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公子心疼地说:“你虽长了眼睛,可是亲眼看到自己受伤一定更痛。”
“现在不痛了。”我将汗青公子的手掌压倒自己胸前,“我现在特别高兴,有你在什么伤什么痛都能痊愈。尤其的心里的伤,我觉得我碎掉的心又长回来了。”
“原来秋月这么会说情话!”汗青公子嬉笑着勾起我的下巴,“以前你怎就不肯说两句与我听听?”
我将声音压得极柔极魅:“以后我每日都说给你听,不过,要看你这只小兔子能不能满足我了。”
“别看我在宫里住了四年就小瞧我,今晚我就让秋月尝尝我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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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卯时四刻堇萱姑姑过来叫汗青公子起床。汗青公子都起了,我也不好继续睡。
我刚从被子里爬出来就听得一声惊叫,抬头一看,只见堇萱姑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方才的那声叫声也是她发出的。
我有些尴尬,胡乱抓了件衣服遮身上。“抱歉,以前我在我家仕女面前不怎么避讳,养成个裸奔的习惯。”
我以为宫里的宫女都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怎么堇萱姑姑身为掌事宫女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噗嗤!”身后跟着传来一声奸笑。我差不多又能想明白其中八成缘由了!
我一巴掌拍在汗青公子屁股上,直接问:“你是不是跟姑姑说我是个女人?!”
“公主不是女人是什么?”汗青公子缩在被子里笑作一团,“先帝自己说的阖亲公主跟阖亲王爷不是一个人,哈哈哈哈!”
“就会胡闹!”我真真是气不过。这事情以后又要闹成宫里的一大流言,天晓得下个月会传出什么版本的故事来。
我一边穿衣服一遍跟堇萱姑姑解释说:“我就是以前那个秋月王爷。先帝有些事情要让女人做,又不放心让女人做,所以让我假扮成女人去做。姑姑知晓就好,此事乃是皇家秘事,不可外扬。”
“是。”堇萱姑姑尴尬地说,“奴婢遵命。”
穿好衣服后,我一把将汗青公子从被子里揪出来。先给他屁股上来几巴掌再给他穿衣服。
“秋月轻点!”汗青公子粘在我身上到处撒娇,“昨晚还温柔体贴,怎被识破男人身份就这般粗鲁?”
堇萱姑姑站在一边看得有些发愣,直到我给汗青公子穿好中衣她才如梦方醒地跑上前说:“公主金贵,更衣这等杂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我就要秋月给我穿衣服!”汗青公子抓着我不放。
“姑姑且先去准备别的事情吧。”我说,“难得与汗青重聚,我也想多照顾汗青一些。”
吃过早膳,我给汗青公子又洗漱一边才带他下到一楼去。
高太后想从这件事情里面彻底脱身,所以我进宫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告诉翰林院。不仅如此,高太后还故意安排大学士孔承来做今天的学督。
我带着汗青公子走进主厅的时候,厅里已经坐了五个人。其余四个都背对着我,只有孔承一人面朝我进门的方向。
见到我扶着汗青公子,孔承的脸上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一把将手里的书砸在书桌上,开口怒骂道:“文房重地,女子不得擅入!你这宫女好大的胆子,竟敢置文渊阁戒律不顾!”
我冷眼扫过孔承,慢悠悠地扶着汗青公子坐到主位上。
“来人!”孔承对着门外大叫道,“把这宫女轰出去!”
门外哪里有人敢应孔承的话,我昂首挺胸走到孔承面前,冷眼看着他说:“见本宫不行礼也就罢了,孔大人怎还对本宫恶语相加?”
其他四个学士早就坐不住了,我虽然和他们面生,不过结合我的样貌言行,猜出我的身份应该不难。
四个学士忙不则跌跪倒地上齐声说:“下官拜见公主殿下!”
孔承站起身,眯着眼睛仔细往我脸上看。
我好笑道:“七年多前本宫去翰林院求学。本宫乃是诚心而往,可惜孔大人转述给其他学士的话却是本宫以求学为由物色面首!”
“是你……”孔承颤抖着手指指向我,“你还活着!你没死!”
“大胆!”我瞪给孔承一眼,“刚见面就诅咒本宫死,圣人后世就是这般讲究礼仪教条的吗?本宫当然没死,要是本宫死了,本宫怎会知道翰林院窝藏汗青一事!要是本宫死了,日后字典着成,落款可是孔大人自己?!”
“是先帝命我等这样做的!”孔承慌忙推脱,“身为臣子我们必须听从先帝发落!太后也知晓此事,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太后!”
“好,我知道了。”我找个座位坐下说:“太后命我同孔大人一同做学督,孔大人没有意见吧?”
“甚好……”孔承紧张地坐回他的座位上说,“老臣有幸与公主共事。”
汗青公子并未耽搁时间,周围一安静下来他便开口说:“昨日说到‘至’部‘秦’旁。此字为‘臻’,音同‘贞’,从至,秦声。臻者,至也,及也,周全也。”
“《诗经小雅雨无正》:‘如彼行迈,则靡所臻。’
“《后汉书冯衍传》:‘元元无聊,饥寒并臻。’
“《盐铁论》:‘舟车所臻,足迹所及,莫不被泽。’”
……
汗青公子语速不慢。四位学士每人桌前都有一个签筒,每个人的竹签颜色各不一样。汗青公子每说一句话,孔承便点一个学士的签筒。被点名的学士抽出一支竹签将汗青公子方才说的那句话写下来。与此同时孔承再点下一个学士的签筒,下一个学士依法将下一句话写下来。
如此一来四人的书写速度确实很快,等汗青公子说完一个字后,孔承再组织所有人润色添加,查缺补漏。
汗青公子被夺去了眼睛,所以他很专心,外界干扰不会让他分心。也有可能是四年的黑暗磨灭了他对外界的向往,他唯一的执念只剩下写字典。
从早到晚,除了中午午休一个时辰,汗青公子每天要工作整整五个时辰。
五位大学士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我带着汗青公子回到楼上,吃过饭后帮他沐浴更衣。
“你什么时候休沐?”我在水里给汗青公子揉捏肩膀,越发感到心疼。
“和以前一样,每月望日休沐三天。”汗青公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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