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讶然,不知她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她不满道:“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与他之间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成?”
齐宸反问她道:“你先前是因为什么拘在院子里的?这一段时日才能出来走动,难道还想因为这个再被你娘拘起来不成?”
三言两语说得齐心虚不已,忙道:“成了成了,我知道了,你莫要吓唬我了,他终究是我表哥,又没开罪过我,我总不好一下子就不理他了吧?”
“倒显得我们心里有鬼似的”
齐宸想了想,道:“也不是让你一下子不理他,只是最好不要私下见是了,咱们如今有了这处院子,你若是想请他喝茶,只管请他来这里,再叫上我们一起陪着,旁人还能挑出什么毛病不成?”
齐听着觉得有道理,便道:“反正都是姐妹,你们也得叫他一声表哥的,这样也好。”
她高高兴兴地挽着齐宸往院子去。
那处院子如今已经改头换面,还挂了新的牌匾在门上。
楚园。
这还是齐大老爷亲手提的,取了齐大太太的姓氏做这院子的名字。
齐咋舌道:“我还以为是‘楚院’,咱们园子这么小,撑不起这个‘园’字吧?”
齐宸却小道:“虽然小,但寻常园子里该有的山石花鸟池塘,这里都无一不缺,细论起来,倒也当得起这个字了。”
齐有些迫不及待:“听我娘说这院子如今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倒也不知修成什么样了,咱们赶紧进去瞧瞧。”
园子里一些土石类的修缮已经完成,大部分的匠人都结算了工钱走了,剩下几个都是花匠,正在比照着园子的格局栽种花木,还有几个在清理荷塘里的淤泥,准备撒下新种子。
齐宸惊喜地发现,荷塘边竟然多了一座小假山,虽然只有三人多高,但却一扫院子原本的大开大放,变得错落有致起来。
齐得意道:“这是我大舅舅让人送来给咱们赏玩的,眼下还只是原石,等让花匠在上面培出了青藤,来年夏天可就好看了。”
听她这么一说,连齐宸都有些期待起来。
院子里尚有树苗花木要栽种,但宴息室里却已经是成了一派风景。
因只是做姐妹宴请的去处,正厅这里便没放置太多的器具,中间一张大的流觞桌可以容十个人同时落座,将凹槽里注上水,将菜品果盘搁在水里传送,这样别致有趣的宴席很是得京中太太小姐们喜欢。
屋子的几个角落里都隔着矮橱,上面放着各色盆景或兰花。
两边相连的厢房,都被做了不同的安排。
其中一个里面摆了一张仕女游春的屏风,屏风后是一张大卧榻,若是有人想要歇息片刻,这里倒是个好去处。
墙角还有个小屏风,后面是个衣橱,若是不小心脏了裙衫,便可以到这里来换上一件。
另一间屋子里没放屏风,内置看着倒是十分敞亮,只临窗摆着一张相似的卧榻,上面放着一副棋盘。离榻不远则是一张玲珑小桌,桌上摆着茶具,旁边整齐地放着几个小凳,这是给小姐们喝茶下棋的处所。
窗外竹影婆娑,室内茶香氤氲,妙语落子,倒是分外悠闲。
齐忍不住上那榻上滚了滚,那神情是爱得不行。
齐宸笑道:“你怎么跟那猫儿狗儿似的,随便哪都打滚,这上面还不知除尘没有,小心弄得一身灰。”
齐满不在乎道:“不过是些浮灰,敲打敲打就掉了,我早就想在房里放这么一张榻了,可惜我那屋子太小了挪不开,这下可是如愿以偿了。”
齐宸笑道:“那也得等铺上了软垫再打滚吧,你这也太心急了些。”
齐嘿嘿直笑,指着墙上的“四君子图”道:“这是太太送来的,挂在这里不错吧?”
齐宸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倒是很典雅,不过很快就到冬日了,若是挂上一副《寒梅傲雪图》或是《独钓江雪》,就更应景了。”
齐闻言抚掌道:“这个不难!我舅舅那边的字画行里多得是这种东西,莫说那《江雪图》,还有那海棠迎春、夏日鸣蝉、秋月丹橘,一年四季都不缺,随你去挑来挂就是。”
正说着话,就见什么东西从窗前一闪而过,吓得两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齐胆子大,提高声喊了一句:“外面是谁?”
没听见有人应,倒是听见外面花匠来来回回地挖坑栽树的脚步声,好像没什么异常。
齐宸松了口气,道:“许是一只鸟落下了,不打紧。”
齐还是决定出去瞧一眼:“若是落下个鸟也就算了,就怕是瓦片落下来,到时还得早些让人来修了,别倒是再砸伤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宴息室,垂目就见一只金鱼状的纸鸢卡在了竹枝之间。
齐想将那纸鸢从竹枝之间捡出来,可那纸鸢却似卡死了,怎么也弄不出来。
齐宸赶紧出言阻拦她蛮干:“还是我来吧,上面的纸脆,若是给勾破了,回头人家来寻咱们也不好交代。”
齐最懒得干这种细活,闻言便让开让她来试。
齐宸小心翼翼地将那戳进去的竹枝从纸鸢里拔出来,一点点地将那纸鸢完整地取出来。
纵然这样也还是被勾破了一边翅膀,恐怕是难再飞起来了。
齐对这些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不敢兴趣,她让齐宸赶紧把这纸鸢找个地方扔下,好同她一起去后院看两个堂哥的书房收拾得如何了。
齐宸觉得自己的袖子都快给她拉碎了,忙道:“别急别急,要不你先去,我找个人将这纸鸢交了,别再回头人家来要。”
齐便松了手:“那你快些啊。”
等齐走远了,一直在园子里理树苗的六子这才拍了拍手上的土,快步到齐宸面前与她请安。
“方才看二小姐也在,不好过来问候一声。”
齐宸笑着道:“我一进门就瞧见你了,素日里只听大宝夸你能干,却不想你还有这栽花种树的手艺。”
大宝不好意思道:“不过是小时候在家里随着爹娘给人种过几年的树,倒也不是什么本事。”
“倒是一早我家那口子带着越哥儿到东边赶集去了,若是知道小姐今日来,就不让他们去了。”
齐宸摆手道:“不妨事,我今日也不过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回头园子修好了,见他们就方便了。”
她又问了六子在这住得可还适应,那些人有没有来找过麻烦?
听六子说一切都顺利,齐宸点点头。
正想把手上的纸鸢交给他保管,就听有人在外面喊:“里面的,有没有谁捡到一只纸鸢的?”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