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辄之粗暴地将我手中杯子抢过,随便拿起一只毛笔蘸满杯子里的水,一笔划在宣纸上。
“诶嘿嘿!”我讨好苏辄之说:“我没有骗辄之啦,我确实是在变青绿颜料。你看,墨迹贼绿贼绿的,货真价实的青绿颜料。”
“胡闹!!!”苏辄之一把将杯子摔到地上,细瓷乒乒乓乓碎了一地,连带着一杯子的绿水也渐得满地都是。
“你为什么把我的颜料摔了?!!”我噘起小嘴质问苏辄之。
苏辄之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他反过来问我:“落霞何德何能,值得你耗损仙缘替他变化颜料?!!”
我真搞不懂苏辄之在生哪门子的气,我扬起下巴说:“许清廉跟我相识一场,我送他个礼物有什么不好的?
“去年他只买到一点点青绿颜料,第一次见到我跳荷花舞,他便用那仅有的一点点颜料替我作画。就冲着这份情意,我还他十倍百倍的颜料都不为过!”
苏辄之抓住我,硬生生把我拖出房间,暴晒在火辣辣的烈日下面。
他的双眼和当头的太阳一样,烈火熊熊!“秋月!我知你有本事,你可以变幻出五色霞光,可以变幻出千里眼,也可以变幻出青绿颜料。可是这些事情都要耗损你的修为!”
“等一下!”我好像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做千里眼?王府里应当是没人知道这件事情吧,难道是苏展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辄之从嘴里狠狠咬出一句话。
我们两个都不再说话,大眼瞪小眼僵持在院子里。没过多久,我就觉得这地方热得要死,大夏天的,怎么非要跑光天化日之下说道理?
我准备挣脱束缚回屋时,苏辄之冷下声音问我:“你是不是还打算再变一块龙涎香出来?”
“这个不行。”我认怂说:“我可不敢得罪龙族,那是触犯天规的事情。”
我用力把苏辄之拖回房子里说:“其实吧,辄之不用替我担心,我变化这些东西也耗不了多少修为。只要你们别把这些事情拿去外面大肆宣传,再好吃好喝给我修养几天,我就能强壮得跟过去一模一样。”
苏辄之颓然下去,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低垂着脑袋。他用极度幽怨的语气说:“我拦不住你。可是你是否想过,他们虽是收了你的珍宝,但他们未必会对你心存感激。”
我帮苏辄之揉揉眉心说:“交朋友嘛,就应该大公无私,不求回报。我若是为了追求回报才替他们寻找珍宝,那我和他们之间就只剩交易可言了。”
我蹲下来趴在苏辄之腿上说:“辄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反正我已经替那么多人完成了心愿,不如我也送辄之一个愿望吧!”
苏辄之低头看着我,看了半天,只是摇了摇头。
我故意卖乖说:“苏家在扬州的生意不好做,扬州是河运枢纽,东西南北的河运都要过扬州。不如我想想办法,替苏家入了官籍?”
苏辄之依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好像是快要哭了。
我眼巴巴抬着头问:“辄之不喜欢吗?”
苏辄之轻声问我:“主子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有啊!”我抓紧机会说,“我希望辄之能相信我。那天真的是刘虞把我骗到床上去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更不想碰他。因为这件事情,我都做了好几天恶梦了。想不到刘虞长得如花似玉,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苏辄之伸手摸摸我脸上的包子肉,颤抖着声音说:“辄之信你。”
我一把抱住苏辄之的腰,把脸埋进他软软的肚子里撒娇。“辄之你太好了!在这世上没有谁都行,就是不能没有辄之。辄之你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伤心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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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常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是采香楼的姑娘只得我一句委托,便尽心尽力为了收罗了许多情报。
再次带着月季进采香楼的时候,采薇姑娘特地给我引了后门的路,避开前门老鸨的纠缠。
采撷姑娘替我倒茶,采薇姑娘则是坐对面,将她收集到的信息一一道出:“秋月托我们姐妹打听的事情,我们都想办法打听了。晚枫公子应当是不清楚染絮姑娘接近他的目的,目前看来晚枫公子只是染絮姑娘的常客。
“风月居作为青楼,受户部直接管辖。要说与朝中官员有互通,那便是与户部往来紧密。不仅是风月居,我们采香楼和其他青楼也一样,每一家的老鸨都要各种讨好户部的官员。
“作为对户部官员的回报,暗中送些姑娘给户部四品以上官员玩乐是常有的事。这些事情其实我们多少都知道些,我们采香楼也有姑娘陪过户部四品以上的官员。”
我对采薇姑娘的办事效率非常满意,她给出的情报精炼准确,一语中的。
“多谢诸位姐妹为我奔走这些天。”我长跪起身,给在座的每个姑娘依次行礼。
“秋月莫要与我们见外。”采薇说,“我这还有一个消息,只是不知秋月可愿听。”
“但说无妨。”我说。
采薇和其他几个姑娘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才说:“那日听闻秋月被刘虞那个狗东西玷污,我们姐妹几个都气得不行,便擅自去打探了刘虞的消息。结果……”
我心里一沉,直言道:“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这种事情扛得住。采薇姐姐不必担心,只管与我直说便是。”
采薇蹙了蹙眉头说:“通过向各个青楼酒馆打听以后,我们听说刘虞之前一直没怎么出门。但是事发前一天,他和苏顾见过一次面。”
“苏顾?”我被这个名字震得有些晕头,“就是我府上的那个长史?”
“是。”采薇点点头说,“听闻秋月对苏顾极为敬重,可是我们担心他对秋月别有用心。”
我心里又一沉,最近我受到的打击还真不是一般的多。之前是哲别,现在又是苏辄之。
我的话音气若游丝:“那天在风月居指认我的那个人,你们可知道他又是谁?”
“噗嗤!”采丝突然躲在角落里笑了一下。
“采丝!”采薇瞪采丝一眼,严肃道:“这是秋月的伤心事,不可拿来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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