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近日里府中谣言四起,松涛苑的一个小丫鬟无故被打还毁了容,差点寻了死,”小简氏用帕子揉揉眼角,一副悲天悯人的感伤样子,“我虽然命人救了她,可她已经心存死志,我怕……”
小简氏看着林清江又端起茶盏,一副不管不顾到底的样子,心中一横,“妾身最近忙于应付若菡的侍卫们,不敢轻易与他们碰面,免遭不幸,所以,也无法放心再去看顾那个小丫头。”她盯着林清江,“若是真的闹出人命,府里府外谣言四起,让人觉得夫君后宅不宁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了,影响夫君的仕途,妾身就更加内疚——”
“呵呵!”林清江轻笑出声,小简氏,你曾付出我看在眼里,否则,我也不会容你至今,可是,你若以此来要挟我,那是万万不可能,他像是看着一堆破烂,语气极度鄙夷,“小简氏,十几年的顺风顺水,让你的心和你的身体一样,膨胀过度了。”
一句话狠狠扎了小简氏心口一刀。
小简氏的脸“腾”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林清江再度无所谓地扯扯嘴角,“我的仕途靠的不是后宅,更不是你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而是我林氏医药一脉在我手里不断改良的金针之术。你要动手,哪怕没有族规,我也不会出手制止,若菡需要磨练才能成长,小小风浪都过不了,还不如像以前一样直接死在你手里。当然,如今鹿死谁手,如今已尚未可知。每个人我都给三次机会出手相助,你们母子三人也一样。”
“小简氏,你好自为之。”
小简氏浑浑噩噩出了书房,回到自己房里,狠厉地赶走身边所有人,“哇”的一声,扑在床上痛哭出声。
“……林清江,你好狠的心……”
“……林若菡,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你要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夫君,你怎可如此对我……”
有人将小简氏跌跌撞撞走出前院书房的事,告知了林若莹。
此时的林若莹,并不比小简氏好多少。
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林若峻终于回信了,信中的内容让她看了之后不但把信扯了个粉碎,还摔了一地的茶盏。
林若峻很热心地告诉她,林清江按照族规,林若菡若是有能耐夺回简嫣然的嫁妆,他们母子三人就是沦落为乞丐,他林清江也只会是出手相帮三回而已,就别异想天开林清江会站在他们这边。
而相比林若峻他自己上门去求那个骨子里都看轻嫡姐的小姨婆,不如林若莹自己出手更加方便。他建议林若莹用稚嫩鲜美的童子之躯,去勾引林府西南角药园里的长老们。经他之前的长期观察,林府的长老林觉就喜欢童女子,十二三岁的女子他最喜欢,小了太嫩,大了有月事太麻烦。
林若莹如果月事没来,正好对了林觉的胃口,他林若峻还可以提供最合适的助兴之药。只要林觉满意,对付一个走路都一步三喘的林若菡,那就是捏死一只蚂蚁的事,完全不怕林若菡有多少侍卫在身边。
而在林府内部的斗争,完全符合族规,次女如此成才,一个回合就彻底斗倒了嫡姐,林清江在族中只有骄傲的份。
林若莹把小简氏和林若峻在心里狠狠剐了一千遍,还不解恨,把案几上的茶盏全部砸到了地上。
小简氏灰溜溜逃回正院的消息传来,让她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等我拿到简嫣然的嫁妆,一定把你们母子俩大卸八块,然后去喂狗。
林若莹心里恨恨地想。
林若菡并不知道书房和宛月阁所发生变故的细节,清风刚简单说了几句,被报信的一个婆子打断。
林若菡单独接见了王氏派来的心腹李嬷嬷,两人单独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又让王嬷嬷亲自把她送出二门。
前院书房、正院和宛月阁都忙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有特意打听李嬷嬷到底来干什么,都以为不过是王氏不放心林若菡,所以特地遣人来看看。
第二天清晨,
林若菡难得的一夜好眠,被傲雪焦急的声音打断。
冬雨死死拦着不让进,哪怕天塌了也不能打扰大小姐的休息。
林若菡披衣起来,让冬雨请傲雪进来。
“小姐,事情不妙。”
“前几天,借口到我们院子里来送东西的小丫头莲花,那时没进门就被赶走。回去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谁打了,满身伤痕,脸上还有一个碗大的血口子,要投井时被桂嬷嬷拦下,她一口咬定是小姐你让人动手的,理由是小简氏送来的四季衣物你嫌不好看。昨日晚上上吊死了,留下遗书让爹娘找小姐为她讨回公道。”
“而今,她的爹娘、叔伯、兄弟,还有小简氏庄子上一共三十几人,一窝蜂堵在府门口,要求小姐出面,给个说法。”
“小简氏派了桂嬷嬷出面,可三句话没说完,被莲花的爹带人冲进了府门,现在正往二门而来。”
“小姐,该怎么办?”
林若菡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冬雨,服侍我梳洗,准备早膳。”
“清风,关闭院门。”
莲花的爹冲到松涛苑大门时,林若菡刚刚快速吃完了早膳。
王嬷嬷要把松涛苑所有的人手都聚集起来,被林若菡阻止了。
小简氏有备而来,松涛苑聊聊几个丫鬟和婆子不是庄子上男人的对手,清风他们几个也不能轻易动手。
小心着见招拆招才是最为妥当的。
很快,一阵夹带着哭喊的吵闹声由远及近。
林若菡想了想,命清风打开院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群庄稼汉手持镰刀铁锹,在一个黑脸大汉的带头下,就一窝蜂涌了来。后面是几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子,最后是一个满脸泪痕的三十多岁的女子,在别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最后进门。
抱厦的门敞开,帘子高高挑着,林若菡端坐,一脸平静看着满院子的人。
那女子在搀扶下,挤开人群,来到黑脸汉子身边,开口就是一声嚎啕大哭。
“我可怜的莲花啊,你才刚满十五啊,上个月才和大牛定亲,本来就要出嫁了,现在成了冤鬼,无处容身啊,各位叔伯婶子,我们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啊,请你们为她讨回公道啊——”
众人附和。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林府大小姐如此丧心病狂,几件衣服不好看就要把人打得彻底毁了容貌,逼得人家小丫头只能去寻死,实在太过分了!”
“林府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让你们大小姐出来,给我们说清楚,我们下人的命救不是命了吗?真当我们是畜生了吗?
“不得好死啊!”
“我们要你偿命!”
议论声渐渐一声高过一声。
在黑脸大汉的带头下,带着铁锹的人一下一下敲击地面,齐声高喊。
“嘭嘭!”“偿命!”
“嘭嘭!”“偿命!”
“嘭嘭!”“偿命!”
来人声音洪亮,不断冲击所有人的耳膜,耳朵嗡嗡作响。众人气势迫人,整个松涛苑上空仿佛都被这种威压所笼罩,透不过一丝气来。
松涛苑犹如笼中困兽,马上就要任人宰割,生死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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