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到此结束

  顾知薇回来的前一晚,得了空闲,给吴缺缺发了视频聊天。

  吴缺缺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给了她听。

  顾知薇笑起来:“回去后,我给你揉揉。”

  吴缺缺想想还是愤愤不平:“关键是,你知道吧,他还推我。他当时突然站起来,把骨碟打翻了,弄脏了楚煜的衣服。楚煜就把西装脱下来,给我拿着。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把衣服抢了过去,还推了我一把,将楚煜护在身后,防贼似得瞪着我。”

  吴缺缺声情并茂的给顾知薇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顾知薇听得很专注投入,不是对故事,而是对吴缺缺说话时的每个神情,她笑着,很感兴趣似得追问:“那然后呢?”

  吴缺缺哼了一声:“我拉起楚煜就走啊。看到楚煜乖乖跟我走,他又站在那里不动了。那么高的一个人,委屈吧啦的站在那里,又觉得好可怜。要不是楚煜一直跟我道歉,请我停下来,我都打算让他在天桥底下站一晚上。”

  顾知薇忍俊不禁:“我缺缺专治不服。”

  吴缺缺不肯这么轻易就饶了他:“等他今天酒醒了,我要把昨天晚上他做的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全告诉他,羞愧死他。”

  胡维才不会,他心大的很。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胡警官不仅身材诱人,身体底子也很能打,宿醉醒来,头脑清明精力充沛。

  翻身下床,发现自己居然穿着睡衣,他那睡衣挂在衣柜里就是个摆设,谁给他换上的?

  吴缺缺那死丫头,趁机窥视了他完美躯体啦!

  胡维摇头笑起来,刚出卧室,就看到了熟睡在客厅沙发上的楚煜。

  胡维身体健康,火气旺盛,夏能抗热,冬能挨冻。

  即便是在他的江南小镇,冰天雪地,他也能一件衬衫加外套过冬。

  在这个一年有十一个月是夏天的城市,对寒冷,他实在没太大感触。

  楚煜穿着西裤衬衫侧身躺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躺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可怜样。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昨天是他送自己回来的,睡衣也是他换的?

  胡维扯开衣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堪称完美的胸腹肌,回卧室,拿了床比浴巾稍微宽厚点的空调被。

  还没走近,就听见楚煜的呼吸声不对,又急又浅。

  胡维将被子盖在他身上,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没发烧啊。

  楚煜的睡眠很浅,加之胡维家这沙发一点也不讲究,睡得人腰酸背痛,被子一碰他就醒了。

  “你醒来啦!”楚煜的感冒似乎更重了些,说句话,带气踹,鼻音浓重。

  胡维立马缩回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听他说话,就知道,肯定是上次的咳嗽非但没好,还变本加厉了,听这呼吸,别是支气管炎了。

  胡维压抑内心那股无处宣泄的愤怒,刻薄的奚落:“楚大少爷,你拖着这么金贵病重的身体,来我这里过夜,是想干嘛?”

  楚煜刚醒,头昏脑涨,他差点忘了,昨天那个抱着他不放,生怕他被抢走,缠着他要一起睡觉的胡维,是个醉鬼。

  楚煜掀开被子站起来,起得有点急,身子晃了一下:“我来向你道歉。”

  胡维往后退了一步,坐在茶几上,刚刚他是很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没去扶楚煜。

  “我哪里承受的起你楚大少爷的道歉。我只不过是你养在金丝笼里的一个小玩意。你高兴了,就来逗乐两下,兴致好就多陪着玩玩。玩过火,惹毛了,又来安抚一下。毕竟养了这么久,丢掉有点可惜,现在安抚好,以后无聊的时候还可以解解闷。是吧?”

  胡维这话刻薄损己又伤人。

  楚煜被他说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头疼的按住了额头:“在你工作晋升考核中,擅自动用关系干涉结果。这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你第一次申请调去缉毒大队时,跟你们领导暗示,不希望你被安排到危险的岗位去……”

  胡维没让他把话说完,冷笑:“呵。楚少爷可真是手眼通天啊。那么担心我,那你可得看好点,不然,我出门就可能被车撞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你有什么气就冲我撒,何必这样诅咒自己。”

  “我哪敢呐!我吃了人家的嘴软,又拿了人家的手短。楚少爷你让我当个好学生,我就乖乖的去做个好学生。你让我当个一无是处的警察,我就如你所愿做个不着调的警察。”

  “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说句话。”楚煜几乎是在哀求了。

  听胡维这样阴阳怪气的跟他说话,还不如直接揍他一顿泄气,更爽快。

  胡维一脚踹掉茶几上的茶水杯,玻璃杯碎了一地。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和你说的,我就算是泥潭里最烂的一滩烂泥,对你的一颗心也是真的。这么多年你却一直把我当猴耍,你是不是很自鸣得意,有这么个蠢货,居然瞎了眼猪油蒙了心,甘愿被你这样玩弄。”

  他明明一腔热血,功名利禄全不在心上,只希望能真正做点事情,可屡次受挫。他十项全能最佳,却要被安排在最无关紧要的职位上,虚度年华。

  每天把时间都耗费在,调节街坊邻居间的鸡毛蒜皮,跟踪地铁变态狂,打发一些闹事学生。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得过且过敷衍了事,对这份“闲职”,算是做到了问心无愧,没辜负这身制服。

  他恪尽职守,并不代表他别无他求。

  处理完唐允的事情,他第四次申调去缉毒大队。

  即将退休的老领导“告诫”他,有人一心想护你安稳度日,你又何必这么执着,非要去做那九死一生危险的事情。

  到这个时候,他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几次三番申调失败,都是楚煜一手安排的。

  那个在他最叛逆敏感时,给予他最多温暖善意,将他从行将踏错的岔路口拉回来,像一束光照进他晦暗不堪的人生,从此成为他一心想要护住,奉为信仰的人。

  居然!

  他能忍受诸多不公平相待,甚至能忍受其他任何人剥夺他,追求心中正义的权利,唯独不能接受,那剥夺的人是楚煜。

  他居然,这么不懂他。

  胡维:“我们到此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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