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朝汐把解救出来的最后三人交给警卫后,马不停蹄往兑换桥跑去,她浑身湿透,但无暇理会,她要去帮明微,那家伙一个人不行的,不知道怎么样了,雨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
可她还没跑到桥头,却看到明微在桥上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他身后没有追兵,看起来他不仅成功拖住了那些人,还打了场胜战。
古怪的是雨夜中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只漆黑的渡鸦,它就那么停靠在明微的肩头,好像他是一棵树,明微迷糊之间发现了它,转头看去,与其湛蓝的眼眸对视,真奇怪,是幻觉吗?这只渡鸦的眼睛简直像是宝石。
“明微!”喻朝汐欣喜地朝他跑去,却见明微直愣愣倒了下去,溅起一滩水花,任凭大雨落在身上,反正不能更湿了,同时渡鸦被惊飞,振翅而起。
喻朝汐连忙去查看明微的伤势,然后她发现明微竟然毫发无伤,就连腿上的枪伤都消失不见,这可让她懵圈了,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她直接将晕厥的明微背了起来,到底是神谕者,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好安静,怎么有些不太适应,这世界不应该到处都是纷杂的雨声吗?
明微睁开眼,在酒店的床上醒过来,他看了看窗外,今天似乎是个晴朗的艳阳天。
每次大量使用不属于他的力量之后,等力量消失总是会累晕,他没有从黑熊那里得到陈璃画的任何信息,那家伙出乎意料的硬气,后来气得明微给他一拳打昏了过去,是有杀意不断涌现,可他害怕密教鱼死网破,把陈璃画置于险地,明微不敢冒险,黑熊的手下更是一问三不知,便被他扔进塞纳河里,看他们都没沉下去,应该是会游泳,只是可惜了这次机会。
揉揉眼睛坐起身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突然感到一丝凉意。
明微愣了一下,低头,他衣服呢?
“喻朝汐!”明微大喊一声。
“干嘛!”喻朝汐从旁边的套间里走进来,看到明微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衣服呢?”明微红着脸质问。
喻朝汐一听脸气得通红,“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能对你做什么?我让前台服务员给你脱的衣服!男的。不然你全身都湿透了,难道直接扔床上不管吗?”
“男服务员!”明微咬牙。
“你要女服务员?”
明微把头埋进被子里。
喻朝汐上下打量明微一眼,回忆起什么,她略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背上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明微茫然抬头:“什么纹身?”
喻朝汐错愕:“你不知道吗?”
明微想要将头扭到后面,但很可惜他不是猫头鹰,看不到自己的后背,真令人不安,他可不记得自己去纹过身。
“你不是说是服务员换的衣服吗?”明微问。
“我就不能看一眼吗?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听说国外gay很多的。”喻朝汐底气十足,明微目瞪口呆。
喻朝汐接着道:“行了,一个不良少年搞得像什么深闺少女一样,我今早去商城给你买了新衣服,就在你旁边的柜子里。”
“买?”
“偷!满意了吧!”
“你知道我的尺码吗?”
“不穿拉倒!”喻朝汐气愤地回到自己房间。
明微扶着脑袋靠在床头缓了好一会,然后才起身洗澡,在浴室的镜子中他看到了喻朝汐说的纹身,一个蓝紫色的风形漩涡,就在他背部正中,不到巴掌大小。
真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爱德华?”明微试探性喊了一声。
“与我无关。”镜子里爱德华回应道,表情无辜得像是温顺的绵羊。
这让明微更困惑了。
“能告诉我是什么吗?不然我感觉自己好像得了绝症。”
“不得不说,你的直觉还挺准的。”爱德华夸赞道。
“啥!”明微心头一凉。
不一会,明微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却见喻朝汐坐在他的房间中,明微转身就要走回浴室。
“明微!”喻朝汐突然神色慌张地对他大喊。
明微脚步因此停下,转身看向对方,这是又怎么了?
她拿着手机给明微看。
“昨夜西提岛古监狱一名女性工作人员被射杀身亡,现场发现的一支手枪其弹药与被害者伤口吻合,疑似凶手在逃亡过程中掉落,通过指纹比对,嫌疑人是一名在意大利留学的中国籍男子,可疑的是,该男子曾乘坐AZ913航班,是这场灾难中唯一的下落不明者,目前巴黎古监狱已关闭开放,由于事件牵扯重大,警方现已发布通缉令,若有提供嫌疑人线索的热心群众将奖励一至三万欧元……”
IACO巴黎基地中一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大屏幕上的新闻,最后还放出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死者,一张是明微的照片,上面写着嫌疑人。
这什么情况?失踪的明微已经出现在巴黎了?还成了杀人凶手?
