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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宸的腿一软,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齐慌里慌张地在后面扶住她,脸上一派惊恐之色。
难产……难产会如何……会……死吗?
芳娘从屋里跑出来,在院里大声喊着让人去找郎中来。
一直守在院子里的大宝连声应诺,拔腿就往外跑。
齐宸忽然喊道:“等等,我同你一起去。”
齐却急得不行,拉着他道:“你怎么能去,母亲还在里面,你若是走了她怎么办!”
若是真有什么不测,那岂不是……
齐宸来不及多说什么,甩开她的手提起裙子带着大宝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马车一路疾驰,直奔薛大夫的府邸。
然而大宝在门口叫了好久的门,门上却只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瞧了他们一眼,道了句:“天色已晚,我们先生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到医馆再说吧。”
就要把门关上。
大宝忙巴着门求道:“我们家太太难产,万不得已才求到薛大夫这里来的,先前也是先生给诊治的,最是了解病历,如今情况紧急,还请您通融通融,同薛大夫通传一声吧。”
“我们愿多出诊金,等我家太太顺利生产,定然会妥妥地将先生送回来的,求您通融通融!”
那人却冷哼一声,道:“这京城里每日生孩子死去活来的多了去了,若是个个都如你这般三更半夜的求出诊,那我们先生岂不是要累死了?”
“不去不去,先生歇下了,你们去找别家看看吧。”
大宝便扒着门不肯松,一边拼命地说着好话。
对方却不为所动,执意要将门关上,说得话也愈发难听起来。
齐宸撩起车帘对大宝道:“既然人家不肯去,那便算了,我们去别家请郎中。”
大宝只得作罢,悻悻地松了手。
大门砰得一声被阖上了。
大宝垂头丧气地回到车上,齐宸才看见他的手指有血在流,说是方才被那门房用门给挤破了。
齐宸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二人驾着马车在深夜京城街头到处找郎中。
可找的不是不肯出诊的,就是不擅长妇科的。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齐宸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心里也急得像在油锅上烹过一样。
她着急问大宝:“先前不是约了郎中吗,为何现在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大宝气喘吁吁道:“之前是约了个郎中,可太太发动的时候府上去接那郎中,他家里的人却说他昨日突然有急事回了乡下,这一时半会儿的便找不到合适的郎中了。”
二人漫无目的驾着车在京城的街头游走,见到一个医馆就下车去问一问。
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偌大的京城,就好像一夕之间成了一座空城,竟找不到一个可疑施以援手的人。
齐宸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了苏湛,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人。
眼下齐大太太危在旦夕,她也顾不得其它,赶紧让大宝将车调头往苏家去。
苏家的守门人是个记性极好的,打着灯笼看清了齐宸的脸之后,便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忙不迭地进去通传。
齐宸站在车前冷得抱着手臂。
大宝劝她去车上等着,她摇摇头,执意站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就见有几个打着灯笼的人慢慢往这边来了。
齐宸情不自禁向前迎了几步,借着门口微弱的灯笼光,苏湛的脸越来越清晰。
夜风冷冽,齐宸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湛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她这才看清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袍子,想必是已经睡下被叫起,随意披上了一件衣裳便出来了。
她心里有些愧疚,如此三番两次地叨扰他,却无力回报。
但又觉得无力,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找到什么人肯帮忙。
齐宸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我母亲难产,我们跑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没找到一个肯出诊的郎中,您识得有什么郎中可以帮一帮我们吗……”
苏湛的眉头皱了皱,对身边的小厮交待了句什么。
小厮便匆匆离开了。
他看着齐宸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便道:“到车上去。”
他的话似乎格外有威严,齐宸默默地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小厮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苏湛接过来看了一眼,将东西反手递给了车上的齐宸。
“带着这个东西去城西薛家,那位薛大夫是这方面的圣手,应当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大宝急道:“可我们方才去了薛家了,那门房不肯通传,将我们给撵出来了。”
苏湛便对身边的小厮道:“你随他们一同去。”
小厮领命,转身上了马车。
大宝将信将疑,也跟着上了马车。
齐宸撩起车帘,刚想说什么。
苏湛却先她一步开口:“道谢的话就不必了,先去办要紧的事。”
言罢便转身进了府门,施施然离开了。
大宝将马车赶得飞快,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到薛家。
马车还没挺稳,他就跳下来,险些摔了个趔趄,却还拼命地奔到门前去,使劲地敲门。
那门房打开一道门缝,顿时就骂道:“大半夜的急着报丧不成?三番两次的信不信我乱棍打你出去!”
话音未落,就觉得那门忽然被一道外力从外面强行掀开,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一把攥住了那门房胸口的衣裳,硬生生地将他从门里拽出来扔在了地上。
门房在地上大惊失色,用手肘撑着往后蹭了蹭,惊恐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胆敢……”
苏家的小厮掏出一样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这个你可识得?”
那门房见了他手里的东西,顿时面如死灰,也不似先前那般嚣张叫嚣了,屁滚尿流地爬进门去通传了。
往齐府去的时候是苏家那位小厮驾得车,他似乎对京城的路格外熟悉,也不知是怎么走得,竟比他们来的时候节省了将近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府上。
齐大太太那边在挣扎,力气都要耗尽了,整个人虚弱得快要喊不出来了,昏昏欲睡。
芳娘一边让人去端热水来给她擦洗,一边拍着她的脸不让她睡过去。
屋里几个女眷虽都是生产过的,可女人生孩子就如同鬼门关前走一遭,遇上了也是什么法子都没有,只能干着急。
薛大夫一下车就被门口守着的婆子丫鬟围起来,赶紧带到了齐大太太的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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