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消受不起

  他整个人都有些仓皇无措,手脚麻木虚软的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可只要一想起那个人,一想起小鱼儿甜蜜的笑颜……宋玉安手脚更虚软了。山间清净无人,不用在意形象,宋玉安索性撩开衣裳,直接在台阶上静坐下来。

  这个冲击对他来说有点大,那种欢欣喜悦又焦灼难耐的感觉难以压制。宋玉安觉得自己需要缓缓,不然他怕是走不动路。

  ……

  青阳山的宋玉安在为小鱼儿魂不守舍时,通州总督府的瑾娘也在为儿女们牵肠挂肚。

  孩子们离开家时,瑾娘忧心的茶饭不思,等徐二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领她在城中和镜湖游玩了一天,瑾娘就想不起她儿子闺女了。

  又有徐二郎拉着她胡闹,夫妻两人甜蜜恩爱,比方成婚时还黏糊。于是,瑾娘更是因为没有熊孩子来闹腾而欢欣雀跃。

  可惜,玩过了,闹过了,娃还没回来,瑾娘就有些无聊了。

  她等了又等,只等到书信一封封被人送回府里,至于府里出去的几个姑娘小子,就像是汇入江海中的一条条游鱼,再寻不见踪影了。

  可真是些小没良心的,出门就把娘忘到脑后了.瑾娘心里又委屈又心酸,这都还没娶媳妇嫁人呢,她这当娘的就没地位了,等以后他们有了小家,她恐怕得哪儿闲哪儿呆着去。

  不知不觉将心声说了出来,又恰好被徐二郎听个正着,徐二郎的表情一时间就有些不受控制。

  “你这一天到晚都想的什么?孩子们在跟前,你嫌他们闹得慌,每天都被气的头疼。如今他们长大了,能散出去了,你可以好好过几天消停日子了,你这又给自己找不自在。”徐二郎拿了湿帕子擦了手,“你说说,你究竟是什么想法。”

  瑾娘嗔了徐二郎一眼,“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我就是矫情病犯了,一时间适应不了这么舒坦的日子不行么?”

  徐二郎闻言轻笑出声,“让你享清福你还不乐意了,你啊,天生的劳碌命。”

  怎么说话呢?这是今天晚上想睡书房不是?

  瑾娘睁着大眼瞪着徐二郎,可惜那眼神毫无杀伤力,徐二郎丝毫没有被凶到,反倒觉得他媳妇也是够可爱的。奔三十的人了,这心态还跟小孩儿似得,果然是他养的好。

  徐二郎心里欢喜,免不了对媳妇动手动脚。如今几个熊孩子都不在跟前,自然也没有不长眼的会过来打扰他们夫妻沟通感情。徐二郎相当满意,拉着瑾娘就胡闹了一回。

  等两人冲洗干净,重新回到榻上,瑾娘咸鱼似得趴在那儿,更想念儿子和闺女了。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有没有如狼似虎暂且不提,只说徐二郎这架势,她可有些招架不住。瑾娘因此更怀念几个孩子了,心里默念:儿啊,快回来拯救你们亲娘脱离苦水吧。

  可惜,她的儿子闺女都听不见她的呐喊,倒是她亲亲的相公听见了,笑的不可抑制,将她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搓。

  徐二郎也担心瑾娘再无聊下去,会有什么不妥当,想了想提议说,“不如咱们再生个小的?”

  瑾娘立马精神了,那点抑郁的影子都飞到天边看不见了。

  “生什么生?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你还让我给你生孩子,徐二郎你没良心。”

  徐二郎“嗯?”了一声,瑾娘嚣张的气焰立马就灭了个干净。

  虽然上辈子时,三十岁还勉强能算是女子的黄金生育年龄,也多得是三、四十的女人生孩子。就是放这辈子,也多的是儿子和孙子同一年出生,或是儿子比孙子小的。可这和瑾娘有什么关系?

  瑾娘将自己塞到徐二郎怀里,“我可都给你生了五个了!!是五个啊,其中还有三个小子。五个都是嫡出的,这不管在哪儿都拿的出手了!足够了啊!”

