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简府大门口,小简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扶着一个丫鬟的手慢悠悠地下马车。
一路上,后面马车里的人安静得如同死透了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说不定主仆两人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也未可知。
平日里,带着王氏那个老妖婆给的侍卫,气焰嚣张得不将她一个主母放在眼里,今日倒好,只灰溜溜带着这么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以为拿着一把剑就是一个高手。
我呸!
也不看看,那个貌美如花的叶大小姐如今成了个跛脚的烂婆娘,被人退亲后,最后一次寻死被人在水里揪住了头发往上拉,拖上来时,早已经成了一个瘌痢头,想想就叫人好笑。叶大人在礼部大小也算是个主事的,还不是夹着尾巴一声也不敢吭,收了诚王府的好处后,转头给嫡长子的官位又往上挪了挪,如今好处到手,肥差流油,谁还记得叶大小姐。
林若菡,你一个在我手里这挣扎了十几年的下贱货,若不是林清江帮了你,上次就应该到林燮的毒窝了好好享受了,哪里还容你在我面前蹦跶这么久。如今也好,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柳婉婉手段,非整治得你面目全非如同一坨烂肉不可,断一条腿,那是太便宜你了.
我今日允许你好好享受,让你见识到正真的皇家的手段,不用太感激我,
小简氏有些得意的神游天外,不料扶她下车的小丫鬟一个不小心,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她的手背,小简氏立即瞪圆了眼睛,“啪”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真是晦气!
小简氏暗自啐了一口。
自己身边的人,被林清江清理的几次,得用的已经越来越少,否则,也不会想今日一样,贴身的丫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说起来,都是怨林若菡那个小贱货。
不过,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小简氏也不理身后的林若莹,脚步不停地上了台阶。
林若莹眼看着小简氏下个马车还要出点幺蛾子,一副趾高气扬完事皆在掌控的样子,心里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林若菡是第三个下马车的,带着傲雪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小简氏和林若莹身后。
小简氏从下马车到府大门不过数步远,看到了一个长脸细眼的嬷嬷,刚才教训小丫鬟时的戾色已经迅速换成了满脸的谄媚,小碎步接连迈出,行至近前,标准一个深深的福礼,低头躬身,说不出的敬意,真是状似恨不得上前舔人家鞋子了。
林若莹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
“杨嬷嬷好,柳侧妃已经到了吗?哎呀,我们府上大小姐出个门就是讲究,打扮了好一会才,我们她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快被她折腾得散架了,才选中了满意衣服愿意出门。让柳侧妃久候了,真是不该,回去我就好好说她,您别介意,千万别介意,我这厢就替她给柳夫人配个不是。”
一边说,小简氏一边从袖袋掏出一个荷包,塞到了那个杨嬷嬷的手里。
林若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恨不得上前和小简氏当街对骂。
一个王府毫无品级的侍妾,被称作侧妃,那个满脸褶子、长度堪比马脸的杨嬷嬷竟然一脸与有荣焉,自豪得仿佛本应如此,她掂了掂荷包,露出满意神色,倏然又一转头,对着默默跟在身后林若菡就是疾言厉色,“你个贱蹄子,你的母亲为你不堪的行经低声下气,你倒好,没事人一般,小小年纪就知道——”爱慕虚荣四个字没有说出来,尽是生生噎在了喉咙口,噎得她胸口都有些闷痛。
杨嬷嬷自忖,小简氏身后的两个女孩她绝对不会认错,可小简氏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
身后左边离得较近的那个女孩,看身形样貌,绝对是小简氏做出的林若莹没有错,一身的绫罗绸缎,满头的珠翠簪环,身形矮墩墩,还披着一件薄薄的胎狐皮披风。她绝对没有老眼昏花,那胎狐皮因为料子稀少,掌管呢内务府的诚王也只给了柳侧妃几块半尺见方的皮子,柳侧妃舍不得糟蹋了,一直小心珍藏不舍得轻易使用,那个贱蹄子倒好,竟然用来做了披风。
而较为靠后的那个女孩,身形高挑纤细,一身的烟灰色罗裙,虽然做工细致,却始终都是死气沉沉的灰色,而巡视通身上下,除了一只碧绿的翡翠簪子,竟然没有其他任何的装饰物,深灰色的灰鼠披风,更是显得一脸不合时宜的老成。
这个衣着简朴到简陋的少女,才是正主林若菡才是吧。
还说要打扮好了才愿意出门,自己是棒槌,还当别人都眼瞎!
天杀的,小简氏这个贱货,真是该撕烂了她这张嘴,这该让她如何往下接着演?这下马威该如何使出来?
杨嬷嬷想起刚才的荷包,勉强把这口气咽下去。
“咳咳,林府大小姐是吧,你是否也太过不知道礼数,你母亲都向我见礼了,你怎的想没看我一般,也不见个礼,”她一抬下巴,两眼朝天,“我可是我们柳侧妃身边的得力嬷嬷。”
林若菡大眼睛定定朝那个自称得力嬷嬷的老婆子看去,黑坳坳的眼瞳像是一个深潭,幽暗不见底,声音如同古井般沉寂无波,“这位——得力嬷嬷,你确定我母亲已经来给你见礼?”
杨嬷嬷“那是——”当然两字没有出口,已经被林若菡打断,“她也许走路飘忽无声,也许脸色较为苍白,若你亲眼看见她,请告知她我梦中等她多年,请来与我一见!哦,不用害怕,你若没有害过她,她暂时不会伤害你。”
杨嬷嬷刚才还得意的马脸一下就垮了,意识到林若菡说的是简嫣然的魂魄带向她“致敬”,不禁觉得无端惹了晦气,极其无礼地用手一指小简氏,像是指着一只凳子,或者一只牲畜,“诺,她不就是你的母亲吗?没见她向我行礼吗?”
林若菡学着杨嬷嬷,指着小简氏,“哦,她呀,她只是我林府的一个姨娘,算不得我林府嫡长女的母亲,至于她已经成了半个主子,还向你这个奴才行礼,只能说明,是那柳氏一脉深深刻在骨子里的、天生的——”林若菡想了想,“谦卑在作祟。”
杨嬷嬷有些反应不过来,傻愣愣不说话,思索“谦卑”二字的含义。
一旁看戏的林若莹却冷冷地插了一句,“也可以说是——下贱!”
顿时,杨嬷嬷和小简氏吃人般的眼刀,一齐射向了林若莹。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