“联系受理案件的警局和所有报导的媒体,让他们撤下这则消息,并且打探一下他们都知道什么。”周唐林吩咐下去,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对他而言还算好消息,这意味着明微还活着,他不认为明微会杀人,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格洛丽亚看了一眼吴可非,什么都没有说,但吴可非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吴可非说了一句。
“嗯哼。”她不予置评。
“格洛丽亚、吴可非,你们去现场勘察,负责跟进此事,查清来龙去脉。”周唐林对他们两人说道。
“好。”他们领命而去。
古监狱展厅。
吴可非和格洛丽亚以官方组织侦探的身份来到这里,内外站满警卫,他们仔细观察地面上的痕迹与警方用白色记号画好的人物位置,奇怪地发现死者四周还有一些浅浅的脚印,因为昨晚下了雨,这些水渍干了之后便留下痕迹。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但是有点凌乱,像是被覆盖过。
“有几名目击者?”格洛丽亚问警方。
“两名安保人员。”
两人思索着,难道是安保的脚印吗?
“两位安保人员有女性吗?”吴可非问。
警方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回答:“没有。”
那便不是安保人员留下的脚印,还是说是被害人死亡前后其他人留下的?或者是警方搬运遗体时留下的?不,不对,这两人的脚印前后都有,像是从里面走向了外面,还不止一趟,而被害人就在途中被杀。
“从死者这里开始,越往里面脚印越密集,密集到根本不像是正常走路,就连小孩子的步间距都不至于那么短,而死者这里往外面的脚印却突然变宽,宽到也不像是正常的步间距,更像是在跑。”格洛丽亚对吴可非说。
吴可非点了点头,他赞同这点,所以现场绝对不止两名目击者,光是死者身边就还有至少两人,这意味着安保对警方说谎了,那么他们的目击过程还能相信吗?他们又为什么要故意隐瞒?
“事情变简单了。”格洛丽亚揉了揉戴着手套的双手,其实对她而言大部分案件都十分简单,只要发现端倪直接看对方说没说谎就好了,说谎的人向来比诚实的人知道的更多。
吴可非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问警方:“两位目击者现在在哪?”
“已经将事件的详细过程告知我们,需要的话我们有人可以转述。”警方回答。
“不,有些细节我们要直接问目击者。”格洛丽亚语气强硬。
对方显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也没什么办法,“好,我们去通知目击者让他们再过来一趟,你们稍等。”
当然,吴可非和格洛丽亚可没资格说别人脸臭。
明微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一股子荒唐感涌来,他居然被巴黎警方通缉了,现在是还在做梦吗?这怎么可能?那个女孩明明是黑熊杀的!
他脑海中闪过许多信息,黑熊说什么暮色将至,所以这密教名叫暮色教吗?并没有以某某神明命名,黑熊表现出来给他感觉像是一切都有恃无恐,甚至说欢迎来到他们的城市,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至少巴黎警方跟他们是一伙的,古监狱被私用,连案件都可伪造栽桩。
所以他们大费周章送去警局的那些女孩呢?新闻是一点没提到,明微不敢想象。
不过这样一来组织应该知道了他在巴黎,警方那边肯定会派人交涉,让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暮色教多露出一节尾巴,可惜的是他仍然不知道陈璃画所在何处。
突然此时,酒店房门响起“嘀”的一声,这是有人用房卡开门的声音。
“神谕·渡鸦。”喻朝汐反应迅速,抓着明微水渍未干的手臂使用神谕,两人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秒,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破门而入,双手握持手枪,扫视整个房间,他们身后的门外站着一名恐慌的服务员,喻朝汐认出就是他帮明微脱的衣服,她暗自懊悔,不该如此大意。
一名警察摸了摸凌乱的床铺,还是温热的,然后看向卫生间,刚使用过的痕迹。
“雷蒙警官,我确定通缉令上的家伙就住在这里,昨晚跟她一起的女孩让我帮他脱衣服来着,说是喝多了摔在水坑里,全身都湿透了。”服务员语气颤抖,显然在后怕,他竟然帮一名杀人犯脱衣服?难怪背后还有刺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女孩?他还有同伙?”警察觉得奇怪,刚杀了人怎么会让一个陌生的服务员帮忙换衣服?而且同伙就在身边,哪怕两人可能不是亲密关系,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
服务员连连点头,“是一个白头发女孩。”
“你们两个先留在房间里,把门关好,说不定嫌犯还会回来,我们去调监控,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名叫雷蒙的警察很快做出了决策,随后服务员带着他们去监控室,发现那个房间的门自从昨晚之后就从未被打开过,那么人呢?从窗户溜了吗?这可好几层楼呢。
明微和喻朝汐在他们关门之前跟了出去,现在已经离开酒店,那个地方暂时是不能回了。
更令人难堪的问题是,明微现在只裹着浴巾站在大街上,靠着喻朝汐的神谕遮羞,看着人来人往,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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