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在大殿内外收拾了小半天,才收拾干净,父母两人惊讶于老道士所收到东西,父亲也是知道老道有一个名额,只是他没有想到,老道士的这个名额有这么多人惦记这,不过想想也是,谁不渴望自己子嗣能成龙。
老道士端坐在木椅上,不知怎么的,这两天也没看见他念经什么的。
等到一家人收拾干净,老道士便把他们一家叫到了跟前。
一家人对老道士都颇为尊重,特别是父亲,一听老道士叫他,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面前,甚至身后二狗和母亲也得恭恭敬敬,在他的心里已然是把老道士当做父亲一般对待。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们,”老道士端起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
“此番,又到十年之期,望云宗招收弟子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
父亲连连点头称是,二狗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不怎么清楚,只听父亲大致提过,也跟着点了点头。
“而我手中就有这么一个名额,推荐一名弟子进入望月宗,修习仙家之法,”老道士在殿内,看看那仰望天空的石像,沉沉道来。
“不知二狗可有心意进入望月宗?”老道士转头看向二狗,此时老道士严肃的样子,他还正是少见,再加上有父亲母亲在身边,他也不敢和老道士开玩笑,否则父亲指不定又要训上自己一顿。
“道,道长您的意思是?”二狗父母两人露出激动的神色,他们两人原本是村中普普通通的一对夫妇,自从生了二狗,宁愿背负全村人的痛骂和羞辱,也要将他养育长大,可以说二狗是夫妇两人唯一的希望,小的时候希望他们健康长大,现在大了,本想让他再大上一些去县城考取功名,争做一个秀才也好,只要能离开青山村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突然有一条能踏往望月宗做弟子的机会,夫妇两人怎么能不激动,顿时夫妇来两人双双跪下,对着老道士连连叩首道“道长大恩大德,我等一家永生不完!”
二狗见父亲这般,连忙也跟着跪下,连连叩首,虽然现在他对仙人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但看见父母这样,想必也不会害自己,反而对做仙人弟子隐隐有了几分的期待。
他们一家人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老道士自然是一眼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悠悠说道“备两个菜,我们来喝两盅?”
“好好好,喝两盅,额,这次上山匆忙没带上酒水,”父亲起身尴尬摸了摸头,下意识的把手伸到腰间,这才发现不仅酒壶没有带上,就连他最爱的水筒烟也没有带来。
“爹,这儿有酒,昨天村里人送来的,”二狗跑到石像后方,拿出一个酒坛出来,他自然不会说是自己偷偷带上来的,至于昨天叶大胆送来的两坛老酒,一坛是他开的,另一坛不知是被老道士一人给喝了还是藏了起来。
“村里人送的?”父亲眉头一皱。
二狗这才将事情的缘由,以及村里人送来的大致东西和父亲说道,父亲一听再一次就要跪下还给老道士磕头,结果被老道士拉起。
母亲一人来到伙房开始做饭,对这里她也算是轻车熟路,自从二狗出生一家人贴上了不祥人的标签之后,母亲与外界就少有接触,本就不善言辞的她,更加沉默寡言,和村民断了联系,一家人就想是孤独山中的野人一般。
父亲和老道士唠嗑,话题则是父亲好心劝导老道士,搬到山腰和他们一起住,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老道士一个劲的拒绝,说山上庙不可无人,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庙中,二狗在旁听者也不好劝说老道士,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老道士对寺庙的感情,毕竟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对老道士坚持,父亲算是苦口婆心,不过没有一点用,最后只得妥协,说以后经常上山来看他。
没一会儿,母亲做好一桌饭菜,几人围坐在桌上,父亲端起一碗酒,“道长,这杯酒我敬您,若是没有您也许就没有我们这不祥的一家子了!”
