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儿百日宴,齐大老爷遍邀了所有的亲朋故旧同僚一起来庆贺,人声鼎沸的倒也热闹。
一向低调的齐大老爷竟会这般大手笔的去操办谨哥儿的百日,这让齐大太太都深感意外。
不禁有些担忧:“不过是个孩子的百日罢了,这样大操大办的,会不会太招摇了些?”
郑姨娘笑着道:“先头老爷吩咐下来的时候,说谨哥儿这孩子是好不容易求来的福泽,出生的时候又受了些磨难,此番大办不过是想借着来宾的福气给谨哥儿添添喜,希望他日后的路都能顺遂平安罢了。”
宋姨娘也在一旁道:“谨哥儿这孩子是带着多少人期盼出生的,老爷高兴,咱么也高兴,如此热闹一番倒也没什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齐大太太的心给说得定了下来,等奶娘给孩子收拾好,齐大太太就笑意盈盈地抱着孩子给来道贺的太太们瞧瞧去了。
齐宸和齐在院里帮着招待来贺的小姐们,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楚萱她们都是相熟的,便免了她们客套,自顾自地喝茶吃点心,同那些个小姐们谈天说地的,倒是给齐宸她们省了不少事。
魏大太太今日人没来,只让儿子媳妇带了礼来,魏弘去跟男宾们喝酒,齐容就来帮着齐宸和齐一起忙活。
齐就问起她为何今日魏媛没一同来。
齐容道:“原本是打算同来的,可临走时我婆婆身边的妈妈突然来传话,说她身子不舒服,魏媛怕她又找借口想留我在府里侍候,就自告奋勇地说留下,催促着我们赶紧上马车走人。”
齐唏嘘道:“听你这般说,你这婆婆应当不是第一次装病想要给你立规矩吧?”
又忍不住嘀咕道:“既然都嫁进去了,那就是一家人了,这般折腾图什么!”
齐容笑着摇摇头,道:“你亏得嫁人之后不同你婆婆住在一起,若是住在一起就知道了,这婆媳是天生的冤家,入那西风东风,总得压倒一个才算。”
“就像那诚安伯爵府宋家,先头老太太压着大太太翻不了身,此番老太太病倒了,大太太便跳出来开始压着儿媳妇了,若是分不出个上下来,谁会轻易罢休呢。”
齐宸没想到宋家的事连齐容都知道了。
不禁好奇道:“诚安伯爵府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容笑道:“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最难瞒住的就是这些家长里短的纷争,碰上个嘴碎的婆子便传出来了,又不是什么难事。”
齐宸听着她的话,心里明了她知道的恐怕也就是宋大太太和儿媳妇安氏在为着管家事的权利较劲的事,其余的就未必知道了。
也是,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所有的心思应当都在遮丑上了,剩下内宅婆媳之间争权这样的小事,自然也就顾不上遮掩了。
宋书和昨天天黑之后被悄悄地送出了城,赶去了宋家在城外的庄子上,听说养好伤之后便要送去锦城了。
瞧这样子应当是去锦城躲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就是不知要去躲多久。
与宋书和故意白日宣淫的邹家姑娘被宋家给撵了出来,衣食无忧的日子没有了,但好歹保住了性命又得了自由,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她弟弟小邹如今在翟掌柜的手下做学徒,听说脑子极好,虽一天书都没读过,却凭着一股刻骨劲儿学了不少东西,翟掌柜瞧他聪明又肯吃苦,很是中意,寻常除了在铺子里跟着他学工,私下里也多有关照。
大宝去铺子里瞧过他,人虽然还是瘦弱,但脸色却不似从前那般苍白,反倒有了些红润生气,精气神也足了不少。
就是邹家的那个老头子不怎么省心。
瞧见儿子得了个好营生,他就在家里大吃大喝的,越发没个收敛。
齐宸便让大宝去想法子提点了邹家姑娘一番,让她将带着银子回来的事先给匿下来,省得再被她那挥霍无度的父亲给盯上。
邹家姑娘便留了个心眼,先去钱庄将银子给存了,再将那单子给藏好在身上,这才回得家。
果不其然被邹家老爹给臭骂了一顿,又拿着碗往她身上砸,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她是个赔钱货,没用的贱丫头,在宋家这么多年都没熬出头,银子没捞到就被撵出来了,还不如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齐宸听大宝说到这些,很是唏嘘,对乔香道:“那邹家的两个孩子其实都是好的,只是不幸摊上这么个爹,才落得这样的日子,当真是可怜。”
乔香也叹气:“说起来真是老天不公,邹家那老头子兴风作浪的,怎么就没个大罗神仙收了他去,也让那一家老小的过几天太平日子。”
不过是随口发了句牢骚,没想到几天之后却一语成谶。
邹家老爹竟然被人打死在家里了。
小邹带着母亲姐姐给亲爹办完了丧事,就将院子给卖了,搬到了翟掌柜的铺子里去住。
他姐姐则是带着他娘回了乡下老家过日子去了。
如此一来倒也好,回了乡下,就没人知道邹家姑娘过去的事了,兴许还能再好好地嫁个人。
邹家的事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的。
就是乔香被吓得不轻,拉着齐宸道:“我不过是随口胡说的,不会真被哪个过路的神仙真人给听到了吧……也不知是哪位神仙显灵,我这要不要去还个愿……”
一番话惹得齐宸哭笑不得。
大宝也是无奈,同乔香解释:“哪里有什么神仙真人,不过是那邹家老爹自己作恶,悄悄地将女儿卖给了一个泼皮。”
“后来那泼皮去邹家要人,见邹家姑娘并非他许的那般是个黄花大闺女,一气之下就把邹家老爹给揍了一顿。”
“原本也不过想出出气,可谁知下手没个轻重的,那邹家老爹又是个弱骨头,竟然三两下的就被打死了。”
“那泼皮见人死了,慌慌张张地要跑,正巧遇上邹家姑娘和小邹一同回来,见屋里钻出个陌生人来,身上还沾着血,小邹反应快一把就把门从外面栓死了,来了个瓮中捉鳖将人给锁住了。”
“如今那泼皮已经被衙门里关起来了,听说手上还有两条命案,便被判了个斩首,虽说是恶贯满盈,但只论这桩事,倒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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