可毕竟不敢冒险一走了之,于是想干脆点了她的穴,不能纠缠下去了。
花想容突然揉着太阳穴说:“头疼,我想进去睡会儿。”
李健赶紧说:“好,我叫人来扶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你等等,别走。”说着就扶着桌子要站起来,才站起来,似乎又想吐。
李健赶紧扶着她,空呕了两下,却没吐出来,然后摆摆手说:“不用扶,我自己走。”
李健忙松开手,看她晃晃悠悠转身往内室走,没走几步就要倒,李健上前扶住,却被花想容就势倒在怀里,醉眼迷离地说:“我不要等两年,阿健,你能娶我吗?就现在!我要作你的妻子,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李健只好点了她的穴,把花想容放在椅子上,然后出去叫人:“小姐睡着了,你们进来把她放到床上去。”
佣人依旧犹疑,李健说:“她睡着了。放心,我在旁边,你们不会有事。”
丫头这才小心翼翼进来,把花想容抬进卧室放在床上,李健终于松口气,才发觉自己已经一头汗,赶紧离开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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