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初四

  “我要读书!”我避开碎玉公子的手。我觉得他的手很凉,可能是因为我在发烧,所以我觉得他的手是冷的。

  我打开《论语》,不知为何,一种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心头。我再低头看书,书上的每个字都鲜活了起来,白纸上的黑字长出手脚,一个二个在我眼前扭动跳跃!

  我吓得惨叫一声,一把扔了手里的书,眼前随之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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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很晕,就算在黑夜里我都能感受到一阵一阵的恶心感。我难受地翻个身,一只手像哄小孩子一样在我背上拍了拍。我觉得舒服,就往身边人怀里钻。

  直到抱住身边温暖的身子,我才发现睡在我旁边的不是碎玉公子。碎玉公子的腰比这个人细一圈,骨架也没这么大。是谁睡在我身边,我想问,可是还没开口那种头晕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身边的人发现了我的难受,他把我身子翻过来趴在他怀里,然后他继续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渐渐的,我又睡着了。在梦里我都能感受到背上轻微的安抚,这个人让我觉得好安心,好体贴……

  我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昨晚到底是谁跟我睡在一起。结果床上只有我一个人,难不成我昨天是做梦了,还梦见有人在哄我睡觉?

  大年初四,我真的该起床读书了。被一群小厮伺候了早餐以后,我赶紧坐在书房里认真看书。

  病这一场,我的元气被消耗了不少。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读《论语》,枯燥乏味的语句从我嘴里念出来,就像巫师在念咒语一样难听。

  “王爷,晚枫公子来了。”一个小厮进来通报。

  “哦,请他进来吧。”自从下人数量配齐以后,终于有人给我通传口信。

  我趴在桌子上,看到晚枫公子进门的一瞬间,忽然眼前一亮!

  比碎玉公子骨架大、温柔、体贴、愿意睡在我旁边,难道昨晚睡我旁边的是晚枫公子?

  晚枫公子温柔地笑了笑说:“怎么这样看着我?身体可好些了?”

  想到我昨晚可能和晚枫公子睡在一起,心里忍不住一阵悸动,脸上也开始发烫。

  “可是还在发热?”晚枫公子关切地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就在那一瞬间,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起身抱住晚枫公子的腰身,一面把脸往他身上蹭,一面撒娇说:“青岸每天都来看我,我都被你宠坏了。以后你要是不来,我可是会孤独寂寞的。”

  晚枫公子轻笑着拍拍我的背说:“那我以后每天都来。”

  拍背!他在拍我的背!难道昨晚真的是他?

  我抬起头,用最可爱的笑脸对着他说:“青岸昨晚睡得可好?我有没有吵到你?”

  晚枫公子宠溺地揪揪我的脸颊说:“甚好,不吵。”

  这么说,他是承认了?!

  我慢慢起身,一双手还是环在他的腰上,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昨晚我好生舒服,今晚你还来陪我可好?”

  晚枫公子身子僵了一下,然后他慢慢抱紧我,富有磁性的声音回道:“好。”

  房门被推开,一股寒气随之灌了进来。

  晚枫公子突然松手,但我越发用力地缠在他身上,让他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摆脱我的束缚。

  “苏公子。”晚枫公子略显不安地对我身后的人问好。

  我放开晚枫公子,慵懒魅惑地转头对来人说:“苏老师,我一大早就起来读书了,就刚才偷了一小会儿懒,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不在乎现在苏辄之脸上是什么表情,我嬉笑着转回来,用低哑的嗓音对着晚饭公子说:“我们约好的,青岸今晚可不许反悔哦!”

  见晚枫公子有些羞赧地点点头,我才完全放开他。

  晚枫公子不露声色地往后退一步,与我拉开些许距离。

  我坐回椅子上,继续读《论语》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只这一句,我反复读了三遍,然后假装无辜地抬头看着两位公子说:“我读得对吗?”

  “甚好。”晚枫公子朝我作揖行礼,“晚枫先行告辞,不打扰秋月读书。”

  我调皮地朝他挥挥手说:“今天晚上,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晚枫公子走后,苏辄之愣了半晌才说:“兵部传来消息,苏远将军最迟正月初九回京。今晨苏远将军再来家书,主子可要阅读?”

  我没好气地看一眼裹了一头绷带的苏辄之,“都说老师思虑周全,怎么这回子会问我这种问题?就算我看了大将军的信,我也没有办法回信给他。我不会模仿你家王爷的字迹,还不如老师帮我写封信回给那个大将军。”

  “是。”苏辄之恭恭敬敬行个礼准备出门。

  我一个好奇问他说:“那个大将军的信,老师有没有读过?”

  苏辄之又沉默半天才说:“读过。”

  这回我兴趣来了,“那信里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老师这么紧张?”

  苏辄之艰难地开口说:“苏远将军问主子,是否想念醉仙楼的八宝鱼?”

  “噗哈哈哈哈!”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个大叔真的把我当成小孩子了,还在用拐骗十二岁小男孩的方法来引诱我啊!”

  苏辄之脸上闪过一丝愠色,转而又回归风平浪静。

  我问:“大将军还说了其他什么事情吗?”

  “没有。”苏辄之说。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个大将军是嫌写字太累,还是这个八宝鱼有其他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大将军隔三差五就写封信来,而且问得都是这么幼稚的问题。

  大将军出征三年多,他走的时候,十三王爷跟汗青公子差不多大,是个半大的孩子。有可能大将军心目中的十三王爷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三年过去了,还在用这么幼稚的手笔钓凯子。

  我起身走到苏辄之面前,认认真真看了看他的头问:“头还疼吗?”

  “无妨。”苏辄之说。

  我嘟着嘴道歉说:“老师,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这样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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