父亲带着深深的感激之意,喝下一大碗酒,二狗学着父亲的样子也向老道士敬了一碗酒,他从小就没有玩伴,父母要为了活下去而干活,打猎,老道士可以说是陪伴他时间最久的人了。
一桌四人看上去如同真的一家人一般,开开心心其乐融融,然而他们都是天地中的一只小草,平日里为了活下去就已经很累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推荐你去做望月宗是好是坏!”饭菜过后,老道士躺在木椅上,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
“可能你们不知道,当年我也是从望月宗走出来的弟子!”老道士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对着二狗一家慢慢讲述。
原来老道士很早以前就是望云宗的弟子,但由于天生资质不佳,不能成为内门弟子,只做了望云宗的记名弟子。在门中修炼十年也没能踏入仙门,不得算仙门真真的弟子,便被望云宗送回俗世。
怪不得那能毫发无伤的打倒四个大汉,想来在虽然没有成为真真的仙门弟子,但在仙门待过,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修仙的道路上艰险重重,死亡杀戮是常有的事,而最需要让人防备的反而是人心。
这一天老道士和二狗说了很多的话,其中最多的便是让二狗警惕人心,妖兽凶魔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善恶,难以猜测,二狗对老道士的话语牢记于心。
其实老道士内心中并不愿让他进入仙门成为正真的仙门弟子,反而只想让他进仙门历练一番,长长见识不说,望月宗对修炼十年还未入门的弟子会选择放弃,会给他们一笔俗世中巨大的钱财,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偿。
老道士和二狗一家人一并离开了寺庙,来到二狗家中,原因无他,只因仙门两天后便会来往青山村接走推荐弟子,而老道士他必须亲自前往。
眼瞅着二狗就要离去,母亲连夜为他准备缝制穿着的衣物,平日里二狗穿着的大多都是打猎得来的兽皮毛缝制的,母亲怕让他穿着出去被人笑话,便让父亲把家里堆积下来的皮毛和准备过冬的食物拉到县城里去卖,换得一些上好的布料回来。
父亲的话不多,对二狗的话也不大多,只是对他说道“好好做人,问心无愧。”
老道士则完全恢复成了老顽童的模样,只要每顿给他一点小酒喝,就很满足的样子。
“凡儿,到了望月宗不可妄自尊大,要谦虚做人,不可惹是生非...”
青山村,村口大道已经站满了村民,无论是有推荐名额的还是没有推荐名额的村民自然都想目睹一番仙人的风采。
二狗一家和老道士四人,站在大道的中间位置,在他们的前后方都拥挤着众多村民,此时场面非常奇怪,大道的前端村长带着他穿的人模人样的儿子叶辉,等待着仙人的到来,其中吹嘘拍马村民连绵不绝。
“当年村长的少爷当一出生时我便觉得少爷一定不是凡人。”
“那可不,村长家的少爷将来可是要做仙人的。”
“都说虎父无犬子,这不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嘛。”
“....”
对村长,对叶辉的吹嘘拍马之声,络绎不绝,显得十分热闹。
而反观二狗这儿,他们一行四人,没有一人前来祝贺,更别说溜须拍马,对比之下四人显得格外出众。
再看二狗一家身后,也有不少的村民,围坐一团,而他们中心之人正是那个一脸凶相的青山村恶霸叶大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弄得了一个名额,此时站在人群中,脸都要笑僵了,特别是看见平常欺负的人,此时还要对他阿谀奉承,就别提多高兴了,在他身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四处张望,时不时看向天空,露出一脸期待的神色。
母亲拉着二狗的手,语重心长,仿佛有说不完的叮嘱,道不完的关切,看着母亲慈祥的面容,二狗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修炼,将来为父母讨来仙药,让他们也长生不老。
对青山村这些人的冷漠无情,或者说是避之不及,一家人早已习以为常,但在二狗的心里他还是会时不时的问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一个不祥之人,为什么就因为一道雷,村民就会对他避之不及,看着别人的异样眼光,看着别人对父母的厌恶,他的心里就极其难受,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此生一定要让父母过上更好的日子!
父母两人不知不觉将二狗围在中间,在他们的内心不想让他看见别人对他的异样眼光,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是这样,默默的保护着他。
老道士轻叹一声,抬头看着天空一道长虹呼啸而来。
全村人翘首以盼,此时看见长虹,更是激动不已。
眨眼之间,长虹临近村口,一名身穿白衣的俊朗青年缓缓落下,扫了一眼众人,看见大道中间被隔离的二狗一家,目光停留了片刻,微微皱眉。
“将你等推荐弟子引来,”只见青年嘴巴微动,一道响彻心神的声音传入在场众人耳里。
村长离白衣青年最近,急忙拨开众人,拉着自己儿子走上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说道,“小人青山村村长,这是犬子叶辉。”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看了叶辉一眼,没有说话。
二狗跟在老道士的后面,走到了白衣青年身前,“贫道青山道士,他叫叶凡。”
在他们身后的叶大胆,带着怨毒之色看向老道士,幸的他做了两手准备,从山上求老道士后,他等了一天不见老道士有所回应,才去了城里的亲戚家里,庆幸那家亲戚没有符合要求的子嗣,加上他的死皮耐脸,才要的了名额,不然今天自己的儿子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嚣张跋扈欺善怕恶的他,本想去找老道士的麻烦,但听说叶大富的四个家丁被他轻易打倒在地,才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这个报复他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青年眉头微皱,因为他从老道士的语气中没有听出一丝恭敬、畏惧的意思,虽然老道士有些年纪,不过对他来说仙门弟子和凡人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凡人就应该敬仰他们,畏惧他们,想着今日需要接送多名弟子,便不予他计较。
叶大胆将自己儿子叶小虎介绍之后,白衣青年点了点头,话不多说,大手一挥,在众人的目光中将二狗三人卷起,脚下飞剑破空而来,一声呼啸,一道长虹,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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