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的乘客不多,明微走在机场准备上登机梯。
他感觉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下意识回过头去,然而当他看向后方顿时懵住了,一阵风吹过,他身后空空荡荡,哪来的人?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他想到了一个民俗传说,人的头顶和两肩各有一盏灯,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在身后唤你,千万不要回头张望,把灯吹灭便给鬼招魂。
可是这鬼不讲武德,上来就动手。
“我靠?见鬼了……唔……唔!”明微话音未落便被捂住了嘴巴,吓得他瞪大双眼,因为他根本没看到手的存在,只是有触感在脸上,准确地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有一个人站在他背后钳制他的动作和声音,因为他的后背也有感觉,双手被从身后伸出的手捆住,但他目光之中却依然什么都不存在。
明微全身僵住,不是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吗?这外国的鬼这么凶悍?爱德华!爱德华!碰到鬼了魔鬼管不管?
“别叫。”一道声音传来。
是人?诸多念头闪过,莫非是昨天那些人没得逞,今天竟然又派了神谕者来解决他?他甚至不知道这位神谕者的能力是什么,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不,他才不会这么容易死,他还有两次可以使用神谕的机会,这人如果正贴着他想抹他的脖子,那么只要用“宙斯”就可以轻松将其电晕在地。
可随后明微就发现自己就算想喊神谕都喊不出来,爱德华交易的能力都是要用语言来触发的,他毕竟不是那些真正的神谕者,有的神谕者哪怕不喊出来也能使用部分能力。
正当他情急之时,一个还算熟悉的名字传进他耳中:“我是喻朝汐。”
“唔?”明微愣住,什么情况?
很快他感觉到对方把手收了回去,明微转身就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现在在你旁边。”声源方向改变。
明微简直万般无奈,他扭头看着空气说话:“这是你的神谕?这样会吓死人的!”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神谕。”喻朝汐说。
“我可没那么关注你。”明微翻白眼,“你怎么在这里?”
“跟你同一趟航班,你说呢?我还奇怪你居然会来,毕竟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听你的语气简直想打死你。”喻朝汐的态度并不柔和。
明微想了一下:“我说什么了?”
“你没说什么,所以当时我才为陈璃画感到不值,毕竟跟她认识几年的人是你不是我,在我都想直接去巴黎的时候,你居然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要是陈璃画,早跟你绝交了,不过看你现在在这里,醒悟得不算太晚。”喻朝汐毫不客气地说。
明微自觉理亏抿了抿嘴,然后疑惑地问:“你的神谕是隐身?那你现在没穿衣服?”
“什么?你是变态吗?”喻朝汐给明微后脑勺来了个脑瓜崩,“我能操控光影,穿不穿衣服又不会对我的神谕产生影响。”
“你干嘛用神谕?就为了吓我?”明微觉得对方是会有这种恶趣味的人。
喻朝汐解释说,“为了免费坐飞机。”
明微嘴巴微张,一时语塞。
“这是逃票!神谕就用来干这个?”
“嘘,别被前面的人听到,能省不少钱呢!不然用来干嘛?”
“太不道德了。”
“你如果有这种神谕肯定比我更不道德。”
“切,我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明微不屑。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的是哪种人?”喻朝汐发出哼声。
明微走上了登机梯,喻朝汐紧随在后大摇大摆地进入客舱。
“有的空姐背后会拿着计数器清点人数。”明微边找自己的座位边轻声说。
“一架飞机上总会有人是多买了几个座位的,可能为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可能只是希望自己坐得舒服些,而且现在是晚上,座位本就坐不满,我只要坐在一个睡觉的乘客旁边,等空姐点人头的时候让他隐身,这样人头和机票的数量就会一致,等会我从卫生间出来找个位置就行了。”喻朝汐说。
“惯犯。”明微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第十三排第一个,因为正巧在应急舱门边上,有相对充裕的空间,明微一坐下就有空姐朝他走过来。
“先生,提醒一下这个门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动的哦,但坐在这个位置的乘客最好看看旁边的提示,掌握打开的方法,毕竟以防万一嘛,如果你觉得有压力,可以跟其他乘客交换座位。”空姐脸上挂着那标准的职业性笑容,语气温和。
明微犹豫地眨了眨眼,他没坐过几次飞机,上次从国内过来还是组织安排的,所以这些东西他并不熟悉,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很难,毕竟叫做应急舱门,太难开启恐怕不妥。
“我没问题,不过哪种情况可能需要用到?”明微好奇地问。
“需要让乘客快速离开的时候,比如迫降。”
明微想了想,“在空中打开吗?”