  又把徐二郎的手往自己衣服里塞,“你看,我生了那三个小混蛋后,恢复的就没生小鱼儿和荣哥儿时快。这费了多长时间,才把我这身段又练成这副模样。如今我年纪大了,要是生了孩子恢复的只会更慢,指不定之后就瘦不下来了,我就成胖子了。这真是,想想就让我心痛。我若真成那个模样,你的兴致不得败坏啊?这以后夫人交际,我一出门你多没面子?这些都是长远的,就不说了,只说眼跟前的,若是我怀孕了,你不得憋着啊?”

  说着对徐二郎抛个眉眼,徐二郎就有被……撩到。

  行吧,不管瑾娘说啥,这意思他是听明白了。不想生就不生,虽然他刚才纯粹是调侃她,一点没有让她再生一个的想法。

  就如瑾娘所说,五个嫡出的孩子,足够了!且她年纪也当真不小了,都快做祖母的人了,若是生育时有个好歹……

  徐二郎拒绝想象不好的后果,抱着瑾娘翻个身摁下去。

  这之后几天徐二郎抽出更多时间在家中,他出现在瑾娘面前的时间太长了,就让瑾娘瑟瑟发抖,想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

  精力充沛的男人实在是太太太可怕了。

  “衙门中都没有什么事儿么?你每天在府上,就是柯大人和吴大人不说什么,让别的消息灵通的大人知晓此事,在御前奏你一本,也影响你的名声和在陛下跟前的形象吧。”

  徐二郎却道,“无碍。世家之案近几日就会下判决。如今有柯大人和吴大人主持大局,我过不过去无伤大雅。”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过世家会怎么判呢?

  瑾娘好奇问徐二郎,就听徐二郎道,“几个家主是断不会留的,他们穷凶极恶、包藏祸心,所行不利之事俱都证据确凿,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证律法公正严明。包括世家府上作恶多端的公子、夫人、下人,俱都难逃法网。”

  总之一句话,只要罪过大到被杀头的,这次一个都不会放过。倒是一些常年被欺凌,连自身安危都顾不全的庶子和姑娘,也是托了他们“弱小”的福气,不管是被发卖或是迁徙到边关充为军户,总之是能活命的。

  瑾娘闻言唏嘘,罪大恶极者被杀了平民愤就算了,可那些虽生在世家中,却没享受过世家福阴,却被欺辱的连个健全的身子都没有的姑娘公子,甚至还有一些姨娘,最后落得被发卖或是迁徙边关的下场,也是非常惨了。

  但封建社会的律法就是如此,没一股脑将他们斩杀,已经是柯大人和吴大人判案公平。想让她们不受世家牵累,恢复自由身,那无疑是在挑战国家律法。

  这美梦还是别做了。

  只当他们命不好,投错胎,下一次投胎注意就是了。

  问过这事情,瑾娘又想起运往京城的那批金银,“这都过了二十天了,东西总该运到京城了吧?”

  徐二郎却道,“不然,今天我接到书信,船队刚经过滁州。”

  滁州距离京城已经非常近了,不管再怎么磨蹭,三五天之内是肯定能进京的。

  而徐二郎接到了来自滁州的书信,那信件从滁州到通州总要几日时间,指不定现在那船队就进京了。

  徐二郎听到瑾娘这辩驳,拍拍她脑袋,“我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你信我,我说没到京,就是没进京。”

  行吧,谁让你是徐总督呢,信你就是了。

  瑾娘就叹了一声,“那这速度是够慢的。从通州到京城,一般人走运河满打满算也就十三天左右。可这船队从出发之日到到达之日,大概得二十五日时间。这可真是,这路上得遇到多少波折啊。”

  单是用十三天和二十五日的对比,瑾娘就能想象到其中的风刀霜剑、血腥杀伐。

  她有时候就很不理解,虽然那金银数量巨大,足够子孙几百辈子不吃不喝花用。可再多的金银,你也得有命抢到手,有命去花用不是?

