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只有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我学俊熙的动作一边走,一边回头,直到其他建筑完全地遮盖了名典咖啡的绿色招牌。
在咖啡厅的时候,阿涛主动提议送我回学校,我拒绝了,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坚持,我想,他也应该觉察到我们之间的隔阂,随着时间和误会的滚雪球般地积累,已经到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时候。
一边走一边思考问题,脑袋昏昏沉沉的,头疼的异常厉害。
出租车是打不到了,我不得不叫了一辆三轮车,有气无力地叫他送回学校。
三轮车骑的有些急迫,在人流中横冲直撞,我不停地叫他慢点,他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这段路我熟,我还要多拉几个人呢。”
结果,他刚说完,就擦上了一个乱跑的小孩子。
他慌慌张张地跳下三轮车,忙不迭地向一个过来拉小孩的男人道歉,男人长的斯斯文文,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二话不说,一拳挥在他脸上。
“你们外地佬,赚钱不要命啊!眼睛长到哪里去了……”男人骂了一大堆,然后又对车夫好一阵拳打脚踢。
“你骂够了吗?我们外地人怎么了,也是有鼻子有眼的人,你就可以这样打人吗?如果小孩子有事,我们当然会送他去医院,现在小孩好好的,为什么还要乱打人。”
小孩子在一旁盯着他爸爸,小声地叫:“爸爸,别打了。“
“你也是外地吧,自己没能耐帮什么腔啊,找揍是不是?”他的身后忽然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我拉到车下,在我肚子上狠狠踢了几脚,车夫慌忙跪到他们面前,低声下气地讨饶:“大爷,我们错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我在拳脚中撑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没事,我经得起打。”
“真没劲。”几位‘大爷’渐渐没了兴致,扔下三个字,大摇大摆地带着小孩往市中心走,我被车夫扶上三轮车,整个人蜷曲在木板上,身上这件唯一上得了台面的衣服已经支离破碎。
身体疼,心里更疼。
“小兄弟,对不起。”
“没事,帮我送学校吧。”
回到学校,车夫执意不肯收钱,我没力气坚持,和他道别后,摇摇晃晃地往寝室的方向走。
这个学校,除了那些犯花痴的女人,已经找不到可以关心我的人了。
推门进了寝室,里面挤挤挨挨坐了三个人,还没等惊讶冲上脑子,我已经啪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我听见肉球不停地咒骂对我下毒手的人,然后唐林也很关切地说:“他前几天就说发低烧了,而且经常犯困,脸上也起了几个小疙瘩,去校医那里,说是青春痘,而且发的低烧也不怎么严重。”我还以为唐林那混蛋只知道拍有钱人的马屁,原来还是会在某些方面注意和关心着我。
“这个应该是水痘吧。”阿涛沉稳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我可以感觉到他沉闷的情绪,这是从认识以来,我第一次能够如此清楚地觉察到他的心里确实留存着我的地位,真切的……或许因为生病的人异常脆弱,或许,这只是个虚幻的欺骗假象,在这一刻,我都会深切地相信并认为,他们是真心为着我好的,即使俊熙被迫离开的事,我也觉得这是阿涛对我好的一种方式。
“什么?”唐林夸张地叫着,“我还没长过水痘,听说这东西传播的速度忒快。”
“我也没。”
我躺在阿涛怀里,努力嗅着他身上的男人香,很久没有如此温馨的感觉,就让我在生病的时候贪恋一阵他的怀抱。
“还没确定,被人打成这样,还是送医院吧。”
“不用。”我努力睁开眼睛,头顶一片模糊,隐隐约约看见阿涛的脸,他的手已经停留在我胸口,正在解我衣服的纽扣,肉球想凑过来,却被阿涛一拳打了回去。
“给男人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荷花不一样啊,脸蛋像女人,说不定身材也像。”肉球絮叨之后几秒内,立刻变成了惨不忍睹的惨叫声。
我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事物,身体上的疼痛也在一瞬间回转,让我忍不住哼哼出声。
“现在知道疼了吧。”阿涛给我披上大衣,背我出了门。
那天晚上,向辅导员请假,结果,她要求我必须住在南苑的校医院里,否则不得请假出门,阿涛也没和她理论,直接送我进了学校本部的医院。
第二天,我的脸上就开始发出一大片小疙瘩,奇痒无比。
转过头,看见阿涛穿着病服躺在另一张床上,手里拿着当天的报纸。
“醒了。”他放下报纸,不再像以往一样老是和我呛声,突然的温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嗯,你又不用上课啦?”他经常在上课时间出现在我们学校。
“请假了,水痘潜伏期,需要好好休息。”他漫不经心地回答,跳下床,坐到我的床沿。
“有发烧的症状吗?”
“你隔壁住了一群感冒的人,昨天一回去就中标了。”
“故意的吧!”帘门处进来一个护士,给我吊了一瓶盐水,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这是第二次和你一起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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