空姐依旧微笑:“在高空中是不可能打开的,因为气压差的缘故,只有在已经落地的时候才能开启。”
“懂了。”明微缓缓点头,这时他看到喻朝汐哼着小曲若无其事地从后面走出来,然后在他前方落落大方找了个空位坐下,简直神不知鬼不觉,大部分客机为了保护机组人员以及乘客的隐私并未设有摄像头,毕竟许多工作人员的日常生活基本都在飞机上,没人愿意被二十四小时监控。
空姐礼貌离开,在她转身的时候,明微注意她的后颈有两道黑色,看起来像是墨笔画上的痕迹,纹身吗?这边的空姐能纹身?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
明微把目光望向前方乘客,有带着孩子的妇人,有西装革履一脸疲倦的公司职员,形形色色,大家都有不同的身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暖色的光照亮机舱,令人舒适。
等到巴黎再联系吴可非他们吧,届时来都来了,组织总不至于不管他们。
飞机在月光下沿着跑道加速起飞。
另一边,法国巴黎。
左岸十三区一家装潢复古的酒吧里,吴可非坐在吧台边上,品尝调酒师刚为他准备好的龙舌兰,应他的要求加了一片柠檬。
他隐约记得兰斯洛伊说过这样比较好喝,龙舌兰是一种草本植物的名字,由其酿成的酒便叫做龙舌兰酒,但尝起来会有点苦,所以衍生出了一种手里放点盐再拿着一片柠檬,喝一口酒舔一口盐再嚼一口柠檬的喝法,这样能够中和一些苦涩,并使其口感层次更加丰富。
吴可非觉得太过做作,所以只让调酒师把柠檬直接泡酒里,反正不少酒都有这种款式。
酒精顺着他的舌头深入咽喉,他只抿了一小口,流进胃里应该已经所剩无几。
还行,别有一番风味,要不是那个名叫格洛丽亚的女人就在旁边盯着他,想必这酒会更可口。
“你就是这样调查的?”格洛丽亚冷淡地提出质疑。
“是的,不喜欢你可以离开。”吴可非回答。
“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格洛丽亚轻蔑地冷哼一声。
“谢天谢地,原来你不想,我差点以为这就是你追求异性的手段。”吴可非难得笑了,不过是冷笑。
格洛丽亚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没有什么表情,她知道吴可非在想方设法激怒她,正巧这也是她想做的。
“你的眼袋有点重。”格洛丽亚话锋一转。
吴可非满不在乎:“那又怎样?”
“你向来喜欢独自行动,昨天下飞机之后却一直跟着组织安排,所以一无所获后便擅自在夜晚出动,结果一夜没睡,我知道你对于组织的任务很积极,但不可能每个任务都让你连觉都睡不下吧?”格洛丽亚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仿佛将吴可非的内心看得清清楚楚。
吴可非懒得说什么,便又抿了口酒。
“你跟失踪的那位名为陈璃画的女孩来自同一座城市,又是同一位导师,所以我初步推测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太简单,可是在学校却只能看到你跟另外一位女生同行,鉴于你手上还戴着戒指,而跟你同行的女生没有,所以我猜测戒指在陈璃画手上,或者说曾经在。”格洛丽亚做出结论,“看来同一段回忆,有人走出来了,有人还被困在里面。”
吴可非揉了揉太阳穴,他不喜欢说话,他知道格洛丽亚也是,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两个在一起非要互相伤害。
“你不觉得自己过度关注我了吗?”
“这些只是我脑子里闪过的一秒钟的信息。”格洛丽亚说。
“那我希望你把自己出色的推理能力多放在调查上,而不是在我面前显摆。”吴可非说。
“有些东西不是一夜之间就能调查出结果的,因为可收集的信息就这么多,这一场行动十分古怪,显然隐藏有某些我们暂时不可能得知的目的,需要时间来揭晓,就像我怀疑你是杀人凶手那样。”
如果他真的是杀人凶手,一定不介意把面前这个讨厌的女人加入死亡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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