  而押送金银入京的士兵有多少,那最起码也得有上万人吧。就不说沿途州府提供的士兵战斗力几何了,就说是骠骑营那五千将士,那可都不是吃素的。更不要提,周边那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货船或商船,指不定就是允文帝安排的其余后手。这种种防备之下,要是还有人赶过去抢劫,那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事实证明,活的不耐烦的人还是很多的。瑾娘就又叹,“能让船队的行进速度耽搁到如今,指定出来截船的人很成规模。那这么大规模的人汇聚在运河旁,运河旁边的州府管辖人员却一无所知。官员当到这份儿上,这指定是要被摘帽子的。”

  其实瑾娘更想说,要被砍脑袋,但她还是个小仙女呢。尤其是在徐二郎面前,更要维护好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人设。所以砍脑袋什么的,小仙女是不会说出那么血腥的话的。

  徐二郎和瑾娘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其中多半是瑾娘在说,徐二郎在听。但两人的相处气氛融洽,瑾娘的精气神也远比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好。

  她乐滋滋的拿着花洒浇花,一会儿又哼着不知名的旋律拿着剪刀从外边剪了花枝回来插瓶;她忙的跟个小蜜蜂一样,还亲自下厨给徐二郎做了一道点心。虽然因为手艺不佳,荷叶糕出笼时完全没形了,且因为放的糖过多,甜腻的对于喜欢吃甜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谋杀。

  但求生欲强如徐二郎,会把这话说出来么?

  他面无二色的吃了三块儿,还频频点头说不错。剩下三块儿他还让留着,准备晚上做宵夜。

  瑾娘自己是不吃糕点的,她前凸后翘的好身材维持起来不容易,为此她吃点东西都很小心。米面等碳水化合物,她恨不能计算着卡路里吃;至于这甜食,更是在她的黑名单里。吃一块儿糕点,回头练两个时辰的瑜伽,那太不值当了。

  所以,这些包含她浓情蜜意的糕点,还是留给徐二郎消化吧。

  瑾娘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面上却还做出不舍的模样,“也就我这满心满眼都是你,才舍得把辛苦了一上午的劳动成果都给你。换个人你试试,不争着抢着让你一块儿都吃不着,那我跟你姓。”

  徐二郎瞟了一眼又在自吹自擂的瑾娘,很想让她尝尝自己做的点心。她那点心意他实在承受不住,最起码今年之内,他是再不想吃糕点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徐二郎就决定出去走走消消食。

  瑾娘看外边太阳还大着,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徐二郎散步的邀约。

  她嫩白无暇的肌肤,可受不住这时候太阳的炙晒。她还要靠着窈窕的身段,以及玉白的肌肤维持她的冻龄人设……冻龄个鬼,她明明永远十八岁。

  徐二郎在外边转了一圈,回来后见瑾娘又心血来潮去厨房帮着做饭,便心有戚戚起来。

  他原本觉得几个孩子在外,两人难得过些二人世界,这日子美的很。然经过今天上午两重暴击,徐二郎决定去书房给几个孩子写几封书信。

  徐二郎行事果决,想到身边便做什么。他来到小书房,提笔便写起来。他先是让几个孩子逢假期回家一趟,还道明瑾娘想他们想的厉害,让他们亲自回家报个平安。

  这封书信准备送到青阳书院交给长安几人,至于长乐和小鱼儿的书信……

  想到长乐,徐二郎心中颇是欣慰。长乐定力足,韧劲强,想学医便一门心思往这上边攻专。从她学医开始,已经正儿八经的拜了第四个师傅。她将每个师傅专精的东西都学到手,集众家所长与一身,可以想见以后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对于长乐,徐二郎是放心的。可想到小鱼儿,徐二郎就头疼起来。

  想起浍河上一次书信中所述,小鱼儿与玉安走的略近,玉安那孩子对小鱼儿也略有不同。这潜意思是什么,徐二郎非常清楚。

  作为一个父亲,徐二郎丝毫没有让女儿远嫁或早嫁的心思。小鱼儿自己还是个需要人照看的娃娃,那里就到给人盯上的地步了?

  盯上也是白盯,即便女婿再好,他也是不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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