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伸上一双手搂过我微微发抖的肩膀。苏辄之揉揉我僵硬的肩膀说:“我和秋月已经成亲,昨天刚圆的房。”
哲别还没来得及有反应,旁边的屋里突然跑出一个小身影。苏怀小步子迈着朝我跑过来说:“爹爹!爹爹抱抱!”
苏辄之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搂着我说:“秋月非要让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里等你们,看来你们也快要是一家三口了。”
哲别眼睛一瞪,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怀说:“我出门三年,秋月你跟这混蛋连孩子都生了!”
哲别身后探出一双眼睛,其中的惊异程度一点不比哲别少。
本来挺严肃的一件事,我突然觉得特别滑稽可笑。为什么每个人见到苏怀的第一反应,都是认为孩子是我生的。好吧,估计是因为苏怀长得像我。
我从苏辄之手上接过孩子,大大方方抱到哲别面前说:“狗儿快点叫一声叔父。”
苏怀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嘴里冒着泡泡说:“嘟唔,嘟唔!”
哲别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他伸手摸摸苏怀的小脸,之后猝不及防地将我和苏怀整个抱怀里。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哲别先用自责的语气说:“这几年委屈你了。”
“嗯?”我被哲别搞得措手不及,这种时候他不该是一怒之下甩手走人吗?
“你这小笨蛋。”哲别说,“生了孩子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抬头弱弱地问一句:“你不生气吗?”
哲别低下头,在我和苏怀脸上各亲一口。“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不怪我已经是我的福气。”
哲别放开我,转身把月季拉上前问苏怀:“孩子,你要小姨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苏怀红艳艳的小嘴一张,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拉过月季的手,单是看着都心疼,顺便骂哲别一句:“月季挺着个大肚子,你怎么还要让她赶路?慢慢走不好吗?”
“是我想见宗主了。”月季腼腆地笑着,“想着早点回来就能早点见到宗主。没想到宗主孩子都生了,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
“叫苏怀。”我说,“小名叫苏金狗,狗年狗月狗。日生的。我们都叫他狗儿。”
月季和哲别算数都不差,两人相视一眼,月季疑惑地说:“狗年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离开大安。”
我真是被这妻两的脑回路气晕了,“孩子的娘亲走得早,我一个男人我怎么生孩子?”
哲别还算拘谨的笑容登时放开,他瞬间一个心领神会,自信地拍着胸脯说:“以后我给你生一大群孩子,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生多少。”
“屋里坐吧。”我换过话题说,“月季身子不方便,别老在门外站着。”
据说孕妇嗜睡会传染,我和月季一左一右坐哲别身边,听哲别讲这三年他们都去过那些地方。或许是哲别讲得太无聊,已经达到催眠功效。所以我和月季听着听着都开始犯困。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旁边睡着个人,我伸手往肥嫩嫩的腰身上一探,疑惑地问:“辄之,你什么时候把我带回来睡觉的?”
苏辄之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反是抱过我,缓缓拍着我的背说:“是我无能,让你在波斯小王子那里又经受一次被抛弃的痛苦。以后我一刻也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被任何人丢下不管。”
“其实”我叹口气说,“也没什么”
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慢慢就会习以为常的。
“秋月!”苏辄之转身用力抱住我,最近他哭的时间一日多过一日。“你为何不早两年来找我?哲别带着妾侍走的时候你就该来找我的,你为何要一个人苦撑这么多年?
“今日看到哲别带着他五月身孕的妾侍站在这院中,我方知你心中有多痛。你对每个人都好,可是没有一个人对你好。你总是被丢下,一个人守个空宅子,一守就是好几年。”
“其实也没那么惨啦。”我说,“之前一直有春香陪着我,姐姐照顾我照顾得挺好的。”
“这也叫好?”苏辄之哽咽道,“你这一身的伤,全都是因为没人保护你才落下的。”
我不敢回想那个恐怖的黎明,我之前以为那是所有恶梦的终点,谁知那其实是新恶梦的起点。从到灵魂,整整半年,我每天都在惨叫当中度过。
我听着苏辄之说不尽的誓言,他立誓以后永远都不离开我。
我闭上眼睛,把耳朵贴在苏辄之胸口,听他的声音从胸口里发出共鸣。
吃过晚饭,哲别把我单独叫进他屋里去。
“你这小笨蛋,有没有想我?”哲别搂着我坐到床边。
“嗯!”我顺从地点点头。
“有没有恨我?”哲别放缓了音调问。
我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秋月。”哲别抱紧我说:“以前你还会恨我,现在你连恨都不恨了。是我太可恨了,所以你若是继续恨我,你会很累。”
“不是的。”我小声说,“是我想辄之了,忍不住去找他。”
“你是想离开我。”哲别说,“你明知苏顾那人靠不住,还故意找苏顾来气我。你怎还会这么傻,我要是真被你气走,以后就再不会有人爱你。”
哲别抬起我的下巴说:“秋月,从我今早回来到现在,你一眼都没正眼看过我。你看我一眼可好?”
我心虚了,无论下巴被哲别抬多高我都垂着视线。最后我索性闭上眼睛,我怕我一旦看了哲别那勾魂摄魄的眼睛,我便会把持不住自己。
感受到哲别的气息在向我靠近,我强行扭过头,与哲别的亲吻错开。
哲别不想就此罢休,他还欲进一步行动的时候,一声尖叫突然破门而入!
“脱了他的衣服!”月季歇斯底里朝我跑过来,“把秋月的衣服脱了!”
“月季姐姐!”芍药从后面追进来,“你怀着孩子,不能乱跑!”
我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衣襟,生怕被哲别看到我身上那些恐怖的疤痕。月季定是已经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我真的怕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怕。我觉得我已经很难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奋力推开哲别后我绕过月季夺门而逃。
“秋月!!!”身后是月季肝肠寸断的尖叫,“秋月!!!”
我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似乎四周都被布满殷红的血迹。我漫无目的向前跑,越跑越害怕,那些恐怖的折磨在我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救命啊!!!”我朝着空旷的荒野呐喊,“救命啊!!!”
一袭黑布突然蒙住我的眼睛,我嘴里也被塞进黑乎乎的东西。我再也看不见,再也喊不出,再也无法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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