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可以不用顾忌周遭人异样的眼神,即使遇到熟人,出门的时候也会心照不宣地替对方保密。
跟着宇恒走到酒吧的角落,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点上一两杯饮料,羡慕地看着那些随音乐摇摆的男人们,似乎每一个人都活的比自己洒脱和自在。
舞池的人慢慢散去,各自找好了位置坐下,在这一瞬间,灯光忽然全部熄灭,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音乐依旧,谈话依旧。
“宇恒,你还在吗?”
旁边伸过一只手,搂住他的身体,还没等他辨别出对方的身份,他已经被人强势地吻了下去。
这种熟悉的感觉,他至死也不会忘记,两行热泪滑过脸庞,身体在他的引导下慢慢地贴上他身。
灯光亮起,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帅气逼人。
他抬起头,视线刚好落在他富有线条的下巴上,虽然才过了几天而已,却恍如隔世,即使让他凝视上一天两天,也看不够。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实不必问的,刚才宇恒说会让他见到想见的人时,他就该猜到所见的对象是什么人,“我们不是已经完了吗?”
“整天在别墅外面偷看我,你说,我能跟这个人完吗?”
“我没有偷看。”
“还敢说没有,我都跟宇恒……”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荷花调皮地截断他的话,惊觉自己说错了什么,吐吐舌头,从他的怀里抽出身,靠在沙发上,塞了一两片西瓜到嘴里。
“那碟片拍的效果太差,下次,买个好一点的DV机,还有,勒索的时候,最好不要曝光自己的身份,这样留下的证据也少,更重要的一点是,做人要明辨是非,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都要用心看清楚……”阿涛教训了他一连串不应该做的事情,最后,才郑重其事地问,“现在,我让你再选一遍,你选择肉球,还是选择我?”
荷花愣住了,黑暗中的人,似乎更容易诚实地面对自己,前一天,还有金希这个把柄落在肉球手上,现在呢,什么阻碍都没有了,他应该义无反顾地扑进阿涛怀里吗?
“如果我答应了,是不是只能做你的地下情-人?”
“嗯?”这回轮到阿涛一脸茫然了。
“你不是要跟郭凌结婚了吗?”他振振有词地教训阿涛,言语中颇有一点慷慨激昂的味道,“既然要结婚,就不要出来沾-花-惹-草,这对郭凌和我都没什么好处,你还是安分守己地在……”
还没等他把‘在家当相夫教子’这几个字说出口,他的嘴巴已经被阿涛堵住了,窒息的一瞬间过去,他晕头转向地坐起身,视线混乱到分不清东西南北,更遑论滔滔不绝地说一些大道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结婚了?”
“肉球……”跟我说的?——后面那半句他没说出口,看阿涛的意思,应该是肉球一直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肉球怎么了,是他跟你说的吗?”
“不是。”他摇摇头否认,电话铃声忽然催命般地响起,看到屏幕上肉球两个字,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却被阿涛拉回座位。
“我来接电话。”
手机被阿涛攥在手里,只听见他说了一句:“肉球,荷花重新做出了选择。”紧接着,他这边就一直处于安静状态,估计肉球在跟他说些什么吧,荷花有些焦躁地抓抓他,就好像当初他跟阿涛一起去永康的时候,心里升腾起对不住肉球的羞惭心理。
阿涛把电话递给他,荷花接过手,放到耳边,安静地听着。
“荷花,我知道你要选择谁,你不用把答案说给我听,我……”肉球哽咽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永远都是我肉球,即使阿涛的爱,也及不上我对你的万分之一。”
眼泪无知无觉地滑过脸庞,用手背擦去眼泪,却还有间歇不断地流淌下来,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讨厌的人,每天对他恶言相讥,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摆好脸色给他看,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才知道平日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用不着花大把的时间去吵去闹。
“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看着你,跟阿涛说一声,我们永远是兄弟。”
电话咔嗒一声挂了,他颓然地放下手机,整个人瘫软进阿涛的怀里。
“他说,你们永远是好兄弟。”
“嗯。”手指轻轻捋起他的长发,和着舒服的轻音乐,闭上眼睛,轻轻感受爱情的酸甜苦辣,就像那舞池里的灯光一样,五彩缤纷。
“我们早点回去,明天把所有东西都搬过来。”
“这样会不会对肉球不好。”
“留在那里,对他的伤害才更大,我会去拿东西,你待在家里就行了,如果无聊,可以去隔壁找宇恒,顺便用他的望远镜偷窥一下。”
荷花捶了他一下大腿,破涕为笑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即使在某些方面不开心,生活总要过下去的,不是吗?”肉球那方面,他当然会去做思想工作,但他们的幸福生活与别人的苦痛无关,所以该开心的时候还是要开心,因为于他们而言,他们的重逢即是一个幸福的转折点。
这一天,恐怕是他几个月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早上醒来,就可以看见心爱之人的睡脸,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
“荷花,起床了,起床了。”
有人拍了他几下屁-股,他往被窝里再钻了几下,迷迷糊糊地抱怨:“阿涛,让我再睡一会,昨天折腾到半夜两点,你也再睡会。”
“再睡就火烧到屁-股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刺耳,好像未发育完全的小屁孩发出来的,他猛然抬头,看到了宇恒稚气未脱的脸。
“你怎么进来的。”迅速将被子裹自己更紧,顺便连肩膀也遮了遮。
“对你的大恩人就是这幅态度吗?”
宇恒不客气地坐到床沿,惊得荷花哇哇大叫:“你不脱裤子就坐上来,阿涛有洁癖,让他看见,非宰了你不可。”
“放心,他出去了,一两个小时之内不会回来,我不是怕你无聊么,才过来陪陪你。”
“你还是回去吧,我还想睡个回笼觉。”还没说完,眼皮子已经耷拉在下眼帘上,脑袋往下沉,迅速进入深眠状态。
“真是狗咬吕洞宾。”宇恒气馁地站起身,出门到楼梯拐角处,差点撞上同时要下楼的志峰,志峰脸上现出一丝不耐烦,差点爆粗口骂脏话。
宇恒年龄虽小,却也懂得察言观色,知道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不好惹,于是说了几声‘对不起’就要往楼下窜。
“喂,小子,你刚刚从哪里出来?”
“荷花房里啊!”
“他在干嘛?”
“干嘛要告诉你。”他都已经道歉了,就没必要好声好气地回答他问题。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志峰回转身,没几步就被宇恒拉了下来:“他在睡觉,你凑什么热闹啊。”
“你早说不就得了。”玩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对他来说游刃有余,志峰和宇恒一道下楼,忽然转了态度,和气地挽留他,“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刚才我心情不好,现在向你道歉。”
宇恒本来就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大肚地说:“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叫宇恒,就住你家隔壁。”
“这样就好,既然这样,叔叔求你办点事,行么?”
“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上忙。”
“帮忙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志峰暗暗地观察宇恒,虽然外貌有点早熟,在心智方面却并没有成熟到可以跟成年人相抗衡的地步,“你喜欢荷花吗?”
宇恒红了脸,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这种年纪,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在情感方面,却生涩地放不下所谓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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